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章 抵達

  懷著心事，我便往樓下走去。

  此後，往日裡有恩怨的那些人，都成了路人了。我想我不會再見陳小奇了……

  一種莫名的憂愁便頓然而生，好像掉了魂一樣的難受。

  「等等——」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是陳小奇的，我不會聽錯。

  回過頭去，我看到陳小奇站在台階上，臉上的淚痕還沒有乾涸，像是剛淋過一場雨一樣的狼狽。

  看她這個樣子，我心裡多有不忍，可是這個時候我也不能撲上去給她一個擁抱。

  我對陳小奇仍有舊情，想必陳小奇也沒把我當仇人吧。

  

  天涯路遠，各自珍重。

  於是我頭也不回地向前面走去，我聽見身後的陳小奇在叫我的名字。

  然而今時不是那時，我也無意再要誰的擁抱，就這樣吧！

  ……

  晚上，趙傑過來找我。

  我知道趙傑是來跟我匯報消息的，但是我不能斷定他是否就在白山那裡得到了小柔的消息。

  但願趙傑得到了小柔的消息吧，要不然我會很難過。

  趙傑問我是不是真的要去bj，我不假思索地說是，我一定會去。

  不管趙傑是否從白山那裡得到了小柔的消息，我都會去，這無關其他，只是因為我必須那麼去做。

  愛一個人怎麼會怕千難萬險呢，我若沒有去找尋，我心裡也不安。

  「今天我跟白山聊了很多，他還喝酒了，不過——」

  聽到這裡，我就知道趙傑沒能從白山那裡得到小柔的消息。

  這本在我的意料之內，我沒什麼好失落的，我早有準備。

  趙傑說白山主動提起了小柔，還說小柔的身體很不好，一直在住院當中，但是現在很安全。趙傑還提到了一個名字，說是葉蕭。

  葉蕭就是我，而且就在趙傑的面前。

  「白山說他恨透了一個叫葉蕭的人，要不是因為葉蕭，他的女兒也不會到如今都昏迷不醒的——」

  我也知道白山一直恨我，而小柔的出事，也的確與我有著不小的關係，但是這麼久了，白山難道就沒想著要我去補救、去彌補一下對小柔的虧欠麼？

  他沒那麼想，他對我只有恨！

  「你是不是葉蕭？」

  終歸是引起了趙傑的注意，而他也懷疑到我了。也難怪，這麼多的信息，足以叫趙傑想到我就是葉蕭的。

  我不肯否認，我也跟趙傑坦白了，我說我就是葉蕭。

  但是趙傑也沒再問我什麼，想必他也有一個考量吧。這麼久以來，趙傑也應該看到，我並不是一個陰險的人。

  「怪不得跟白山有著如此的深仇大恨，原來是這樣，可小柔是白山的女兒，你確定要跟白山鬧掰麼？」

  其實這個問題我一直在想，我想，小柔的父親是白山，而我又愛著小柔，難道我就要真的將白山置於死地麼？

  那樣一來，小柔還不恨死我？

  大概這也是我一直沒有對白山下手的原因吧。其實要不是因為白山是小柔的父親，我早就把白山給陰了。

  但是我要烤爐小柔的感受啊，儘管如今的她還是臥床不起，甚至於都沒有一點的意識，但倘若我真的那麼做了，連自己都覺得對不起小柔的。

  「你們有什麼恩怨我不過問，我只說白山他對女兒的愛也是沒錯的，最後看你自己的選擇吧，反正我不大支持你跟白山有矛盾的衝突——」

  趙傑勸我的話我也會去考量，只是一時半會兒我還無法將以前那些恩怨泯滅掉。

  愛可以忘掉，恨卻很難去忘掉　，只能用其他更加強烈的恨去掩蓋掉。

  「就這樣了，你要是去bj，那就去吧，我明天送你走——」

  「好，這邊就交給你們了，跟進發集團一旦有了合約，余天魁就已經死了，明天一早，送我到機場，回去吧，都累了——」

  ……

  都累了，我也累了。

  近幾日我也算不上上殫精竭慮，但是對小柔的思念越發地高漲，好像這個時候我應該離開了一樣。也好像小柔就在那個地方等著我一樣。

  要去的那個地方，我沒有目的地，也沒有人接見，甚至都沒有目標，我只是在想，我要找到小柔。

  她在bj，她在醫院，我只要把那個地方的醫院通通找一遍，總會找到她的。

  但願天不負我，不負我們之間的感情。

  一早，趙傑過來送我，到了機場，趙傑說路上小心，有什麼事情了可以跟他聯繫，只要可以幫上忙。

  我點頭，只說會的，我會小心。

  登了機，起飛後，飛機顛簸地厲害，好像要出事一樣。可是我心裡只有小柔的樣子，我甚至已經開始倒帶起往日裡的那些喜怒哀樂來了。

