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番外12

2024-05-10 16:34:49 作者: 爆衣花山薰

  郁臻利索的給豬崽兒劁蛋,嘴裡科普著相關知識:「公豬劁蛋,母豬摘掉子……胞宮,發情性格暴躁吃得少不長肉,把蛋摘了就不想著配種了,只想著吃喝長肉長得快,也沒有腥臊味兒。」

  她買的是長白豬,到過年正好六個月能出欄,好好養公豬至少四百斤朝上,六頭公豬兩千四百斤,足夠整個寨子的人吃飽喝足了。

  郁臻將圍觀的眾人遣散,把大根一家還有陸豐和夫夫倆留下準備開個小會,幾人一聽郁臻又要開會,自覺地搬著小板凳正襟危坐在郁臻面前,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大根,彩鳳,致遠,你們仨跟我最久,對你們三人我是最放心的,眼看著還有兩個月入冬了,我準備帶著豐和趁中間這點時間去府城一趟,用糧食換點棉花布匹回來,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面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們多看著點這群災民,能自己解決的就自己解決了,解決不了的就等著我回來,人手具體怎麼分配你們自己看著辦。」郁臻彎腰將鐵牛王子抱進懷裡有一下沒一下的rua他的軟肚皮:「還有雪花看樣子馬上要生了,多照顧著點,生的崽以後也是巡山的好手呢。」

  她這兩天沒事兒的時候和陸豐和打聽了一下去府城,光用兩條腿走一來一回得兩個月,這中間會發生什麼真的不好說,可她又不得不去,只能將所有事物交給彩鳳幾人,她心裡還能放心些。

  彩鳳聽得心裡那叫一個火熱,連連點頭:「您放心,我和大根還有致遠一定幫您看好了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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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臻嗯了一聲,又看向薛橋山:「橋山,你之前是獵戶,有點本事在身上,你平日裡多照看著點,要是之前住在寨子裡的那幫土匪回來了要是弄不過就等著我回來,優先考慮寨民的安全,我到時候會把糧食分成兩份,一份放在鷹勾山腳下的山洞裡,一份兒放在我屋裡,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就住在我屋兒看著點糧,我把牙王留下幫你。」

  對於薛橋山郁臻是不怎麼擔心的,他長得高高壯壯,不苟言笑的樣子很兇,很唬人,一般人還真不敢觸他霉頭,更何況他之前是獵戶,會些拳腳功夫,也能保護寨民。

  薛橋山微微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把事情都安排好,糧食準備好後,郁臻在次日清晨帶著陸豐和,鐵牛再彩鳳幾人的注視下朝山下走去。

  這次路上花費的時間太長,來回至少要兩個月,自然是不能把鐵牛再當放在寨子裡當留守兒童了,不然鐵牛王子可是要跟她生氣的。

  過了駿陽府城就是南方,幾乎不受災情的影響,因此吸引了眾多的災民前去駿陽府城尋條活路,但駿陽府城也不是什麼災民都收的,得有路引,有親朋好友住在駿陽才能進城,光是第一條就已經難住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災民。

  路引是啥?

  是百姓遠離所居地百里之外需要和當地政府辦理,類似於介紹信,通行證,是離鄉的證明,要是沒有路引就是流民,被抓起來是要治罪的。

  一路逃難,連城都進不去,誰給他們辦路引?

  唯一慶幸的是災民多如牛毛,法不責眾,只要不進城,這群當官的也不會為此特地派人抓捕他們。

  這也就導致了大量災民在駿陽府城外安家落戶,或賣兒賣女,或給大戶人家收夜香倒賣到附近村子裡掙點微薄的錢財,雖不讓進城,但這裡總歸是要比駿陽城以北要好些的。

  昨天晚上郁臻從任務道具里領取了兩張路引,上面寫著郁臻和陸豐和的身份信息,簽發者是駿陽府城下的清越縣,說明兩人縣城之間往來兜售貨物的小商販。

  官差手拿著路引,看著上面的畫像仔細對照著郁臻的外貌,心中嘖嘖稱奇世間怎麼會有人長成這樣,白髮異瞳,就跟話本子裡寫的妖怪似的。

  穿的也奇奇怪怪的。

  他仔細檢查了一遍路引上的官印,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也看不出任何假冒的之後,才將路引重新還給郁臻,又將兩人的背簍檢查一遍發現裡面只有一些糧食後才放行。

  城內的景象與城外截然不同仿佛兩個世界,城內人聲鼎沸街道繁華熱鬧似乎不知何為憂愁,城外死氣沉沉艱難的掙扎在生存線上,如深陷泥潭苦苦掙扎而不得其法。

  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郁臻往著來往人群,邊擦額頭上的細汗邊道:「先找個地方,我把貨拿出來,把貨賣了拿了銀錢找個店住下來。」

  連續一個月的風餐露宿,每天睡在荒郊野嶺,啃著硬邦邦的餅子喝著冷水,她現在只想好好的歇息一天,吃點帶油水的東西。

  陸豐和點頭:「都聽主公的。」

  郁臻都累成這樣了,陸豐和更不必說,原本長了些肉的臉頰又清瘦了下去,這回去要是讓他哥看見還不得心疼死。

  兩人七扭八拐的進了一條無人的巷子裡,郁臻鬆開手把懷裡的鐵牛輕扔到了地上,隨後將背簍卸下,狠狠地伸了個兩個懶腰,一邊扭動著酸疼的肩膀一邊席地而坐:「媽的,這次定要買匹馬回去,累死我了。」

