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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七十五章 報復

2025-04-19 18:07:18 作者: 秋涵萬象

  「疼不疼?」他的聲音低啞,帶著濃濃的痛意。

  「疼……」在簡櫟和陳子珊面前堅強得像沒事人似的她,一看到他,就委屈得不行,嘴一扁,眼淚就跟著落了下來。

  他眼底浮起濃烈的恨意,他捧在手心裡,小心翼翼呵護著的人兒卻被傷成這樣,在簡櫟暗示她有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的時候,他就有一股毀滅一切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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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報仇!

  他的腦子裡只有這一個念頭,他恨那些把她害成這樣的人,更恨自己將她一個人丟在美國,讓她承受這些痛苦。

  毀天滅地的痛悔將他徹底淹沒,與其說是找那些人報仇,還不如說是為自己的憤怒和悔恨找一個宣洩的出口。

  這件事並不難查,所有的線索都直指程豹。

  程豹做的生意本來就不清白,只不過仗著勢力強橫,沒人敢細查而已,但是重金、重壓之下,多的是人願意較真,這種事放之五湖四海皆準。

  一夜之間,唐人街老大程豹的勢力四分五裂,程豹連夜出逃,也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

  他立刻找了人,對程豹的那顆人頭開出了天價賞金,程豹的父親已經被暗中控制起來,他是個孝順兒子,程老爺子一把年紀了,他絕不敢拋下老父不管,只要程老爺子在他手裡,程豹遲早會露面,他一露面,等著他的就只有一條路。

  既然程豹敢對他最在意的人下手,他自然也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可是細查之下,他才知道真正讓她墜車重傷的,並不是程豹的人,而是張嘉安排的幾顆棋子。

  他又悔又恨,如果不是之前太小看張嘉,在他身上放鬆了警惕,又怎麼會鬧出這麼大的事情,讓她受這麼痛苦的折磨。

  他恨張嘉,更恨自己。

  她「嚶嚶」地哭了一會兒,發現他只顧著發呆,沒給自己擦眼淚,還板著一張臉咬牙切齒地坐在自己面前,仿佛和她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是不是我現在的樣子太醜,你不喜歡我了……」

  他這才如夢初醒,一邊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一邊按鈴把醫生護士叫進來。

  「你這個樣子,知不知道我的心有多痛?……」他顫著唇,撫著她的臉,聲音啞得一塌糊塗,他也想要說些什麼好聽的話來安慰她,可是看著她這副虛弱的樣子,他除了心痛之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簡櫟和幾個醫生一進門就聽到這麼一句令人牙酸的甜言蜜語,不由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曲岳前兩天和尊凶神似的,一副他們治不好她,他就要拆了醫院的狠樣,現在說起甜言蜜語來倒是輕車熟路。

  「哪裡不舒服?」簡櫟看著床頭的心電監護器,上面的數值十分正常,又看了看她的臉色,除了有些淚痕之外,似乎也挺正常的。

  「她疼!」曲岳眉頭緊皺。

  簡櫟唇角微抽,莫名地就想起那次闌尾炎的事兒來,那麼一個微創手術,她在醫院裡躺了好幾天,還回家休息了一個月,這件事兒甚至都已經被傳到網上成為笑談。

  她這次是傷重不假,可是曲岳沒來之前,她還是一副堅強果敢的樣子,鬧著要早點出院,怎麼他一來,就成了哼哼唧唧的病嬌娘?

  「白天的情況還挺好的啊,怎麼突然這麼疼?」簡櫟知道原因,沒有拆穿她,其他醫生卻是一臉不解,曲岳這兩天動不動就擺出一副要把他們撥皮拆骨的狠樣,把他們都給嚇傻了,因此格外謹慎,「要不我們再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趙晗如華麗麗地囧了,覺得自己所有的血都往臉上涌,不過重傷之後神色憔悴,倒也不是很明顯。

  「心跳怎麼突然變快了?」那個沒有眼色的醫生,指著心電監護器大驚小怪道,「血壓也開始升高了……」

  「雖然升高了,但還是在正常範圍內,應該和情緒的起伏變化有關,我認為不需要太過緊張,如果疼的話,可以調大鎮痛泵的劑量。」簡櫟好笑地看了趙晗如一眼,才若無其事地解圍。

  曲岳有些明白過來,她在重症監護室里躺了兩天,肯定被仔細檢查過,出紕漏的可能性不大,剛才只是在和他撒嬌而已。

  但他的眼底依舊帶著濃濃的心疼,俯身在她耳邊問道,「要不要再做個檢查?」

  「不用了。」她聲如蚊吶,在這麼多人面前丟臉,真想找個洞鑽進去。

  「先好好休息吧,我們再觀察一下,如果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再做檢查。」簡櫟太了解他們了,這兩人向來膩歪,他們這群醫生杵在這裡比探照燈還亮,立刻給了大家一個台階下。

