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被生活按在牆角，**

  王一也從包廂里走了出來，左擁右抱，卻沒有一個是白小柔，他看了我一眼，吵我吐了一口唾沫，一顆綠油油的濃痰正好噴在我鞋子上，看得那兩個公主臉色頓時就變了。

  我低著頭，沒看王一也，此時此刻，他是顧客，有權有勢，我是會所領班，要是讓他抓住鬧事的理由，到時候就是陳龍斌出面，恐怕也保不住我，現在的我，無法與他抗衡。

  我必須忍，小不忍則亂大謀，王一也就是故意想激怒我，我怎麼能讓他得逞。

  見我沒反應，王一也放開了那兩個公主，彎下腰，抬頭看著低著臉的我，沖我咧嘴笑出了一口微黃的牙，伸手拍了拍我的臉：「這服務態度不錯，有進步，不過還可以更好。」

  「多謝王少提醒，下次一定會讓您更滿意。」我對王一也微微一笑，點著頭應道。

  其實此時，我已經咬牙切齒，我知道，王一也是故意侮辱我，他巴不得我現在暴跳如雷地回答他，那樣的話，他就有得玩了，我們之間出現矛盾，掌握主動權的絕對不是我。

  除非我打算豁出去，丟掉一切逃離商海市，否則的話，我就不能反抗。

  

  「說話也順耳多了，不錯不錯。」沙沙的聲音傳來，我還是低著頭，直到我看到幾張紅票子飄到我腳邊，王一也的聲音也再次傳來：「這些是給你的小費，別說王少沒照顧。」

  我看著王一也的眼睛，儘量讓自己的笑容好看一點，儘管這很難辦到，但我還是努力做好，樓道里站著兩個少爺，還有幾個客人，此時都轉頭看了過來，顯然發現事態不對。

  「不用謝，撿起來吧。」王一也在一個公主的屁股上捏了一把，哈哈大笑起來。

  我低下身子，伸手就要去撿錢，卻沒想到，王一也踩住了我的手掌，我手背吃痛，想要抽回卻抽不會來，王一也很用力，好像要把我的手廢掉。

  接著，我肩膀上一痛，被王一也踹倒在地：「媽的，撿錢啊，要跪著，你用蹲的？」

  我抬起頭，但是又趕緊低下，我不能讓王一也看到我牙關緊咬，更不能讓他看到，我的身體一斤繃緊，就像一頭準備出擊的獵豹，更不能讓他看到我要吃人的眼神。

  「王少教訓得是。」我假裝恭敬地應了一聲，一邊翻身蹲下，慢慢地雙膝跪地，一張張地將鈔票撿起來，一邊在心裡告訴自己，忍下來，挺過去，王一也早晚要付出代價。

  「哈哈哈，葉蕭，我跟你說過，你對我來說，連一隻螞蟻都不如，我要捏死你，甚至都不用自己動手指頭。」王一也大笑著掏出錢，塞到兩個公主的文胸里，順手捏了一把。

  我沒有起身，只是跪著，將那幾張紅牛拽在手裡。

  幾百塊出賣了尊嚴，我身不由己，總有一天，這些我都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

  我現在心裡只希望，王一也趕緊帶著白小柔離開，那樣的話，我就可以解脫了。雖說我可以忍，但是眾目睽睽之下被王一也這樣欺辱，我有半分血性，也會想要反抗。

  我不是怕王一也，我是擔心王一也再過分一點，我會忍不住，會爆發。

  讓我沒想到的是，站在一邊的白小柔突然喝了一聲：「王一也，夠了，我們走吧。」

  「我操，我的姑奶奶，你可饒了我吧！王一也擺明了在踐踏我，他的目的就是為了挑事兒，你現在說要走，明擺著就是護著我，也就是不給他面子，他能跟我就這麼完事兒？」

  正如我想的一樣，王一也聽到白曉茹這麼說，登時就不爽了：「怎麼，心疼啊？」

  「心疼了，那又怎麼樣？」白小柔說著，就要把我扶起來。

  我執意跪著，白小柔拉不動我，突然甩手給了我一巴掌：「葉蕭，你還是個男人嗎？王一也這麼糟蹋你，你也忍得住？起來啊，打他啊！出了事我保你，誰敢動你一根汗毛？」

  白小柔的聲音，伴隨著心碎的清脆，傳入我耳中，就像玻璃碎片扎著我的心。

  我抬起頭，正好看到白小柔梨花帶雨，兩隻眼睛望著我，充滿了失望，憤怒。

  她是在恨鐵不成鋼，我的視線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秒，而是看向王一也，說道：「王少，你不要聽她胡說，我怎麼敢跟你作對，我只是個打工的，只是個窮鬼，你不要當真啊！」

  聽到我的喊聲，白小柔突然停止了拉扯我，我沒有看她，卻知道她正望著我。

  「葉蕭，你王八蛋！」白小柔沖我罵了一聲，接著我就聽到她跑開了。

  王一也蹲下身子，拍了拍我的臉，笑了起來：「葉領班，表現得不錯，繼續保持，我有時間再來找你玩。」說完站起身子，不經意地一腳踢在我頭上，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確定王一也離開了，我這才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往公用廁所走去。