  「主公此言差矣。」陸豐和眉眼含笑,盤膝坐在郁臻身側:「騎馬也不是輕快的,君子六藝,騎馬便是其中一樣,年少時我父曾給我買過一匹棗紅馬,不過騎了半個小時,便將我大腿內側磨得血肉模糊,那滋味兒,誰騎誰知道。」

  「那還是算了。」郁臻一想像那血肉模糊的畫面就直擰眉,定是夜裡睡覺都睡不安穩的,她抽出一支煙點上吞雲吐霧起來,將平板往陸豐和跟前挪了挪,讓他看副產品商城裡的物件兒:「駿陽城離南方近,幾乎不受災情影響,賣糧食恐怕裝不了幾個錢,我前思後想,覺得還是得賣稀罕玩意兒。」

  她點開副產品商城裡面的菸酒分類:「酒,煙這兩樣從古至今在生活中的占比都是相當大的,而這樣東西比普通糧食的價格都要高。」

  陸豐和認真地點頭:「酒是糧食釀的,價格自然就高了,菸絲更是稀罕物,是只有有錢人家才抽的起的,一兩菸絲十兩銀。」

  商城的菸草品牌極多,又分為生煙和烤菸,郁臻抽的黃金葉就是烤菸,勁兒不大不小剛剛好,她抽不慣國外的生煙,除此之外,她還抽不慣平安和煊赫門這兩種菸捲,平安抽著噁心,煊赫門的菸嘴又太甜了。

  但煊赫門又因為甘甜的菸嘴極受歡迎,有一段時間還成為了網紅呢。

  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

  抽菸只抽煊赫門,一生只愛一個人。

  這標語和甜菸嘴可是煊赫門的特色!

  但煙盒和菸嘴上都印著龍形的圖案,犯了忌諱,肯定是不能拿出去賣了。

  郁臻便選了其他三種,一種是鑽石荷花,上面圖案印著荷花,精緻漂亮,奪人眼球,而剩下兩種則是爆珠,紅酒和奶油口味,賣的就是新穎。

  一共三十盒煙,花了整整一千個積分!

  「一條一百兩銀,一盒一輛銀。」這價錢在郁臻看來已經停誇張的了,普通的農家百姓一年差不多也就賺個七八兩銀子,除去嚼頭還能攢個二三兩,這三百兩的銀子足夠一戶農家嚼用個三十年了:「沒人買我就留著自己抽了。」

  鐵牛趴在她的肩頭,用毛茸茸的臉頰貼著她的頸窩,喵喵叫著:「拿到錢要吃肉!肘子!海鮮!饞死爺了!」

  「知道了。」郁臻微微偏頭,輕輕蹭著他的臉頰:「拿到錢想要什麼姐姐都給買。」

  至於酒,郁臻就不準備買了,畢竟賣酒就得讓人品嘗,人家才能決定買不買,可酒一旦拆封就要儘快喝完,若是賣不出去就虧了。

  所以最後決定將酒水換成水果。

  四個網紋蜜瓜,十盒草莓,二十斤芒果,二十斤山竹,二十斤陽光玫瑰,全是這個時代沒有的水果,倆榴槤。

  花了五百積分。

  郁臻舔了舔嘴唇,狠狠的咽了下唾沫,真他嗎的想吃啊!

  可這每一口都他媽的是錢啊!

  陸豐和看著眼前這一堆各色各樣的水果,喃喃自語:「這,這就是仙界的果子,長得可真是奇怪……」

  「媽的,我真怕沒人買,一千五百積分,夠特麼買多少糧了,真是嗶了狗了。」郁臻嘟囔著吧煙和水果放進背簍里:「走吧,先去找酒樓啥的問問看,說不定能見到大少爺大小姐見這些玩意兒稀奇,小手一揮錢就進帳了。」

  府城裡少爺小姐老爺夫人多,有錢的人多,東西就不愁賣,就是得看什麼時候才能賣掉了。

  酒樓人來人往要比在大街上推銷找到客戶的機會大些。

  府城繁華熱鬧喧囂,人來人往絡繹不絕,郁臻永遠都是所有人眼中的異類,她的出現總是伴隨著無數道熱烈的視線緊跟著她。

  可郁臻這種二皮臉會在乎嗎?

  她肯定不會在乎啊。

  背著背簍抱著胖墩兒腰板挺得筆直,與陸豐和說說笑笑,好不快活。

  兩人一貓將這條街逛了個遍,找到其中最大最豪華客流量最大的一家名為悅賓樓的酒樓,還沒走進酒樓呢,穿著粗布衣裳脖子上搭著一條汗巾的小二便從店裡迎出來:「兩位客人,打尖還是住店?」

  待他看清了郁臻的模樣,啊的大叫一聲,慌亂的往後退了幾步,沒站穩,狠狠的摔了個屁股蹲兒。

  「你叫什麼?我又不是妖怪。」郁臻瞥他一眼,抬腳朝店裡走去,陸豐和緊隨其後。

  進了酒樓,郁臻目光朝門口的櫃檯看去,只見一中年男子站在櫃檯後正在算帳,也不知道是掌柜的還是算帳先生。

  陸豐和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櫃檯,試探著叫道:「掌柜的?」

  中年男人停下撥弄算盤珠子的手,抬頭掛著一臉笑:「客官,有何事?」

  陸豐和問:「你是掌柜的嗎?」

  中年男人點頭:「是,老夫是這家酒樓的掌柜的,客官有何事?可是飯菜不合口?」

  陸豐和說:「掌柜的,我們二人是從海外來的,帶了一些海外的特產,不知掌柜的有沒有興趣?願意看上一看?」

  「哦?」一說海外,掌柜的頓時來了興趣,駿陽府城離海外十萬八千里,海外的特產可是不常見,要是有新鮮玩意兒,買上一些,說不定能賣上個高價:「請跟我樓上詳談。」

  他這時才發現陸豐和身後的郁臻,心裡猛地一顫悠,但畢竟做了多年掌柜,見過的世面也比小二多上幾分很快就穩定了心神,眼睛奇特的海外人他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這白頭髮還是雙色異瞳的第一次見。

