151 叔，你說這是不是愛情？

  151 叔，你說這是不是愛情？　　　　兒子還好，這閨女什麼德行，他能不曉得麼？臨睡前不折騰上個半個多小時，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這麼聽你的話，那以後雙雙就歸你哄了。

  

  蘇小萌往床上一靠，屋子裡雖然開著暖氣，但她看著窗戶上那層薄霧，便覺得後背有點冷。

  這是三樓的主臥室，外頭有一個小客廳，偏偏小客廳和臥室間還沒有門。

  外公和媽媽就在客廳的小沙發里聊天。

  這都不曉得聊了多久了，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外公也是話挺多，真能侃啊！

  三樓的窗戶正對著山莊的側門。

  從她的角度望去，可以看到側門外的兩盞路燈，微微抬頭，就可以看到夜空里的繁星。

  沒那麼亮，但是稀稀落落的點在那兒，越是定睛看，越是能發現的多。

  ——叔，我在看星星……

  殷時修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來的簡訊，而後下意識抬頭望向天空……

  而後視線看向別墅三樓的那一扇亮著的窗戶，約莫是小萌換了位置的緣故，這會兒從殷時修的角度，竟隱隱能看到一個小身影……

  應該是盤著腿坐在床上，頭抬得高高的，而後又時不時瞄了一眼手機。

  ——星星好看麼？

  ——當然啊，山裡的星星比城市裡看到的要好看許多的。（眨巴眼睛）你這會兒在幹嘛呀？

  ——唔，在看美人兒。

  「……」

  蘇小萌看著星星，心頭正是無限享受，覺得世界無比美好之際，低頭一瞥，看到殷時修的簡訊，表情立馬就僵了！

  偷偷瞄了眼客廳……

  正撞上媽媽投進來的視線，驚了她一下。

  終究是沒敢立刻撥電話出去，慍怒傳到指尖，飛快的在手機上打著字！

  ——什麼美人啊！你給我從實招來！

  ——唔，就是美人啊，年紀不大，還是個小美人兒……

  蘇小萌這邊憤怒的打了一連串字，多以批判鄙視為主，然而打完又刪，刪完又打，如此反覆幾次！

  某人大概也平息了些許怒氣，眉頭一揚！

  ——我覺得星星不好看了，我要去看帥哥了！

  ——哦，行啊，那你去吧。

  殷時修發完簡訊，而後便看著窗戶里的小女人暴躁撓頭的大致模樣兒。

  雖說他也能腦部的出她的表情，畢竟……

  她的五官已經深刻在他心裡。

  但到這種時候，總還是希望能湊近些，仔仔細細的看盡她的每一個神情變化。

  ——不和你說話了！拜拜！

  蘇小萌也知道殷時修大約只是在逗她，只是今天有點特別的敏gan。

  這隨便逗一下，她都會禁不住的胡思亂想……

  發完簡訊，她吐出一口氣，心裡有點堵，不是在堵殷時修說的話。

  只是想到外公今天生氣的樣子，不難想像殷家二老的反應……

  絕不會比外公好多少。

  她要怎麼做，才能讓殷家二老和外公都高興，要怎麼做，才能被真正接納……

  怎麼就有一種事情解決不完，反而難題越弄越大的感覺呢？

  ——老婆大人這就生氣了啊？

  手機又震動了一下，蘇小萌眉頭揚的高高的，很是不屑的瞥了眼跳出來的信息。

  而後剛「高冷」了半分鐘的小臉，一下子就繃不住笑了。

  ——對啊，生氣了！

  ——這可怎麼辦？我正想睡覺，你這麼一生氣，我好像不應該想著睡覺的事情啊……

  ……

  ——老婆大人指教一下，我要怎麼哄你咧？

  蘇小萌撇撇嘴，手機握著放胸口，看著天上的星星，想著要怎麼折騰殷時修，而後眸子一眯！

  「啪嗒啪嗒」的打著字……

  殷時修站在燈下頭已經有半個多小時了。

  雖說穿著大衣，也圍著圍巾，但沒怎麼動彈的身體還是冷的有點發僵。

  吸了口涼氣，看著那扇明亮的窗戶……

  他點了根煙，大約眼前也只有這個方法可以驅寒了。

  薄唇間夾著一根煙，他收到蘇小萌發來的簡訊！

  ——我也不過分，我在別墅的三樓，你現在就從你那兒跑過來給我道個歉吧！

  殷時修眉頭一揚。

  ——好。

  他就回了這麼一個字。

  蘇小萌愣了一下，想了想，有點不放心了，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會來，還是也跟她一樣，在開著玩笑。

