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是禮物還是陷阱

  蔣曉麗說得這麼有信心，我都開始相信了，蔡霖那傢伙，一向和我井水不犯河水，我得志時和我合作，我失勢時與我為敵，現在我捲土重來，他也看清局勢，不想與我為敵。

  勾心鬥角，其實大家都是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再尋找機會往上爬，以前的我也是如此，但是現在我看透了，這麼斗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就算我贏了，又能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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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以設計廢掉張之北，讓他捲鋪蓋滾人，也可以輕易讓蔣曉麗混不下去，可是那樣的話，損害的只有會所的利益，我又能得到什麼呢？沒了張之北，還有張之南，沒了蔣曉麗，又會有第二個蔣曉麗，就算我能把C區治理得跟軍事禁區一樣，這種事也一定會發生。

  捫心自問，我真的累了，那種爾虞我詐的生活，讓我十分厭倦，我搞掉了馬東浩，又讓張之北一敗塗地，可是我和小飛之間的裂縫，永遠無法彌補，張小蝶永遠無法完全原諒我。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大家都可以安守本分，做自己的事，不要再想著把誰弄出會所，也不要想著把誰踩在腳下，我現在對嚴陽榮的態度，就說明了我的心意。

  陳龍斌曾經告訴我，小孩子才分對錯，大人只談利益。

  現在，利益就擺在我面前，蔣曉麗過來投降講和，作為誠意，她會幫到暫時解決公主人手不足的局面，我和她之間再斗下去也沒個結果，還不如接受這份禮物，化干戈為玉帛。

  如果蔡霖也打算跟我和睦相處，真的如蔣曉麗所說，願意把公主借給我的話，那段時間之內，就算C區的生意再好，也不需要擔心公主人手短缺的局面，我們可以互相幫助。

  思索了片刻，我最終決定接受蔣曉麗的求和，當然，蔣曉麗帶A區的小妹過來串台，一碼歸一碼，我還是不能相信她，這個女人心如蛇蠍，我還得把她當成敵人看待。

  我讓蔣曉麗在休息室等著，一路小跑穿過B區，沒看到張之北和小飛，想來小飛是去忙活了，而張之北那傢伙，也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我只是路過，懶得多去理會。