  不動聲色的朝帶著二人上樓進了包間。

  進了屋,郁臻也不多說廢話,將身後的背簍卸下放到了桌子上,扯開扎在口子上的破布將水果一樣樣拿出來。

  色彩繽紛的水果擺滿了整張桌子,淡淡的果香充斥鼻尖兒,讓人食指大動。

  掌柜的看著這滿桌子奇怪的從來沒見過的果子面露驚訝,拿起一顆山竹,好奇的瞧著:「請問姑娘,這是何物?」

  「是山竹。」郁臻掰開一顆山竹,露出裡面白白胖胖的果肉,遞給掌柜的:「吃裡面的白色果肉,掌柜的嘗嘗看。」

  掌柜的有些猶豫,對於這些沒見過的東西,人總是抱有疑惑猶豫的心情,郁臻見他遲疑,也不多說什麼,自己把山竹給吃了,又拿了一個扔給陸豐和:「吃。」

  陸豐和有模有樣的學著郁臻剛剛的模樣將山竹掰開,一口吃掉了裡面的果肉,酸酸甜甜的果汁瞬間在口腔中炸開。

  這是他從未嘗過的酸甜味道。

  掌柜的見二人吃了沒問題,才放下心來品嘗了起來,剛咬下第一口,他的眼神猛的一亮,驚訝的道:「這叫山竹的果子好特殊,味道真是奇特,雖有酸味,卻又不是生澀的酸,與甜味兒搭配的恰到好處!」

  郁臻含笑:「還有更特殊的呢。」

  她將剩餘品種的果子一一給掌柜的和陸豐和嘗過,就連榴槤也同樣嘗了,好笑的是她和掌柜的都認為榴槤香的出奇,香的讓人上癮,可陸豐和一聞到這味兒直泛噁心,連屋子都不敢帶了,連忙跑到屋外呼吸新鮮空氣。

  掌柜的吐出榴槤果核,臉上全是滿意的笑容,笑呵呵的問:「這幾樣我都很滿意,姑娘開個價吧?」

  這些果子不僅好吃,最重要的是足夠新穎,大戶人家最不缺的就是錢,缺的是新穎,缺的是與眾不同,缺的是那份虛榮。

  郁臻把早就盤算好的價格說了出來:「山竹五兩一斤,草莓,芒果,陽光玫瑰和網紋蜜瓜三兩,榴槤四兩。」

  掌柜的遲疑:「這……加錢是不是太高了些?」

  郁臻笑道:「掌柜的,我敢保證除了海外之外這是獨一份兒,可是連京城裡的老爺都未曾見過吃過得,您轉手一賣,還不知道能賺多少銀子呢,這幾種果子搭配起來做成果盒送人是極有面子的。」

  掌柜的除了看中這些水果外,更看重的還是郁臻海外的這條路子,若是以後還有新穎的東西,豈不是能多在主子面前露臉?

  思前想後,掌柜的還是咬咬牙把價格訂下了,就當是交郁臻這個朋友了。

  郁臻見狀,屁顛屁顛的又開始推銷自己的香菸,果不其然,又把掌柜的驚艷一把,三條煙全都訂下了。

  緊接著就是算帳結款的時候了。

  水果香菸總共加起來八百兩。

  掌柜的按照郁臻的要求給的全是現銀,滿滿一大包放在背簍里沉甸甸的。

  「掌柜的,給我開兩間房,我們還想在此處停留歇息兩日,購置些東西再走。」郁臻從包袱里摳出二兩銀錁子推到掌柜的面前:「先給我們上一桌酒菜,連日奔波,肚子裡沒有半點油水,嘴裡都淡出個鳥兒來了。」

  掌柜哈哈大笑:「錢就不必了,就當老夫交你這個朋友。」

  郁臻卻搖搖頭,微笑道:「親兄弟明算帳,一碼歸一碼,我從不喜歡欠別人半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掌柜也不好在推脫,收了銀子,吩咐小二準備兩間上房,和飯菜後又和郁臻聊了幾句後就匆匆離開了。

  他得趕緊把這剛買的新鮮玩意兒給東家送去。

  郁臻和陸豐和二人再客棧休息了一晚,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舒舒服服的洗了個熱水澡,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好好的享受了一宿,一身的疲憊消去,為第二天的大殺四方做準備呢。

  疲憊了三個月的郁臻終於睡了個懶覺,抱著鐵牛在床上賴到日曬三竿才起床,自她來到這兒之後攏共也沒睡過幾次懶覺,為了給寨民做表率,每天都是乾的最辛苦最累的活兒,長長累的回家飯都不吃倒頭就睡。

  敲門聲響起。

  「進。」

  陸豐和端著兩碗白粥和一疊鹹菜好和一隻雞腿兒走進來:「主公,吃早點吧。」

  「謝了。」郁臻眯著眼眼睛打哈欠,手在枕頭底下抓了抓,掏出抽的還剩半盒的煙出來點上,正所謂早上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郁臻吞雲吐霧的問:「你醒的挺早,休息好了嗎?」