  唔……

  ——你不會真要來吧？

  ——你提的要求，我怎麼能不照做？老婆大人。

  蘇小萌抿著嘴，這一晚上被殷時修左一個「老婆大人」右一個「老婆大人」喊得得意極了。

  悶聲在那笑個不停，滿足的很。

  也不管殷時修是不是在開玩笑，她還是認認真真的回了簡訊。

  ——我開玩笑的，外邊好冷的，我可捨不得你凍著哩！嘻嘻，我好吧？（眨巴眼睛）。

  殷時修微笑。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不來了。

  ——我就知道你哄我的！

  蘇小萌心想他應的這麼利落，果然還是算計好了自己不捨得他這麼晚這麼冷還往這邊跑。

  ——不然我過來？

  ——那還是算了……

  蘇小萌哀怨的垂著眼，感覺自個兒好沒用哦！

  這來也是她在說，不來也是她在說。

  那邊殷時修肯定得意的狠吧！

  ——萌萌，你今天……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沒有和我說？

  殷時修神色微微黯下，吸了口煙，緩緩吐出。

  蘇小萌又眨巴了下眼睛……

  有什麼事情沒有和他說……？

  ——你怎麼沒有告訴我，你差點兒被車給撞了？

  「……」

  蘇小萌看著簡訊，咬了下唇。

  她其實挺擔心的，原本就不想讓他知道，尤其是看到外公和媽媽曉得後嚇壞了的表情。

  可後來外公去了殷家，蘇小萌覺得殷時修應該肯定會知道……

  但是這麼一晚上，他都沒有和自己提這事兒，還以為……他似乎還不知道呢！

  顯然，不是他不知道，只是他在等她主動提呢……

  ——外公過去了，還以為你知道了呢！不過，我現在不是好好地，又沒什麼事兒，專門和你提幹嘛呀？

  殷時修看著這寥寥幾字……

  輕嘆口氣。

  ——就是覺得你應該告訴我。

  告訴他，那一瞬她有多害怕。

  ——誒喲，過去了嘛，多提無益啊！話說那今天那兩個人到底是誰啊？外公也沒細說，和你關係近麼？

  ——大哥的兒子兒媳婦。

  蘇小萌在那想著，只是覺得殷家真是人丁興旺啊……

  到處都是殷家人。

  ——論起來，他們應該喊你一聲嬸嬸。

  蘇小萌看到殷時修發過來這條簡訊，當時就樂了！

  ——嬸嬸？！

  ——恩，明天他們應該會和爸媽一起過來，給你還有外公賠禮道歉。你是長輩，如果你有心想刁難一下，晚上可以仔細想想。

  ——我覺得光是他們要叫我小嬸這一點，就夠刁難他們的了！哈哈哈！（癲狂大笑）。

  「……」

  殷時修搖了搖頭。

  就是一小丫頭腦子，沒得救了。

  蘇小萌想到那對氣勢凌人而又仗勢欺人的夫妻，要喊自個兒一聲小嬸嬸，心裡頭越想越舒坦。

  伸了個懶腰，有點犯困了，客廳外頭，媽媽和外公還沒消停呢！

  她服氣了！

  可能是和丈夫聊天聊得嗨了，覺得屋內有點小熱，她半開了窗戶……

  涼氣躥進屋來，舒坦很多。

  蘇小萌四下看著這座山頭的夜晚，就這麼隨意看著，正要把頭縮回來，重新關上窗戶……

  隔著外圍牆頭，側門前的那一盞路燈下，一縷輕煙成圈裊裊上升……

  在明黃的燈光下那麼清晰，卻又那麼迅速的消散。

  循著那縷煙，她看到微微靠在路燈邊的那半個高大身影……

  不是吧……

  蘇小萌一時間，全身血液都湧進了心窩！

  緊盯著那抹身影，她手指有些發顫的撥打了某人的電話。

  殷時修不過低了會兒頭，便見蘇小萌的電話進來了。

  接起……

  「叔，你……在哪兒呢？」

  她問話的聲音極其不自然……

  殷時修下意識抬頭，只見那窗戶半開，一顆小腦袋探了出來，脖子長長的伸著。

  他輕笑，微微抬手，朝她打了個招呼。

  蘇小萌眼眶當即就熱了，充盈著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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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你是白痴麼？」

