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天外天

2024-05-10 16:33:44 作者: 爆衣花山薰

  天外天界上,仙霧繚繞,高山入雲,到處可見奇花異草,靈獸珍禽咆哮山林,放眼望去,高山之上皆是瓊樓玉宇,白玉仙台,令下界之人心馳神往,夢寐以求。

  郁臻闖入紫元寶殿時,閻無罪他們剛剛被判完刑,被天兵壓著欲去刑場受刑。

  「小阿臻!?」閻無罪了無生氣的眼睛在見到她後,赫然爆發出一股明亮的光來。

  他整個神都瘦脫了相,像是一幅骨頭架子上貼著一張皮,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袍子松松垮垮的掛在身上,似乎輕輕一扯就能扯掉,他面容憔悴,一幅病入膏肓的模樣。

  到底是剝了半副神格。

  十八一道雷刑,能幾乎要了閻無罪的命。

  更何況白無常他們連神都不是,必是魂飛魄散,湮滅與六界之中了。

  郁臻沒有看他,甩開身後的捉拿他的天兵,徑直走到大殿中央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朝著坐在高台之上的地岐砰砰砰連磕了幾個頭,聲音沙啞,大聲道:「罪女郁臻,願替我父與兄長受以雷刑,望父神恩准。」

  如果一定要恨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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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定是眼前這高高在上的,掌握六界生殺大權的父神地岐。

  一切不幸的起源。

  都是父神造成的。

  可她什麼都做不了,甚至還要小心翼翼的藏著她胸腔中那馬上要噴薄而出的恨意。

  「罪女郁臻,願替我父與兄長受以雷刑,望父神恩准。」

  她磕的額頭一片青紫,往外滲著點點血珠子,震得她頭昏腦漲,卻絲毫不敢停下。

  字字泣血的祈求。

  「罪女郁臻,願替我父與兄長受以雷刑,望父神恩准!」

  端坐在高台之上的地岐在此時終於發了話:「你既有如此孝心,本神便成全你,但你可能確定無論結果如何,你絕不後悔?」

  郁臻:「絕不後悔。」

  地岐聞言,大手一揮,聲若洪鐘般道:「閻無罪,黑白無常,私自造神,實乃重罪,今有孝女郁臻替父兄受罰,打入無界崖,受天雷之刑,二百四十三道。」

  郁臻面上不喜不悲,只端正的叩首道:「謝父神恩准。」

  閻無罪看的目眥欲裂,像是受不了打擊似的晃了晃身體,用剩下的那隻眼睛哀哀的看向地岐:「不可啊,父神,不可啊!小神自知所犯重罪,甘願受罰,我兒阿臻去不得無界崖啊!」

  「本神心意已決,絕不更改,閻無罪,你得慶幸你有個好女兒,倒也不浪費你這麼多年的算計。」

  地岐聲音冷硬,言語中充滿了威壓,讓人連反抗的心思都生不出來。

  閻無罪自知祈求無用只好伸出瘦弱蒼白的手想去夠郁臻,卻被天兵壓著怎麼也夠不到她,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郁臻與他擦肩而過,跟隨天兵出了紫元寶殿。

  從他開始和黑白無常密謀想要造神那刻開始,早就已經想好了會背負的結局,他知道郁臻一定會和他鬧翻,可他卻沒想到,郁臻會來到天外天之上為他們抗下刑罰。

  這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希望阿臻活下來的,自由自在的活下來,可不是這樣痛苦的活著。

  閻無罪看著郁臻纖細挺拔透露著決絕的身影,忽然意識到。

  他錯了。

  他真的錯了。

  無界崖的盡頭如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像是天地劈開一分為二,斷崖一側,靈氣旺盛,鳥語花香,景色秀麗,實乃仙境,斷崖另一則,則是黑雲翻滾,無數電蛇遊走在雲層之間,雷聲大震,宛如巨龍咆哮,更是狂風大作,吹起風沙碎石,嗚嗚作響,猶如鬼蜮。

  自古以來,只有罪大惡極的罪仙和罪神才會被關入無界崖里受刑。

  幾十萬年來,只有兩位被父神關到此處。

  前有七千年前殺孽過重的殺神郁柳。

  後有替父兄受刑的郁柳他媳婦兒。

  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閻無罪被黑白無常攙扶著跌跌撞撞跑向無界崖,見郁臻正在脫衣裳,他連忙上前哀求看守的天兵道:「她是女子,請全她衣冠吧。」

  進入無界崖,必須要褪去衣褲,赤身裸體,可眾目睽睽之下,實在太過羞辱人了。

  「閻王大人,這是規矩,還從來沒見過有人穿著衣衫進入無界崖的。」天兵冷冷道:「饒是曾經的殺神也照樣得扒光了衣服,她不過是一介半神,難不成還能大過殺神?」

  黑白無常怒級,他們怎麼能容忍如此羞辱自己的心肝寶貝?

  正欲開口,豈料郁臻卻開口道:「人間界有人間界的規矩,天上天有天上天的規矩,我自當遵循。」

  話落,她徹底褪下一身衣褲,赤身裸體的朝無界崖結界走去。

  閻無罪看著她的背影,只覺得心如刀絞,眼淚早已憋不住的滾滾落下,哀聲喊道:「小阿臻,阿爹錯了,阿爹錯了……」

  她沒有回應。

  進入無界崖的那一刻,郁臻終於知道為什麼必須要褪去衣冠,她早已失靈的痛感再此刻喚醒,放大了百倍千倍,光是風卷著沙粒子打在她的腿上,都痛得她忍不住擰起眉毛。

  狂風吹亂了她的長髮,往日裡沒有任何殺傷性的銀白髮絲在此刻卻像是變成了一條辮子,不過是輕輕拂在了郁臻的臉頰上,立刻割出一道血痕。

  郁臻頂著風暴一步步走到結界中心,四條玄天鎖鏈從烏雲中探出捲住她的四肢,讓她動無可動,逼迫著她承受著裸露的每一處皮膚都承受著無比殘忍的痛楚。

  她低垂著眉眼,一動不動,任憑風沙碎石割破她的皮膚,任憑天雷打在她的身上,任憑這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痛楚遊走在全身。

  無悲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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