  張小蝶想對我說什麼，但是到最後，卻還是一言不發，剛才的那兩個公主臉色很難看，但是沒有人說一句話，她們目送我走進廁所，我走過她們的時候，沒有一點停頓。

  把廁所的門關上，我站在鏡子前面，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雙拳握得緊緊的。

  男兒怎能沒有血性，我更不是懦夫，我剛才何嘗不想把王一也打一頓，大不了商海市的一切我都不要了，世界這麼大，只要離開這裡，王一也的手再長，也不能再找到我。

  可是我知道，我不能那麼做，那樣只會讓情況變得更糟糕。

  我現在只是一個領班，沒錯，但是我能忍，現在的帳，我會一條條銘記於心，總有一天我也會站在別人的頭頂上，到那個時候，今天所受的屈辱，我會連本帶利地要回來。

  王一也，你給我等著！

  鏡子裡閃過王一也的臉，我一拳砸了過去，玻璃破碎，割破了我的拳頭，血流如注，但是卻沒有在意，我只是走到另一面鏡子前面，打開水龍頭洗了一下，用紙巾捂住傷口。

  我走出了廁所，剛好遇到嚴陽榮，讓他進去把玻璃清理乾淨。

  回到休息室的時候，張小蝶不在，幾個公主坐在沙發上，每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陰沉，包括剛才我安排給王一也的兩個公主，她們一看到我走進去，馬上圍了上來。

  「蕭哥……」但是一聲呼喚之後，她們又不知道怎麼安慰我，總不能問我沒事吧？

  我剛才被王一也逼迫跪下，尊嚴被丟在地上，踩得粉碎，怎麼可能沒事！

  「啊！蕭哥，你的手怎麼了！」一個公主尖叫了起來，其他人這才發現，我的拳頭已經變成了紅色，剛剛用來捂住傷口的紙巾，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血還在不斷地往下滴。

  休息室里就有急救箱，我被拉著坐到沙發上，一個公主趕緊給我清理傷口。

  生理鹽水打在傷口上，刺痛傳來，我卻面無表情，比起心裡的痛，這點痛算不上什麼。

  清理了之後，撒了藥粉，血很快就止住了，那個公主幫我把傷口包紮好。

  就在這時，門被撞開了，一個人沖了進來，是小飛。

  我看到跟在小飛身後的張小蝶，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頓時忍不住一皺眉頭，張小蝶怎麼這麼不懂事，這種事情也跟小飛說，他脾氣不好，性子又直，鬧出事了怎麼辦？

  「大哥，是誰把你弄傷的，我去打死他，媽的，居然敢欺負我大哥！」

  我知道，小飛不是開玩笑，要是我現在告訴他，是王一也，他肯定會馬上追出去，拼了命他也會把王一也弄死，所以我沒有多說，只是笑著告訴他：「你要弄死我啊？」

  「啊！」小飛衝著沙發打了兩拳，重重地一跺腳：「大哥，你不要開玩笑了！」

  「我沒開玩笑啊，你不是說要弄死那個人嗎？那不就是要弄死我。」

  小飛一聽我這麼說，當場就愣住了，他應該也看出來我沒在開玩笑，只是聽不懂。

  「沒事兒，剛才心情不好，打破了鏡子，自己割到手了，你著急個什麼，你大哥是人家想欺負就能欺負的嗎？」我舉起包紮好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笑著說道。

  聽我這麼說，小飛終於才算了解，但是他有些不相信，馬上問那幾個公主，是真的嗎？

  從我跟小飛的話里，那幾個公主都知道我的意思，自然是點頭為我撒謊。

  「奶奶的個熊！嚇死我了，大哥。」小飛長出了一口氣，接著說道：「剛才小蝶跑過來跟我說你出事了，我還以為是挨揍了呢，你這脾氣怎麼那麼爆，居然開始自殘了。」

  「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要知道會傷著手就不打了，你小子才自殘呢！」

  我伸出左手，在小飛額頭上敲了一下，讓他趕緊回去上班，小飛雖然還不放心，但是張小蝶說會照顧我，最後也是回B區上班了，他只是個少爺，不能擅自離崗。

  小飛走後，休息室里頓時安靜了下來，我叮囑幾個公主，今天的事，能瞞就瞞著。

  雖然我知道紙包不住火，但是也好過現在就讓小飛知道，以他的脾氣，我真擔心他會做出什麼傻事，我咽下了剛才的屈辱，就是為了避免事態會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小飛走後，陳龍斌來到休息室，把我叫到了消防通道，他剛剛在監控里看到王一也對我做的事了，對他我自然沒有隱瞞，一五一十地都說了出來，嘆了口氣，他說我做得很對。

  「蕭子，生活就是個強姦犯，在擁有足夠的實力之前，我們只能接受它的強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