  陸豐和點頭:「休息好了。」

  郁臻嗯了一聲,又問:「打聽到什麼消息沒?」

  駿陽府城繁華,來往客商絡繹不絕,消息自然是比綠水縣靈通,郁臻這次下山的目的,第一是為了準備一些銀錢備用,順便買回去些布匹掩人耳目,第二個就是想知道現在的情勢如何。

  「打聽到了。」陸豐和壓低了嗓子,小聲道:「我聽人說城裡的那位老爺病入膏肓了,怕是沒多少日子了,幾個皇子都在搶奪皇位,鬧得很緊張,現在不只是北方出了起義軍,南方也聚集了不少,聽說放出號子,有十萬的起義軍呢。」

  「十萬?吹牛逼不打草稿,真能能打幹殺人的就有個三四萬就歐不錯了。」郁臻淡淡的道:「鬧得這麼厲害,恐怕塞外的那些蠻子也會橫插一腳,到時候內憂外患,靖國算是完了。」

  她把雞腿兒放到鐵牛面前,自己端起一碗白粥一勺一勺慢悠悠的喝著:「先讓他們打吧,他們打得越凶對我們就越有好處。」

  陸豐和嘆息:「只可憐了流離失所的百姓,家沒了,地沒了,糧沒了,就只能當流民了。」

  郁臻道:「別想這麼多,有多少能力就做多少事,我們現在自己都泥菩薩過江呢。」

  鐵礦不開,說什麼都是個屁。

  吃完飯,郁臻兩人開始商討這次要回去的貨物,首先就是布匹,寨子裡二百多個人,一人至少得有一套過冬的棉服棉鞋棉被,最少得八十匹。

  多買總是沒錯的。

  至於棉花,這玩意兒可不像布匹一樣有稜有角的,蓬起來一大團兒,看似一大包,實際沒多少斤,實在占地方,所以郁臻準備快到山寨的時候在副產品商城裡買。

  「就買這兩樣吧,剩下的我在商城裡買。」郁臻說:「這六十匹布運回去就夠費勁了,還要再買兩輛牛車拉著回去,既能節省點時間,還能省點腳力。」

  陸豐和猶豫道:「可山路崎嶇,牛車不好上啊。」

  郁臻擼起袖子,秀了秀自己的二頭肌:「沒事,姐扛著牛上去。」

  陸豐和:「????」

  蒂花之秀。

  買完牛和布匹,郁臻二人一貓在酒樓又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清晨動身趕路,臨走前,掌柜把郁臻送到門口,說了幾句平安話後讓郁臻以後有了新鮮玩意兒多想著點他,這次帶過來的菸草和果子東家很滿意,賞了他不少,狠狠地在東家面前長了回臉,自然是希望郁臻以後還能想著他。

  郁臻笑著應付了幾句,說偌大個駿陽府城只認識掌柜的,不找他找誰?

  諸如此類的話,把掌柜的哄得眉開眼笑,原本只是送門口兒,後來一直給送到了城門樓子才停下。

  出了城門,便是入了人間地獄了。

  陸豐和坐在牛車上甩著鞭子,凝望著那悽苦的百姓,忽然問:「主公,你說,真的能人人平等嗎?」

  「生命都一樣的珍貴,這是一種平等,而在物質上是永遠不可能平等的。」郁臻笑了一下:「只要你們長得不一樣,只要你們吃的不一樣,誰多喝一口水,誰少吃一口飯,怎麼可能平等呢?」

  「要做的是儘量讓所有人從掙扎線上脫離,能吃得飽飯,能夠老有所依,幼有所養,自由民主,這邊已經算是成功了。」

  陸豐和沒在吭聲了,他垂著眸子,沉默著思索,似乎要將郁臻說的話琢磨個透徹。

  回時有了牛車,比郁臻拖著陸豐和走快了不少,十一月初便到了虎威山腳下的小村子裡,兩人準備先歇息一會兒,把棉花和書本還有糧食買了之後郁臻在原地看著牛車和貨物,陸豐和回寨子裡叫人。

  買完後,郁臻準備看看寨子的情況,這段時間她時常會通過平板檢查寨子是否有外來人口,打開地圖的時候發現屏幕上多了一些小紅點,密密麻麻的聚集屏幕上,顯然有陌生人進了寨子。

  「寨子裡有陌生人。」郁臻微微皺眉,關掉平板從牛車上跳下來,冷靜的對鐵牛和陸豐和吩咐道:「你們倆在這看著牛車,我先回去。」

  有鐵牛看牛車她放心。

  至於陸豐和……不死就行。

  不用迎合陸豐和,郁臻的速度飛快,靈活的穿梭在樹林之間了,這中間郁臻一直在通過平板檢查寨民的狀況,所幸並無傷亡。

  終於,在落日之前,郁臻終於回到了寨子。

  此時寨子門口聚集了烏央烏央一片的人,將整個寨子圍的水泄不通,郁臻大概看了一下這群災民大概四五十個左右,正在和由薛橋山帶領的寨民對峙。

  氣氛壓抑,劍拔弩張。

  看背影其中有兩個個人最是扎眼,在這個吃不飽穿不暖的時代,平均男性身高都在一米七五左右,而那兩個男人的身高卻比周圍人高了快一個頭。

  鶴立雞群。

  而這兩個男人也不同,一個穿著這個時代的衣裳,而另一個則是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

  郁臻瞳孔猛地一縮,脫口而出的叫道:「阿柳!」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短袖男人渾身一震,猛地回頭,待看清了郁臻後,一張冷著的麵皮終於露出一絲欣喜,撥開人群快步朝郁臻走去:「姐姐!」

