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爛桃花日

  回到出租屋，還沒進去，已然聽到二人的爭吵聲。推開門，我看到二人正在拉扯，張小蝶拿著行李箱，李山飛邊拽著箱子，邊勸道：「小蝶，你原諒蕭哥吧，他也是迫於無奈，他也是想保護我們。」

  搖頭笑了笑，張小蝶說道：「這種保護我享受不起。」看到我，她指著我說道：「要不是他，我會從紅楓閣跑回來？要不是他，我會被其他姐妹排斥？現在他不經過同意，擅自利用我，這也叫保護。」

  「小蝶，對不起，我當時真是迫不得已。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抓著她的手，真誠說道。

  甩開我的手，張小蝶哭著喊道：「什麼迫不得已，都是藉口。你明明可以找其他公主來做這種事，為什麼非要找我？」

  抱著他，我心疼說道：「小蝶，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我以後會儘量補償你，好不好。」

  「那是我的初夜，那個混蛋拿走了。」抓著我的衣服，張小蝶激動喊道：「你怎麼補償給我，你怎麼賠給我，那是我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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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愣在原地，我震驚得說不出半句話來。難怪張小蝶反應會那麼激烈，原來她還是個處N。想想也是，她在紅楓閣先是當了按摩技師，後來調去四樓，總是推開客人，一直保持著純潔之身，之後便被我挖了過來。可她在巴黎1號也是當陪酒小妹，從來沒有出台過。

  初夜對於一個女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它代表了女人對愛情的忠貞和希望。會所里即便是出台的公主，也會保留著最後一個純潔的地方——可以玩各種體位，但大多數不會和客人接吻。可我害得張小蝶失去了初夜，還是被一個禽獸不如的人奪走。

  站在原地，我遍體發寒，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張小蝶，我心如刀割，想伸手摸一摸她的頭，李山飛沖了過來，猛然揍了我一拳，怒吼道：「葉蕭，你個混蛋。」

  砰。我摔倒在地。

  指著我，李山飛憤怒喊道：「你怎麼能變成這樣，你知不知道初夜對一個女人來說有多重要。」

  「那我當時能怎麼辦？」本來我應該保持冷靜，可怒火還是沒來由地蹭了起來，或許是我憎恨自己的一時糊塗，又或許是懊惱自己的無能為力。

  「如果我不想辦法抓到馬東浩的把柄，等張之北回來，我和你都會被他折磨致死。」我怒吼道：「別再說什麼我們離開會所的廢話，除非我們逃離SH市，否則結局一樣。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就這樣離開。」

  「你還說。」李山飛再次揍了我一拳。指著跪坐在地上的張小蝶，李山飛喊道：「葉蕭，你怎麼對得起她？你知不知道她一直喜歡你。」

  宛如被晴天脾氣劈中一般，我結巴說道：「你你你說什麼。」

  跑過來拉住李山飛，張小蝶哭喊著哀求道：「飛哥，你不要說，不要說好不好，我求求你。」看著我，李山飛說道：「不行，我必須要告訴這個白痴真相。我以為自己已經很傻，沒想到他比我還要傻一萬倍。」

  「難道你真的沒有覺察出張小蝶喜歡你嗎？」

  自從張小蝶和李山飛搬進來以後，屋子熱鬧許多，下班也不再是一個人冷冷清清地待著。李山飛時不時煮些湯水，張小蝶會買回綠豆紅豆煮綠豆沙，因為我喜歡吃。

  曾幾何時，李山飛埋怨道：「小蝶，你能不能買些蓮子木耳煮，老吃綠豆湯我都感覺腦袋要變綠了。」

  白了他一眼，張小蝶說道：「嫌棄你可以不吃，我又不是煮給你吃的。蕭哥，你快多吃一點。蕭哥，今天張之北有沒有找你麻煩？」

  「我也是你的飛哥，你對我沒有對蕭哥一半好。」李山飛呢喃道。可我一直以來都想著如何打倒張之北，奪回自己的東西，忽略了張小蝶看我的眼神，以及各種對我細微的好。如今想想，李山飛說的沒錯，我確實是個大笨蛋。

  有個女人喜歡自己，竟然完全不知道。而且我還傷害了她，把她推給了禽獸不如的馬東浩，一切都是我的錯。

  揮著拳，李山飛欲要繼續打我，被張小蝶死死拉住。不久後，兩人也坐在地上，各自哭泣起來。捏著手掌，我流淚喊道：「對不起，小蝶，真的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知折騰了多久，天快蒙蒙亮時，張小蝶還是拿著行李箱走了，不管李山飛如何勸阻。我卻不敢再說一句話，也沒有臉勸張小蝶留下。