  她問出口的聲音帶著沙啞，因一瞬的哽咽。

  「額……」

  殷時修有點兒噎住，而後輕笑一聲，「我要是白痴，那你該成什麼了？」

  「……白痴老婆……」

  蘇小萌嘟著嘴，不情不願道。

  那邊殷時修爽朗放肆的聲音當即便從電話里傳過來。

  蘇小萌縮回腦袋，關上窗子，隨手拿上羽絨服，就往外奔。

  「小萌？你去哪兒？」

  這邊白豐茂其實也有點睏倦了，正準備回房休息。

  便見小丫頭從屋裡頭躥了出來！急吼吼的樣子。

  那邊白思弦也看的有點莫名其妙。

  蘇小萌什麼也不管，只是出房門之前，沖他們說了句，

  「外公媽媽先睡，不用管我，我有約會！」

  「……」

  「……」

  蘇小萌說完就走了，留下白豐茂一臉老態懵相。

  「這麼晚了，她剛才說幹嘛去？」

  白思弦思量了一下，看了眼臥室，而後走到臥室的窗邊，朝外頭看了看。

  殷時修所在的位置其實並不顯眼，白思弦掃一眼沒掃到，掃第二眼時才看到他的身影。

  「你看什麼呢？」

  白思弦轉身對白豐茂道，

  「放心吧，您早點睡。」

  聽白思弦這麼說，白豐茂心裡就有數了……

  聲音一冷，「是殷時修？」

  「除了殷時修，還能有誰讓你外孫女兒動若瘋兔？」

  「……」

  白豐茂從鼻子裡悶悶的出了口氣

  白思弦順了順父親的背，摟著他回他自己的房間。

  回來後，她洗了個澡，剛躺上。床，手機就適時的響了。

  白思弦拿過手機，看著來電顯示，眉眼溫柔的彎起一抹弧度，接起——

  「餵。」

  「老婆……我想你啊……」

  ……

  蘇小萌一邊往樓下跑，一邊套上順手拿的羽絨服。

  這還不是自個兒今天穿在身上的那件被劃破了的黑色薄款羽絨服，而是外公的藏青色大號羽絨服。

  往身上一套，倒有點像一個巨型的俄羅斯套娃。

  小跑到院子的側門，要命的是這門竟然還從裡面給鎖住了……

  這誰家鎖門是從裡面鎖的呀？

  蘇小萌抓了抓頭髮，正研究著要不要去找傭人房裡的傭人過來開門，眼睛一瞄，見牆頭邊種著棵大松柏。

  大松柏還種在一個約莫直徑兩米多的大土缸子裡。

  蘇小萌眼睛一亮便走過去，爬上大土缸子後，人的腦袋就已經高出圍牆了。

  殷時修正疑惑著蘇小萌怎麼突地掛了電話，鑽回了屋子，這邊就聽到她窸窸窣窣，無比靠近熟稔的聲音。

  「叔……叔……這邊！」

  蘇小萌朝他招手。

  殷時修循聲望去，愣了一下，這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只見蘇小萌借著那棵松柏樹幹上被鋸斷過的幾個凸起，三兩下就撐上了牆頭！