  郁臻如如燕歸巢般撲向他。

  郁柳張開手托著她的屁股穩穩的接住她,他仰著頭,那雙往日裡漆黑沉冷的眸子在此刻煥發出光彩:「姐姐,我終於找你了。」

  「想死我了。」郁臻垂著眉眼,手捧著他的臉蛋,狠狠地在他嘴唇兒上親了一口:「我這陣子忙壞了,現在你來了,我終於能休息幾天了。」

  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親密無間,驚掉了一干人等的下巴,這樣火熱的畫面是他們從未見過的,是他們只敢黑天吹燈四下無人才敢做的事情。

  若是放在平時,這樣不知羞恥的女子是要開祠堂浸豬籠的。

  男女大防,竟在他們眼中不值一提。

  簡直是驚世駭俗。

  郁臻摟著他,下巴擱在郁柳的肩膀上,緊繃的神經也再此刻徹底放鬆下來,抬起眼帘將堵在寨門口的那群衣衫襤褸的災民們看了一圈。

  這群災民的長相粗狂,五官深邃,一看就是異域長相併非靖國人。

  是胡人。

  她低聲問:「你從哪兒找的這麼一幫人?我為了完成任務稱帝建制了,要是被宣揚出去被官府會被清繳的。」

  「姐姐放心,這些都是胡人的奴隸,不能回母族,也不能在靖國內遊蕩,他們只能跟著我們,我們好他們才能好,所以姐姐不必擔心他們會朝官府告密。」

  胡人十幾個遊牧民族糾集在一起,以犬絨部族為首,經常冒犯靖國邊關,十幾年年前還殺入邊境玉女關見人就殺,又將靖國人稱之為兩腳羊,啖食人肉。

  總之是讓靖國老百姓一聽便聞風喪膽的民族,也恨極了。

  這群人要是敢去官府高密,只能說是找死。

  郁柳這麼說,郁臻才放下心來,慢吞吞的叫了一聲:「彩鳳,你把這群奴隸安置一下,該吃飯的吃飯,該喝水的喝水,橋山,你帶二十個人跟我下山搬貨。」

  「是!」

  一路下山,郁臻都沒從郁柳身上下來過跟個樹袋熊似的賴在他身上,一直進了村子看見陸豐和的身影才從郁柳身上蹦下來,聲音輕快的喊道:「豐和!鐵牛!」

  此時天光熹微,清晨帶著霧氣,十一月初已經開始冷了。

  陸豐和猛地頭,見是郁臻,連忙起身迎了過去:「主公,寨里可是安好?」

  「自然是安好的。」郁臻笑吟吟的拉過身側郁柳的手,介紹道:「豐和,這是我丈夫郁柳,與我走失,好不容易才找到我。」

  「丈夫?」陸豐和愣了一下,仔細一想以前主公好像說過她已經嫁為人婦了,他將目光轉移到郁柳身上,見他身姿高挑修長,面如冠玉,通身氣質不凡,與主公並肩倒是搭配的很,可在他眼中郁臻是何等的優秀的女子,便是郁柳這般不凡,也讓他覺得郁柳高攀了主公。

  他拱手作揖:「郁公子。」

  郁柳微微頷首:「你好。」

  「嗨,叫啥郁公子,叫郁哥就是了。」郁臻環視了一圈,沒看見肥仔的身影,疑惑問:「聿懷呢?」

  陸豐和笑道:「貓爺方便去了。」

  郁臻哦了一聲,走到貨物前又再次清點了一番:「你對象兒在後頭呢,還沒到,等他到了一趟把貨物帶回去。」

  薛橋山雖是獵物出身腳力不凡,但和郁臻郁柳這兩個比起來還差得遠,巴巴的在後面死活跟不上呢,還得有半日才能到。

  郁臻坐在軟乎乎的棉花上,抱著他的腰,仰頭望著郁柳,懶洋洋的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你被扔到哪兒去了?平板一直讓我往南走,我以為能找到你,結果是讓我在這兒稱帝建制。」

  郁柳垂首,眉眼柔和的注視著郁臻,兩手虛握著她的大臂,身子輕輕晃動帶著她晃悠:「被扔到稚芽部族的奴隸堆里了,我走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你。」

  一睜眼,老婆丟了,天知道他有多慌,要不是還有個平板給他指路,他定要解封神力將整個九州鬧個天翻地覆也要找到郁臻。

  「正好我這裡缺人,你帶過來的這些奴隸也能解燃眉之急了。」郁臻又問:「不過當時帶進來的糧食應該不夠這麼多人吃吧?」

  「我把稚芽貴族家的糧倉搶了,入關的時候靠平板給的道具進來的。」

  「你從邊關來,可遇上瘟疫和起義軍了?」

  「我抄的小路,瘟疫倒是沒遇上,但遇上了兩波起義軍,被我打殺了。」

  「北方真是亂了起來,我剛從府城回來,聽說老皇帝要不行了,幾個皇子暗中爭奪皇位鬧得很厲害,內有起義軍,瘟疫橫行,外有胡人虎視眈眈,靖國要完了,我們只需暗中積蓄力量,坐收漁翁之利。」

  說話間,拉完屎的鐵牛從林子裡竄出來,墊著腳丫,高高翹著尾巴,歡喜的跑過來,看家郁柳比看見郁臻還高興,高高躍起,撲倒了他的肩頭上,喵喵叫著:「你來了你來了!爺都快想死你了。」

  熱情的過了頭。

  上次十年沒見鐵牛都沒這麼高興。

  有陰謀,大大滴陰謀!