  站在門口許久，李山飛才回了屋，再也沒和我說過一句話。拿出藏在冰箱裡的啤酒，我一瓶接一瓶地灌了起來。

  張之北，馬東浩，都是你們害的，今日我所受的痛苦，明天及以後定要百倍奉還給你們。你們不放過我，休想我會心慈手軟，等著瞧吧……

  迷迷糊糊中，我抓著酒瓶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是下午三點。李山飛不在屋裡，我看著空蕩蕩仿佛回到從前的屋子，搖頭苦笑幾聲，打開冰箱隨便找了些東西吃。

  回到會所門口，我心神恍惚地踏進了大門，才意識到不妥，抬頭一看，收銀台處的白小柔正盯著我。四目相對，感覺全身都要起了雞皮疙瘩，猶豫幾秒，我還是毅然決然地轉身走出大門，朝後門走去。

  前幾天一直走後門，便是不想碰上白小柔，省得尷尬。今天想事情入了神，竟又做錯了。還沒等我走到後門，白小柔已追了出來，拉住我的衣服。

  「葉蕭，你為什麼要躲著我？」她喏聲問道。

  轉過身子，我僵硬地笑道：「沒有吧，我為什麼要躲著你。只不過這幾天上班比較忙，沒什麼時間和你聊天而已，別多想了。」

  戳了戳她的腦袋，我正想離開。她開口問道：「那你為什麼要走後門避開我，你騙不了我的。雖然我不夠聰明，但還不至於笨到這樣都沒覺察到。」

  我背對著她，感受著如同芒刺在背的目光，仿佛被人用麻袋套住整個腦袋呼吸不了一般難受。

  上前幾步，她拉了拉我的衣服，小聲說道：「葉蕭，你應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為什麼你……」

  「白小柔，我們不合適的。你喜歡我，不過是小女孩的想法，王一也才是適合你的人。」我沉聲說道。

  抓著我的肩膀，白小柔激動說道：「不是，我喜歡你。我不是小女孩，我是成熟的女人，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樣的愛情。」

  轉身看著她，我苦笑道：「可你要的我給不了。我是誰？我是巴黎1號會所的男公關，你知道男公關是幹什麼，鴨子，明白麼？不是在水面游來游去那種鴨子，是被人壓在床上嗯嗯嗚嗚的鴨子。你竟然喜歡一個鴨子，真是笑話。」

  「不是，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白小柔說道：「葉蕭，你心地好，又不會看不起其它人，所以我才會喜歡你的。」

  聽到這番話，想起張小蝶傷心的眼淚，我的心臟仿佛被玫瑰的刺刺到了。看著白小柔，我喊道：「不會看不起其他人？那是因為我根本沒資格看不起別人。心地好？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害了一個女人，讓她丟了初夜，還是給了一個禽獸不如的混蛋，那都是我害的，你明白嗎？」

  抱著我，白小柔善解人意地說道：「葉蕭，你是不是很難過？我知道的，我明白的，你心理肯定不好受，因為你不是故意的，我都知道。」

  推開她，我搖頭說道：「不，你怎麼會知道，你怎麼能明白。你是天之驕女，富家千金，你來做服務員只是體驗生活，但我不是，我TM是在被生活體驗，你懂麼？我玩不起，你要的愛情我更加給不起，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來煩我，好不好。」

  不顧白小柔的叫喊，我快速鑽進了後門。靠在門後，我聽著白小柔的哭聲，心裡像同時打翻了五味瓶，又混在一起那麼亂，亂得讓人心煩，亂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點燃一根煙，我搖頭苦笑著自言自語道：「今天真TM是個爛桃花的日子。愛情？是個奢侈的玩意，我消費不起，白小柔，對不起。」

  踩滅了菸頭，我轉身上樓。

  如果不出意外，馬東浩和張之北今天肯定會動手對付我，要想還擊，我必須找個最合適的時間把影片發給會所的老闆，才能起到最好的效果。可我信不過其他人，能幫我的只有……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我終於在少爺休息室里見到了李山飛。還沒等我說話，李山飛板起臉走出房間，視若無睹地走過我的身邊。

  追了出來，我抓住他的胳膊，沉聲說道：「小飛，今晚張之北回來，如果你不幫我……」

  背對著我，李山飛沒有走，也沒有說話。我知道他心裡還是把我當兄弟，拽著他來到樓道里，我真誠說道：「小飛，我承認之前是一時糊塗，才會做出對不起張小蝶的事。但請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任何人，只是，只是……」

  兩軍交戰，尚且不斬來使，我和張之北相鬥，卻害了張小蝶。一句無心之失可以抹去所有的過錯麼？我做不到那麼無恥，可我當時真的沒想到張小蝶竟然還是個處女。

  嘆了口氣，我說道：「如果你真的不願意幫我，我也不勉強你。小飛，不管如何，我們都是好兄弟。」

  「要我幫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李山飛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