  我最大的願望不是奢求什麼富貴與榮華，我也從沒奢望有一個人會在某一個地方等我，我只要一個健康的小柔會突然地出現在我的面前。

  可世事多變，這個願望或許是我太過貪婪了些。

  租的車子等在機場的外面，是個中年模樣的男人，他交個我車鑰匙，說祝我旅途愉快。可是他怎麼會知道我是來旅行的呢？

  bj很堵，甚至於有些水泄不通，簡直就是寸步難行。

  我早就弄清了這裡所有的醫院，我只要慢慢地找過去，一家一家地找過去，我想，總會找到小柔的。

  不管千難萬險，我都要找到你！

  到了晚上，我還在輾轉各大醫院之間，可是沒人跟我說那裡有那麼一位患者。

  醫院的人都跟我說沒有那個人，還說也根本就沒有sh轉過來的病人。

  我想這大概只是上天對我的考驗，我總會找到的，只是時間上會有些偏差而已。

  下榻的酒店我選擇兩家醫院之間，也好天亮後我接著去找。

  或許我這樣做是有些笨拙，但是我只想要這樣的方式感動上天，要老天可憐一下小柔，要她儘快醒過來。

  「醫生，你們這裡有沒有一個叫白小柔的患者，來了大概有四個月左右的樣子的患者，我是她的朋友，過來看看她的。」

  「我幫你看看——沒有！」

  相同的話，我聽了很多遍，相同的醫院，我也找了很多家了。

  bj這麼大，醫院那麼多，我才找了幾家啊，我並沒有氣餒，只要一家家找過去，我總會找到的。

  連著有三天的時間，我找了大概有十二家醫院這個樣子，我已經很累了，整天除了是想念小柔，還有就是焦慮了。

  那種滋味簡直生不如死。

  我寧願躺下以後再也醒不來，但是一想到小柔，我又覺得我應該振作起來。

  我在找她，想必小柔也在希望我在她吧。

  過了一周，仍未找到小柔所就醫的醫院……

  趙傑倒是給我打了一個電話，問我找得怎樣了，我說還在找。

  他跟我說這幾天他一直跟白山在一起，因為怕白山想到什麼，所以也就沒敢跟白山多問什麼。

  這些我都知道的，我說不要管我了，管好那邊的事情就行了，我自己會做打算的。

  我的打算很簡單，就是一直找下去。

  「行吧，你自己做決定，我去忙了，我有消息了就會給你打電話！」

  這是趙傑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我們就掛斷了電話。

  我也是頭一次來這個地方，我問過很多人。我會拉住任何一個陌生人問這個地方的醫院哪家好。

  他們跟我說bj很多的醫院都有專家會診，都很好。

  看來我是問多餘了，他們也不知道哪家醫院好。

  從東到西，從南到北，我找的醫院不止二十家了，可就是沒有找到小柔的影子。他們都跟我說沒有那麼一個人。

  我甚至開始懷疑起趙傑信息的準確性了，難道小柔不在bj麼？可是趙傑不會騙我的啊。

  倘若這個消息有假，那麼只有一個可能了，那就是白山說謊了。

  但是白山沒道理跟趙傑撒謊啊，大概只是我話的時間不夠吧。小柔一定在bj，一定在這裡……

  然而過了這麼就，找了那麼多的醫院，我是有些失落的，甚至很失望，失望到筋疲力盡的地步了。

  這天，我在一家醫院的凳子上躺著休息，陳小奇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她在電話里問我，是不是白小柔在我的生命里占了很重要的位置。

  真是笑話，若非在我生命中的位置很重要，我會不遠萬里來這個地方麼？

  所以我也很認真地跟陳小奇說是的，白小柔是我心中唯一的女人。

  「我知道了——」

  陳小奇的語氣聽上去有些沒精打采的，好像跟我一樣的失落似的，她說完這話，也就掐斷了電話。

  這女孩真是莫名其妙的，給我打電話，還毫無預兆了問我這些，不是多餘麼？

  我也跟她說過，我不會恨她，以後就這樣了，而且，是她背叛我在先，不是我狠心在先。

  誰心裡都有一個數，我覺得我絕對沒有對不起誰，倘若有，那麼，只有小柔一個人了。

  要她住院，而我卻在別的地方逍遙快活……

  陳小奇也真是，莫名其妙的。我沒大往心上去，就當她更年期來了。

  後面的兩天，我一直奔走於各大醫院之間，但根本就是無功而返，而我只是在做一件似乎根本就沒可能的事情。

  可我不做，我會後悔，會自責。

  沒有一個準確的目的地，也沒有消息來源，我無異於是大海撈針了，可如今，我就該放棄麼？未免太對不起自己的一番苦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