  果然,下一句就聽到鐵牛喊著:「罐頭罐頭!」

  物資一人一半,郁柳的格子裡她也塞了好幾袋子的貓糧罐頭零食。

  郁柳忍俊不禁,卻又忍著笑,冷著麵皮道:「路上太餓,我吃了。」

  此話一出,鐵牛的呼嚕聲頓時停了下來,挎著小臉,不高興的踩著郁柳的腦袋跳到了郁臻的懷裡,哼了一聲:「沒罐頭說什麼屁話,走開,我不和跟小貓咪搶零食的玩兒。」

  變臉之快,讓人咋舌。

  郁柳哭笑不得:「沒良心的貓崽子。」

  他一張開手心,手心中赫然多了一支貓條,撕開口子的輕微聲音傳來,鐵牛動了動耳朵,又咕嚕咕嚕舔著臉上去蹭郁柳,圓溜溜的貓眼兒裡帶著討好:「郁哥。」

  郁柳晃了晃貓條,冷哼了一聲:「叫這麼親熱幹嘛,誰剛剛說不跟我玩的?」

  鐵牛的目光隨著貓條動而動,呼嚕聲更大了,討好的道:「郁哥,爺錯了,給爺吃一口吧。」

  他每說一句話就往下淌哈喇子,全砸在了郁臻的手背上,搞得郁臻很是嫌棄的全蹭到了郁柳的T恤上,無奈的道:「別逗他了,看他饞的,哈喇子淌我一手。」

  真是饞死算了。

  老婆發話,郁柳莫敢不從,無奈的拿著貓條餵了起來。

  接近中午時,薛橋山總算帶著寨民進了村子,看到牛車和地上一堆一堆的貨物,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這麼多的布匹,這麼多的棉花,這個冬天自身不用凍死了。

  剛剛下山的時候走了一條還算平坦的路,倒是不用郁臻扛著牛車上山了,只是得陪著牛走的慢些。

  第三天日頭高懸烤人的時候,下山迎接的隊伍終於回到了寨子,每個人臉上都是喜氣洋洋,此時正是中午吃飯休息的時候,見隊伍回來,寨民們呼啦啦一群圍了上來看貨物。

  郁臻環視了一圈,沒看見郁柳帶回來的那群奴隸。

  便隨口問道:「那群奴隸呢?」

  有個老婆子答道:「那群狗娘養的畜生還在地里幹活呢。」

  郁臻微微皺眉:「他們在幹活,你們為何休息?」

  漢子道:「我們又不是奴隸,中午日頭這麼曬,當然得休息吃飽了再去幹活,不然沒力氣,那群雜碎累死了才好呢,牛馬不如的東西,也就陛下心善才收留他們,給他們一個活命的機會。」

  郁臻又問:「那你們呢?你們是什麼?」

  婦人摸著手裡的布,大聲道:「我們是良民!」

  郁臻冷笑:「良民,即是良民,為何不准進縣城,即是良民,為何無人管你們,即是良民,又為何跟著我回來?」

  眾人答不出來。

  郁臻道:「在官老爺眼裡你們不如豬狗,現在抓到了比你們更弱的便要上去欺負一番,真是威風。」

  現場一片寂靜,誰也不敢說話了。

  誰都知道郁臻看起來經常懶洋洋笑眯眯的好說話,實際上厲害著呢。

  郁臻道:「你們現在已經不是靖國人了,而是我虎威國的人,既要在我這裡生活,就要遵從我的規矩,不管他們是奴隸也好,胡人也罷,只要努力幹活,就應當享受基本的權利!」

  世界在物質上不可能平等,但在生命角度上來說,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他們應當享受基本的權利。

  這群災民們聽不懂。

  郁臻也沒指望他們懂。

  只告訴他們,以後他們吃什麼,胡人也要吃什麼,他們什麼時候休息,胡人也要什麼時候休息。

  現在是集體制,等之後有了更大的根據地,就會慢慢放開。

  郁柳站在人群中望著她,只覺得郁臻比以往更加耀眼,如一顆閃閃發光的太陽,無論多大的霧也遮不住她的半分光輝。

  郁臻讓薛橋山把貨物搬到她的院子裡去,隨後牽著郁柳的手去看田地,經過兩個月的精心伺候,地里的莊稼長勢喜人,現在天氣還不算太冷,收穫期還可以再往後拖幾天,儘量讓土豆在長長。

  郁柳帶回來的胡人奴隸正在收拾雜石亂草開荒地,看見郁臻來了,除了那個高個兒漢子外,其餘的男女老少都抖得跟個鵪鶉似的。

  「過來。」

  郁臻朝他們招招手。

  胡人們膽戰心驚的小心翼翼的挪過來,除了那個高個兒漢子其他的嘩啦啦跪倒一片,頭俯的低低的,不敢去看郁臻。

  他們是奴隸生出來的奴隸,世世代代的奴隸,是奴隸主的私有財產,可以隨意打殺,他們的價值還不如牛馬,廉價的兩碗奶茶就能買走。

  甚至不需要給一分錢,只需要給他們一天一捧麥麩泡著水當做食物,在草原上殘喘著。

  他們本來是不敢跟著郁柳跑的。

  一旦被抓回來,下場是他們無法承受的慘烈,可漢達卻說他要自由,要活著的權利,鼓動著上百的奴隸趁著大亂的機會一起和郁柳逃跑。

  可最後他們沒有逃跑,而是在郁柳的帶領下殺死了貴族,搶了他的糧倉和牛馬,再追兵還沒到來之前一路逃到了邊關。

  在這條路上,死了一大半的人。

  他們幸運的,活了下來,雖然在這裡要繼續幹活,但起碼不用再被貴族們抽打取樂,這邊已經天上的日子了。

  而在這一路上,他們也不敢有自己的思想,紮根在骨子裡奴性讓他們雙腿發軟,不敢忤逆郁柳的任何一句話,將郁柳的每一句話當做聖言去實施,去聽從。

  除了漢達。

  漢達和他們都不一樣,他是天上的雄鷹,即使是奴隸也依舊擁有自由的靈魂,他敢於去問郁柳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他覺得對他會聽從,如果他覺得不對,他也會反抗。