  來到A區，沒看到蔡霖，不過他這邊的生意，還真不怎麼樣，我走到樓道盡頭，發現只有六間包廂有客人，跟我那邊比起來差了不是一點半點，我來到休息室門口。

  推門走了進去，休息室里坐著二十幾個公主，一個個閒著補妝，玩手機，蔡霖就坐在最裡面的角落，一個公主坐在他大腿上，那小子抽著煙，一隻手在公主身上遊走著。

  「葉領班，呵呵，來啦。」蔡霖一看到我，趕緊拍了一下那公主的屁股，那公主也是趕緊挪到一邊去，我走過去不客氣地坐下，抹了一下那公主的大腿，接過蔡霖的煙。

  點上火，我也不跟蔡霖客氣，寒暄了幾句之後，開口說道：「蔣曉麗去找我了。」

  「哦哦，你是為這事啊。」蔡霖笑了笑，掐滅了抽了一半的煙，對我說道：「她剛剛跟我說，C區的生意很好，恐怕小妹不夠，所以跟我商量，能不能安排點小妹過去你那邊。」

  「畢竟小妹都是要吃飯的嘛，我這邊生意也不怎麼樣，總不能讓小妹們餓著肚子。」

  「那就是說，你同意把小妹借給我咯？」我看著蔡霖，有些意外。

  蔡霖和我之間，也不算有梁子，而且同為領班，他是屬於與世無爭的那種，犯不著借給我小妹討好我，雖說他說的也沒錯，不能讓公主們餓肚子，可這樣做，對我也太好了吧。

  我隱隱之間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蔡霖爽朗的笑聲，將我的思路打斷。

  「葉領班，說什麼話，我們都是會所的員工，給老闆打工的，公司的業績才是首位，你那邊小妹不夠用，那我這邊肯定要南水北調，不然上面怪罪下來，第一個遭殃的是我。」

  「當然啦，要是我這邊生意好的時候，你那邊也得關照我一下，互相幫助嘛。」

  我把蔡霖的話嚼了兩三遍，一個字都沒出毛病，就算蔡霖的態度有點太好，但我也沒辦法繼續懷疑了，趕緊開口：「那是肯定的，今天就謝謝蔡領班關照了。」

  我摸出一包中華塞給蔡霖，挑了六個公主，其中四個是能出台的，當然，我挑選的公主，姿色都是中等偏上，那些准紅牌們留給蔡霖壓箱底。

  回到C區，一個少爺火急火燎地跑過來，正好看到我，頓時臉上一喜。

  「蕭哥，貴賓7的客人不高興了，說是再沒公主就要走，你快過去吧。」

  「知道了。」我讓那六個小姐跟著少爺過去，自己則回到了休息室，連貴賓7都來客人，那就說明包廂又滿了，連續兩天爆滿，這節奏感相當喜人。

  一根煙抽完，我才發現，蔣曉麗居然走了，回來的時候我都沒有在意。

  估計是自己跑到包廂里去了吧，我走出去，剛好碰到嚴陽榮，問了一下，果然。

  兩個多小時後，客人陸續離開了，騰出來好幾個空包廂，我讓少爺們趕緊收拾，準備迎接第二波客人，至於公主們，有的被客人打包帶走，其他的則回休息室點小費。

  第二波客人很快就來了，我招待好了之後，剛好遇到要離開的趙偉二人。

  二人沖我意味深長地一笑，就摟著各自的公主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我看到周倩茜扭頭看了我一眼，但是她眼神里的東西我看不懂，只知道，她不像瀟瀟那麼高興。

  不知道為什麼，我回到休息室後，周倩茜的眼神總是在我面前浮現。

  那個眼神里，好像有無奈，有歡喜，又有些氣惱，甚至，還有些哀傷，讓我無法解讀，只是每當想起那個眼神，我就會心煩意亂，好像有一塊石頭壓在胸口一樣。

  下班之後，我想去找周倩茜，我想知道，她的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是夏巧的電話卻提醒了我，我答應過夏巧，今晚下班要過去找她的，想到她就在家裡等我，我就不能不去，這段時間我們之間幾乎沒什麼來往，這讓我有些負罪感。

  「葉領班。」走到門口，正準備打車去夏巧那邊，我卻被人叫住了。

  是蔣曉麗，她花枝招展地走了過來，把一包軟天子塞到我手裡：「今天晚上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在A區還不一定什麼時候能有人點台呢，這是我的心意，可別嫌棄哦。」

  「呵呵，那我還要謝謝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蔣曉麗的話是真是假，我自然明白，她是紅牌，到了A區也是紅牌，別的公主會擔心走空車，她還至於擔心，況且她放得開，玩得嗨，很多人都願意出大錢帶她走。

  只是她主動示好，我自然不會拒絕。

  「要是葉領班不嫌棄的話，我以後天天去C區串台好了。」蔣曉麗咧嘴一笑：「當初是我錯怪你了，你儘量想要一碗水端平，我卻以為你偏心，還對你做了那麼多錯事。」

  看到蔣曉麗貼過來，我趕緊後退了一步：「過去的事情就不提了，現在好就好。」

  「嗯。」蔣曉麗點了點頭，但還是貼了上來：「葉領班，我可以叫你蕭哥嗎？」

  「當然可以了。」我笑了笑，拆開煙點上一根，別說，這軟天子還真是好抽。

  「在你家的時候呢？」蔣曉麗湊了過來，將我吐出去的煙霧吸進嘴裡，然後再緩緩地吐出，雖然煙霧已經變得很稀薄，但是卻正好將她的臉蓋住，朦朧中別有一番誘惑。

  蔣曉麗都說到這裡了，我就是再傻也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要是別的時候，我還真會把她帶回家，反正這樣的女人，玩了就玩了，我也沒損失，但是今晚不行，我答應夏巧要過去的，只能對她搖了搖頭：「今天我家裡不方便。」

  蔣曉麗有些失望，旋即朝我擺擺手：「那我先走了，回頭再送你一份禮物。」

  「禮物？」我看著蔣曉麗的背影，想不明白，她會給我什麼禮物，不會是陷阱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吃過蔣曉麗的虧，可不敢輕易相信她。

  招下一台計程車，直奔夏巧家裡，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夏巧換上了睡衣，但是一點也沒有睏倦的樣子，顯然是在等我，我一進門就往浴室走，洗掉了菸酒味。

  我很討厭把那樣的味道帶進夏巧家裡，因為我感覺，那是對她的不重。

  她和我終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可是我們卻躺在床上，我的右手做她的枕頭，兩個人都是側著身子，看著彼此，感受著對方的鼻息，沒有語言的交流，只是望著對方的雙眼。

  良久，夏巧伸過了頭，吻住了我的嘴唇，我僵硬了一下，旋即才反應過來。

  她就像等待了三個季節的乾柴，只為了我這冬天裡的一把熊熊烈火，我們兩人互相纏綿擁抱，舌頭在空氣中互相追逐，最後，在夏巧的輕哼中，我的背上多出了幾條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