  一時間看的殷時修是心驚肉跳。

  「你幹嘛呢？」

  蘇小萌氣喘吁吁道，

  「那，那個門從裡面被鎖住了。叫傭人太麻煩了！」

  「所以……翻牆？！」

  殷時修實在有些跟不上蘇小萌的思維。

  「沒事兒，不高的，這底下有個大土缸子，你沒看到。」

  蘇小萌怕他擔心，忙解釋著，而後眼睛四下瞅了瞅，似乎在找落腳點……

  「叔，我往下跳，你接住我啊！」

  蘇小萌兩條腿已經翻了過來，但從這兩米高的圍牆牆頭看地面還是有點怕。

  殷時修之前壓根沒發現蘇小萌是個行事決斷如此利落的人。

  他連反對的意見都沒來得及發表，就見蘇小萌深呼吸兩口氣，眼睛一閉就往下跳……

  蘇小萌閉緊了眼，下落的時間連一瞬都沒到，而後腰處被一股大力猛然收緊……

  腳沒落地，人就被殷時修抵在了牆面上。

  蘇小萌睜眼，長吁口氣……

  說一點也不害怕是假的，但好在安全落下來——

  「叔，我就知道你會牢牢的接住——唔！」

  這激動的話語還沒說完，小嘴便被更加激動，激動到有些不知所錯的成熟男人狠狠堵住。

  wen幾乎是撞上來的，還磕到了蘇小萌的牙齒。

  看的出來，某人著急中帶著些許慍怒……粗魯的在她小小的柔軟唇瓣上啃yao。

  「唔……疼誒……」

  蘇小萌有些無力的扶著他的肩膀，微微皺眉，嗚咽出聲，以示反抗。

  「啊！」

  誰知某人的反抗卻並未得到該有的疼惜以及殷時修的收斂。

  反倒是更加蠻橫的親wen。

  黑夜裡，他像一匹狼，月光在他頭頂上，他的行徑充斥著骨子裡不容人反抗的強勢。

  也許是沒有四面牆壁的遮擋，沒有屋頂的掩蓋，親昵的舉動會讓人莫名的更加興奮。

  唇上的疼痛緩和下來，某人的wen慢慢恢復過往的溫柔，極富技巧的tiaodou著她。

  他不知饜足的一遍遍親wen齧咬，慢慢的，就笑了……

  蘇小萌臉已經紅透了，微微抬眼，朦朧視線里是殷時修得意張狂的暗笑。

  她推了下他，

  「放我下來，色大叔……」

  殷時修沒照做，雙手依舊箍著她的大腿，讓她雙手不得不繞在自己脖子上，尋求安全感。

  抵著她的小腦袋瓜子，

  「我要是沒接住你，你豈不是得摔個半殘疾？」

  「這麼點兒高，哪裡會摔壞啊。」

  蘇小萌嘀咕著。

  殷時修深吸口氣，而後緩緩吐出，幽幽道，

  「哪怕就是摔得扭了腳，我恐怕也得完蛋。外公今天才氣沖沖的回來，晚上你又因為出來見我翻牆摔傷了……」

  蘇小萌這麼一想，忙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睛。

  「知道怕了？」

  殷時修揚眉笑問。

  結果蘇小萌的眉毛比他揚的更高，

  「完蛋的是你，我才不怕咧！」

  「……」

  蘇小萌一副得意哼哼的樣子，怎麼看都是個小孩兒。

  殷時修不和她鬧，把她放下來，「沒心沒肺。」

  蘇小萌摟著他的腰，踮著腳，抬起頭看著他的下巴，小聲問，

  「你……什麼時候來的啊？」

  「幹嘛？」

  「叔，這要是我和你聊上一整晚，你就站在這站一整晚啊？」

  「怎麼可能？外邊這麼冷，我還不至於自虐到這個地步。」

  殷時修理所當然道，「我就來了一會兒。」

  他這麼說，可蘇小萌卻明顯聞到他身上不淺的煙味……再看一眼那邊路燈下幾乎排列整齊的菸蒂。

  最讓她心窩子裡覺得難受的，是她靠在他身上，就這麼吸上一口氣，吸到的卻是大衣上冰冰涼的寒氣。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

  水靈靈的眼睛，迷濛的看著他，上揚的眼角和唇帶著滿足的笑意。

  「幹嘛這樣傻傻的盯著我看？」

  低頭就又吻了下她的小嘴。

  要不是這天太冷，不然這月黑風高的，氣氛又佳，殷時修這會兒還真想把她往小樹林裡拽……

  而這想法在她說出接下來的話後，更是瘋了般湧上腦門。

  「叔……你說，這是不是……很多人所說的，見不著又摸不著的……愛情？」

  她的眼角濕漉漉的，可仰著頭，下巴抵在他胸口處，就這麼傻傻的望著他，「咯咯咯」傻笑個不停……

  滿心期盼，他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一個在她遇到殷時修以後，就一直恍恍惚惚縈繞在她腦中，若隱若現，似虛似實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