  郁臻聲音溫和:「起來吧,以後不用跪任何人。」

  胡人們不敢動,依舊把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塞進泥土裡,再還沒有了解清楚眼前女主人的性格前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郁臻無奈的看向郁柳,使了個眼色。

  郁柳立刻心領神會的冷聲道:「姐姐叫你們起來,你們就起來吧。」

  胡人們聞言手忙腳亂的爬起來,站在郁臻二人的面前,但依舊是低低垂著腦袋,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

  郁臻說:「從今天開始,你們就是我虎威國的國民,虎威國稚芽族人,不再是奴隸。」

  胡人們迷糊了。

  什麼叫做不再是奴隸?

  不是奴隸,他們還能是什麼呢?

  郁臻說:「抬起頭來,看著我。」

  胡人們抬起頭來,看著郁臻,看著那銀白的長髮,看著那雪白的皮膚,看著那一雙異色的眸子。

  他們在想。

  女主人如懸月般聖潔。

  如天上的雪蓮般純淨。

  仿佛多看一眼,就會玷污了她的聖潔純淨。

  她該是端坐在高台之上,受萬人膜拜。

  「以後沒有任何人可以讓你們成為奴隸,你們的生命和他們一樣珍貴,在這裡你們將享受基本的人權,只要幹活,就有飯吃,一日三餐。」

  奴隸們顧不上害怕衝撞了郁臻,猛地抬起頭來,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郁臻,他們可以像那群寨民一樣三餐都能吃的上飯,這是多麼天大的恩賜啊!

  霎時間。

  骨血內仿佛有一團火在燃燒,在沸騰,在叫囂。

  那是什麼呢?

  奴隸們不知道。

  但他們知道,他們可以和別人一樣只要幹活就能有一日三餐,有了一日三餐就不會餓死,這是無數奴隸們的夢想,願望,是在夢裡才能得到的。

  郁臻目光流轉,朝那個高個兒漢子看去,問:「你叫什麼?」

  漢子沉聲道:「漢達。」

  「以後這群胡人就歸你管,出了事兒找我,你先帶他們吃飯,告訴做飯的,其他人一天吃多少你們就吃多少,就說是我說的。」郁臻淡淡的道:「我叫郁臻。」

  郁臻?

  很好聽的名字。

  這是他聽到的第二個漢人的姓名。

  和郁柳一樣好聽。

  漢達默默地記在了心裡。

  解決完胡人們的問題,郁臻還要檢查一下施工隊蓋得房子,還要等下回去分布匹和棉花針線。

  啊。

  好想和郁柳膩歪一會兒啊。

  兩個月來,壘了十二間石頭房,二十間木頭房,四十個漢子顯然幹不了這麼多得活兒,應該是插完秧苗之後又組織了些人手。

  搭的也不咋地,但至少能遮風擋雨了。

  有幾間已經有人搬進去住了,只是還沒來得及打床,都是睡在地上打地鋪。

  房子蓋好了就要開始盤火炕,郁臻住在農村,家裡睡得就是炕,自然是了解的,把老邵幾個年齡大經驗多的老師傅交過來後詳細交代了一下做法後讓他們先把泥磚準備好,領著郁柳朝家裡走去。

  還沒走進院子裡,就聽見狗崽子哼哼唧唧的叫聲,郁臻走進去一瞧,雪花兒躺在狗窩裡敞開了肚皮在餵奶,見郁臻回來,歡喜的直唧格,用嘴巴去頂郁臻的手心,屁股後面的大尾巴搖的敲得碰碰響。

