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8章 傷疤

2024-05-10 16:33:21 作者: 爆衣花山薰

  彪哥給郁臻他們買的機票是上午十點半的,從武城走,兩個半小時就能到達洪沙首都機場。

  來的時候坐著麵包車,走了也同樣坐的麵包車,十多個人擠在一輛小車裡,沒座位的就得或蹲或坐在地上,佝僂著身子,小心被交警發現了超載。

  狹小空間裡喘氣兒都費勁,各種各樣的味道摻雜到一起,混成一股怪味兒,難聞極了。

  郁臻聞著,眉頭連皺都不皺一起,透過車窗的單向透視膜往外看,靜靜的,在熱絡聊天的同行人顯得格格不入。

  「彪哥,去洪沙真能賺那麼多錢嗎?」

  「廢話,要是不掙錢老子還能帶你們去啊?老子還能坑你?要不是因為咱們是同村人,誰給你包機票!」

  「那咱們去哪兒具體都幹啥?」

  

  「有力氣的就去賣力氣,賺得也多,沒力氣的能去坐辦公室打打字兒,賺的也不少,總好過國內一個月兩三千的,吃頓飯都不夠。」

  郁臻豎著耳朵聽著,嘴角泛起一個冷冰冰的笑。

  彪哥有件事兒還真沒騙他們,一個月確實能賺三萬,但這是洪幣,洪沙這個國家和櫻花國一樣發行大額貨幣,一個普通的服務員一個月十三萬洪幣,折合rmb三百塊,在這麼一算,三萬塊洪幣頂多一頓飯錢。

  真是玩的一手好偷換概念啊。

  很快,麵包車帶著一行人到了機場,武城的機場不大,但巍峨的建築還是讓從來沒出過村子沒見過世面的招娣幾人連連驚嘆,小心翼翼的跟在彪哥身後,拘謹的不成樣子,生怕碰壞了什麼要賠錢。

  郁臻跟在身後默默的觀察那個叫向晨峰的青年,雖然和招娣他們一樣口中驚嘆,東看西看的一臉好奇樣兒,可他走路自若,絲毫沒有小心拘謹。

  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坐飛機。

  看來和她之前想的差不多。

  現在剛剛八點半多一點,提前兩個小時取票後一行人坐在候機大廳里等待,這個過程中招娣幾人一直在不停的東張西望,還拿出手機一陣拍,又給家裡人打電話興奮的訴說著自己現在正在候機,說機場多麼多麼大多麼多麼好,讓家裡人不用擔心云云。

  每個人都在憧憬去洪沙的好日子。

  卻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是無邊的地獄。

  正這麼想著呢,身邊忽然坐了個人,郁臻側首一看,是向晨峰。

  他熱情的跟郁臻打招呼,依舊帶著濃重的口音:「小妹兒,我坐這兒行不?」

  「隨意。」郁臻看了他兩眼,又接著低下頭看手機去了,白無常給她發了很多條信息,她全然未看,她沒有勇氣點進去。

  驍勇如郁臻。

  也有她不敢面對的東西。

  向晨峰直視著正在和招娣說話的彪哥,眼睛一眨不眨的,嘴巴里也不閒著,隨口問:「小妹兒,你為啥要去洪沙啊?你一看就是城市人,打扮的這麼時髦,不像我是從山溝子裡出來的,為啥也要去洪沙打工?」

  「想出去走走。」郁臻淡淡的道。

  向晨峰哦了一聲,沒有再多問什麼,只坐在她身邊直勾勾的盯著彪哥發呆,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十點半,飛機落地,郁臻一行人跟著彪哥上了飛機,坐在她身邊的是那群女孩里一個叫紅英的姑娘,娃娃臉,長得還算可愛,皮膚粗糙但臉蛋紅彤彤的,像是抹了兩團胭脂,又黑又長的頭髮梳成兩條粗辮子落在胸前。

  她坐在座位上,拘謹極了,整個人顯得惴惴不安,緊張的抓著扶手,忐忑的小聲道:「飛機不會掉下來吧?」

  這還是她第一次坐飛機嘞,怪嚇人的。

  郁臻安慰道:「不會。」

  飛機馬上要起飛,頭頂的喇叭開始播報,讓眾人關掉手機網絡,系好安全帶,頭頂上有氧氣面罩,如有任何問題可以尋找空姐解決等等。

  郁臻將手機調至飛行模式,系好安全帶,從百寶鐲里拿出眼罩準備眯一會兒,忽聽見耳邊傳來極其細小的哽咽聲:「這,這個怎麼系啊?」

  她扭頭一看,小姑娘拿著手裡的安全帶一臉不知所措,急的眼眶發紅,都快哭了。

  「別哭。」郁臻拿過她手上的安全帶拉了兩下扣到她身側的凹槽里,淡淡笑道:「好了,這樣就行。」

  紅英紅著眼睛,目光感激的小聲連說了好幾遍謝謝。

  郁臻說了聲不用謝,帶上眼罩靠在椅背上假寐起來。

  洪沙一月份的溫度約莫在二十五六度左右,郁臻估摸了一下時間快要下飛機了,起身來到洗手間裡準備把毛衣換下來。

  上身一件黑色短袖,脖子,胳膊全都露了出來,纖細修長的脖頸處是一條又長又駭人的疤痕,一看就是有人用刀從背後割了她的脖子,猙獰極了。

  兩條胳膊上大大小小十七道傷痕,手腕上也同樣如此,那是她曾經被挑斷手筋後癒合留下的來的傷痕。

  郁臻湊近鏡子,將頭髮往後攏了攏,完整的露出整張臉出來,她仔細的看著左眼眶中的銀白色眼球,又用手指敲了敲,發出清脆的響聲。

  她再次將手指伸進眼眶,想要將這顆眼球摳出來,但除了有尖銳的疼痛外,死活扣不下來。

  郁臻嘖了一聲,煩躁的抓了抓頭髮。

  放棄了。

  她走出洗手間,路過彪哥的時候,對方看到她喉嚨處那條猙獰又恐怖的傷痕整個人都愣住了,他也是殺過人的,也割斷過別人的喉管,這條傷疤的程度按照他的經驗來看,對方動手的時候一定是下了死力氣的,絕對能直接割斷喉管,一旦割斷喉管,那血噴的就跟瀑布似的根本止不住,就算送醫院也肯定活不下來的。

  可眼前的女人,被割斷了喉管還能活下來,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太恐怖了。

  胳膊上的傷疤,定是刀刀見骨的,還有那手腕上的,這種程度肯定能把手筋挑斷了,手筋斷了,人就跟個廢物似的,雖然能接好,但需要長時間恢復,可那傷疤一看就是最近才長好留下的……

  對方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竟然下這麼狠的手,還能讓她活了下來,而且看她的表情顯然是滿不在乎自己身上的傷,這種強大的心理素質,絕對不是一個普通女人能有的。

  彪哥身上忽的就起了一層薄汗。

  眼前的女人。

  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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