  「其實我沒有那麼疼的。」看著坐在自己床邊幽幽嘆氣的曲岳,過了好半天,她才一臉不好意思地開口。

  「手腳骨折,肋骨斷了,心肺受傷,腦震盪……」他望著她,眼中閃著水光,聲音暗啞,「都這樣了,還不疼?」

  「心肺其實只是外傷而已啦,腦震盪也是輕微的。」她訕訕道。

  剛開始她被簡櫟嚇得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自己當時摔得快死了,後來才從陳子珊那裡知道,肋骨雖然斷了,也刺入心肺,但她運氣算好,刺入的角度只是和心肺擦肩而過,只是出了一點兒血而已,沒有對心肺功能造成影響,否則她恐怕還要在重症監護室躺上幾天。

  至於腦震盪,那是最輕微的顱腦損傷,只要休息觀察後沒有其他問題,就可以恢復正常,估計是她受傷後,昏迷了兩天,時間久得讓醫生們不安,醫生向來都是喜歡把病情往嚴重里說,才會給出一個她要做一輩子的植物人結論,估計他被嚇得不輕,她偏又哼哼唧唧撒嬌喊痛,無異於雪上加霜,他這才慌了手腳。

  「我真的沒那麼難受。」她想要扯出一個笑安慰他,可是那抹笑容怎麼看怎麼可憐。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淚意逼回去,雙手緊握成拳,「在我面前不要假裝堅強。」

  「我也想撒撒嬌,可你不安慰我,還去把醫生叫進來。」她一臉委屈,說了這麼久的話,滴水未進的她早已聲音干啞。

  他一手拿著紙杯,一手拿著棉簽,十分專業地幫她潤濕唇舌,動作溫柔,眼中依舊帶著傷痛,「我知道,是我不好。」

  他真的是嚇壞了吧,看到他這個樣子,她心裡也不好受,他恐怕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但這件事其實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啊。

  「襲擊我的是程豹,挾持我的是張嘉。」她望著他,想起來簡櫟和陳子珊說過的話,「你去找他們了?」

  「嗯,」他的眼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恨意,如果可以的話,他恨不得將他們挫骨揚灰,但現在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程豹和張嘉都逃了。」

  「程豹逃了?」她覺得很奇怪,程豹身為唐人街大佬,不知道有多風光,現在拋下一切逃走,他原有的勢力很快就會被人瓜分,他的地位馬上就會被人取代,他怎麼捨得?

  「他找了幾十個人來砍人,但也是恐嚇威脅的成分居高,他要是真想置我於死地,一顆炸彈就能要了我的命……」她恍然大悟,「他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張嘉,我又跳車受了重傷,如果我真死了,這筆帳恐怕要算在他身上了。」

  「當然要算在他身上,如果不是他當初收留張嘉,又拿張嘉來要挾你,也不會把你害成這樣,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向他討這筆帳。」他的聲音陰惻惻的,「還有那些打打殺殺的小嘍囉,一個都不能放過!」

  「黛米他們怎麼樣了?」那場街頭槍戰,讓她至今心有餘悸,依稀記得黛米身中兩槍……

  「傷了九個人,其中兩個重傷,現在也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

  「他們是為了救我才……」

  「我知道,已經安排給了他們豐厚的撫恤金。」曲岳淡淡地說。

  「那些小嘍囉?」她其實並沒有把小嘍囉放在眼裡,他們不過是一顆顆棋子而已,真正的罪魁禍首還是程豹和張嘉。

  「這幾天唐人街火拼槍戰比較頻繁,他們這種刀口上舔血的人,被卷進去不是很正常嗎?」他面無表情地說,既然那些人喜歡砍人槍戰,那就讓他們嘗嘗被人圍攻的滋味。

  「警察還真不管了?難怪我當時報了警,卻沒見到半個警察。」她憤憤不平。

  「他們出了警,只不過到現場的時候,程豹那伙人已經逃之夭夭了,只抓到張嘉的那幾枚棋子,於是這個鍋就讓他們背了。」他冷笑一聲,「那幾個人已經被抓進去了,只要他們判的刑夠重,我就放過他們。」

  他沒告訴她,他買通了那幾個人的辯護律師,到時候故意輸掉官司,將他們往死里坑。

  她不想給這些人求情,他們差點害死她,她不是聖母,自然也深恨這些人,他只不過是幫她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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