  郁臻數了一下,這一胎竟是生了九個狗崽子。

  可是厲害呢。

  這也就是有的吃,奶水足,要是放在之前沒生孩子累死,也養不活這麼多狗崽子。

  「厲害了我的姐。」郁臻拍拍雪花兒的腦袋;「辛苦了,好好坐月子吧,晚上給你煮倆雞蛋。」

  看完雪花兒就要開始分布料和棉花了,她把彩鳳幾個親信叫過來,先把兩方人介紹了一下,隨後開始問這段時間寨子裡的情況,比如有沒有偷懶不服管教之類的。

  彩鳳笑道:「那個敢當懶貨哦,怕不是想被趕出去等死哦。」

  「那就好,現在又多了些人,之前去府城買的棉花和布料估計不夠,你們看看一個人過冬需要多少棉花多少布料,還差多少,我補上。」

  「致遠和豐等下去找那群胡人把身份登記一下,晚上冷了,安排屋子先打地鋪住上。」

  吩咐完這兩點,郁臻又開始問豬養的怎麼樣了,之前因為離開了寨子沒辦法隔空供給糧食,豬都是吃的草料,想必也長不了二兩肉,她回來了就準備熟料餵養。

  大根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沒長多少,估摸著能有個十來斤吧。」

  郁臻嗯了一聲:「沒事,餵了熟料之後長得就快了。」

  剩餘倒是沒什麼了,大根會養豬,除了飼料之外也用不著她操心。

  「行,沒別的了,接下來一段日子我和豐和要休息休息,小事兒自己處理,搞不定的再來找我,哦對了,記得跟老少說一聲,蓋間學堂,馬上入冬了,得給你們上上課了。」

  「是。」幾人齊齊回到。

  等幾人往外走,郁柳跟在屁股後頭關門。

  門一關,扭頭快步走到郁臻面前,一把就把她抱了起來直往屋子裡沖。

  接下來就是歌頌偉大的愛情,為愛情鼓掌的時間。

  小床嘎吱嘎吱響。

  直到很久以後才停下。

  接下來幾日,郁臻沒再和之前一樣拼命幹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白天往院子裡的躺椅上一趟一整天,什麼也不干。

  直到第三天上午,老邵拿著曬好的泥磚過來,郁臻這才開始動身給老邵幾人演示如何砌火炕。

  十一月中旬,溫度明顯開始下降,彩鳳在郁臻的示意下開始組織人挖土豆,上百畝的田挖出來的土豆摞成一座山。

  豐收的喜悅漫在每個人的心間。

  人人有了吃不完糧,穿上了新衣,有了過冬的棉被,盤了火炕,過去的愁苦一掃而空,只有對於未來的希望。

  到了十二月,溫度驟然下降,雖還沒開始下雪,卻已經冷的人受不了,比往年還要冷上許多,這便是已經到了小冰河時代。

  經過忙忙碌碌三個月的寨民們在此時終於可以盡情的歇息。

  這一有了閒工夫,鬧事兒的就開始多了起來,不是這個漢子打媳婦兒,就是那個婆婆磋磨兒媳,還有什麼重男輕女,種族歧視,一堆堆的問題朝海浪一樣朝郁臻打過來。

  大冬天的寒風嗖嗖的刮,郁臻把寨民們聚集到了學堂里,燒上火炭去去寒氣。

  郁臻和郁柳並排坐在一起,看著面前這一張張為了生活飽經滄桑的臉,緩緩開口道:「李大柱。」

  坐在人群中的李大柱哎了一聲:「陛下,我,我在這兒呢。」

  他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郁臻為啥這麼多人誰都不叫,只叫他。

  郁臻:「我聽說你還打老婆?」

  李大柱一聽是這事兒頓時放心下來,不以為恥反以為榮,洋洋得意的道:「那當然了,當男人的有幾個不打老婆的?老婆是越打越聽話,就是得打。」

  他身邊的女人嘴角烏青,眼眶紫了一圈,半邊臉腫的厲害,可見被打的有多嚴重。

  這種智障發言,真是讓郁臻火冒三丈,她冷笑一聲:「你好像還挺得意。」

  「也,也說不上得意吧。」李大柱撓了撓頭,憨笑:「女人就是賤,不打不行。」

  說完,看著郁臻越來也黑的臉色,猛然間回過神來。

  對啊!

  眼前這位主子大人,也是女人啊!

  他頓時一個激靈,心裡直喊糟了,蠢了吧唧的補救道:「當,當然了,陛下您和別的女人不一樣……」

  「你知道打女人是什麼樣的男人才能做出來的嗎?」郁臻問。

  李大柱搖頭,疑惑。

  郁臻嘲諷的勾起唇角:「只有沒本事,慫蛋的男人才會打女人,因為人的劣性根,只會欺負比自己還要弱小的人來發泄心中的不滿。」

  李大柱不服:「又不是我一個人打,那些官老爺也打,難不成他們也是沒本事?」

  「對。」

  「因為他們沒本事,因為他們有病,以虐待女人來發泄自己的不滿,滿足自己的控制欲。」

  「你知道那群當官的為啥會打你們嗎?因為你們比他們更弱小,更沒用,所以他們通過凌辱你們而滿足自己變態的欲望。」

  有人還是很不服:「可是大家都這麼做,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給了聘禮,進了我家的門,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郁臻都快被氣笑了:「從來如此就是對的嗎?女人並不是你們附屬品,私有物,她們擁有獨立的人格和思想,是一個人,而不是一個物件兒,還你想打就打,你咋不打你娘?你娘也是女人!除了長個幾把之外能有點啥用?你咋不跟別的好男人比,非要茅坑裡找坨屎看看你倆誰更臭是吧?」

  接下來就是一陣唇槍舌劍,從各個角度來說明女人的重要性,如何尊重女性,尊重生命,又該如何看待種族,並且立了一個死規矩:「從今往後,誰如果在讓我知道有人打女人,虐待兒童,種族歧視欺負胡人,我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郁臻說完,一巴掌拍碎了眼前的小木桌,呲著牙,笑的陰森森的:「不信咱們試試。」

  她站起身,冷冷的巡視了一圈眾人:「我從來都不開玩笑,而我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是在請求,而是命令。」

  具體的規矩她還要和豐和再商量,而她也不指望這群人一下就能改變思想,郁臻其實覺得這群老頑固是真的沒救了,她看中的是下一代,下下一代。

  既然沒救了,就只能去制約,讓他們知道這個事情不能犯,犯了之後會有什麼下場,要異常嚴厲,嚴厲到他們想都不敢想。

  接下來的幾天,郁臻除了和豐和致遠這兩讀書人還有郁柳制定國律之外,還給兩人上現代課程,教他們如何寫簡體字等等。

  總之郁臻會的全都教了,她不會的就買書大家一起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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