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柳老的意願

  思緒正翩飛如蝶之際，冷不防胡瑛瑛又含笑看了過來：「季姑娘，我看你和天兒感情也進了一步，漣兒都改口直接叫你二嫂了，是不是要準備成親辦婚事了？！」

  「……」

  怎麼突然又提到這個了？！

  季婉愣了一下，小臉上頓時浮起兩朵紅雲來，胡瑛瑛不愧是為人父母，對兒女姻親之事也是極為敏感，不說則已，一說便是直戳中心要點，即便是季婉這種不按常理出牌的姑娘，都不由自主地起了幾分羞赧之意。

  幸好有鳳天及時開口：「我們準備等情勢完全平定下來，一切塵埃落定之後，便尋個良辰吉日，請瑛姨還有龍驤國主來為我們二人主持婚事。」

  男子聲線平和，溫潤如潺潺流水，令人心境仿佛也受到影響一般，不知不覺就安穩下來，再一垂眸，小手已經被他的大掌包覆住，溫熱而又充滿了讓人心定的力道，季婉下意識地抬眼沖他看去，視線相撞，不覺雙雙一笑。

  胡瑛瑛看他們這樣，不覺更是歡喜，眉眼都笑的彎了起來：「好好，這樣就好了，有這句話，天兒的母妃在九泉之下也能安息了！」

  

  正說著，這時又有島上的婢女送了熱茶進來，還附送了幾盤精緻的糕點——

  雖然胡瑛瑛是先皇的妃子，頂著一個皇室的身份，但對柳老這樣的皇級強者來說，皇室的面子並不算什麼，所以這茶水糕點的款待，實際上都是為了季婉，這個在柳老眼裡的唯一的徒弟人選！

  沒錯，當年武道大會上的事兒，柳老到現在可還是記的清清楚楚有沒有？！

  因此婢女在退出屋子之前，恭恭敬敬地對季婉行了個禮：「季姑娘，柳老邀您明日午時，在島上的亭台一見，還請您務必赴約！」

  柳老邀她見面？！

  季婉先是允諾了，等婢女離開，她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當年在武道大會上，羅老爺子一心為了讓柳老替她療傷，一不小心就被柳老下了個套，要把她這個小徒弟拱手相讓，雖然後來這事兒看起來也算是不了了之了，但這會兒柳老突然提出來要和她見面——

  就算她不往收徒那方面聯想都不行啊！

  到時怎麼辦？！

  拒絕？！

  可這皇級強者的性子，若是人家強要收徒可怎麼辦？！

  少女有些頭疼地按了按額角，下意識地向鳳天投去一個求助的眼神。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這個男人，已經成為了她遇到難題時的主心骨，但凡有一時半會想不出解決方法的問題，她都會一股腦兒地拋給他。

  反正，出什麼事都有他在後面頂著！

  換成過去，連她自己都想像不到如今竟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從前世開始，她就一直是獨立自主的！除了必須的服從命令之外，都是自己做決定，自己扛起決定後面所要承擔的責任……

  只是現在身邊多了一個寵她寵到沒天理的男人，並且那種受寵的感覺，於她來說如春風過境，冰消雪融，萬物復甦，仿佛從心底泛起來的溫暖，讓人為之上癮，欲罷不能！

  不用她開口說出自己的問題，鳳天見她看自己，便立刻明了地勾了勾唇角：「放心去吧，你若不願拜師，直說便是，柳老這個人講究你情我願，即便她再屬意你，只要你挑明了不肯，她也不會逼迫你！」

  有了這句話，季婉頓時像吃了定心丸似的，小臉上重新浮現起淡淡的笑意。

  ……

  第二天午時，季婉如約去了島上的亭台。

  亭台地處湖邊一塊凸起的岩石上，波光粼粼，湖風漸起，吹的亭角懸掛的風鈴叮鈴作響，一隻白鷗蜻蜓點水般掠過亭外的湖面，盪起的漣漪便一圈圈擴散開去。

  柳老已經在那裡等她，見季婉過來，揮手摒退了身邊的婢女，微微笑道：「季姑娘，我想你該知道我找你來的用意了，明人不說暗話，不知道季姑娘的打算是？！」

  「蒙柳老抬愛！」

  季婉淺笑如斯，舉止得體，神態不卑不亢：「只是要讓柳老失望了，我實在無心於醫理，更無濟世救人之心，相信柳老以後定能找到比我更為合適的徒弟。」

  「……」

  這是她第一次在柳老面前清楚地表明自己的態度，而柳老也沒想到眼前的少女會這般斬釘截鐵地拒絕自己，確切點的說，這也是她步入皇級之後，第一次被人這麼不留餘地地拒絕，神情中不覺掠過一絲啞然，但隨之而來的，是更進一步的喜愛——

  一開始還是因為她的才華而關注，如今倒是真正喜歡上了這姑娘的性子！

  沒辦法，像他們這樣的皇級強者，性格都是一個比一個古怪，如果季婉順水推舟地答應了做她的徒弟，她還可能就反而沒有這麼重視了！

  畢竟人都有這樣的劣根性，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就越難去在意！

  所以柳老暗地裡就做了個決定，哪怕不掛師徒的名號都行，就算強塞，她也要把自己一身的本事傳給這姑娘！

  「無妨，季姑娘若是不願，我也不強求。」

  柳老微微笑著，拂袖一掃，亭台中央的石桌上便出現了兩盞熱茶，只見茶色微紅，蒸汽裊裊，清香四溢，水中猶自翻滾著幾朵細碎的桃花，柳老示意季婉端起其中一盞飲用，又開口道：「我看季姑娘靈力到達高級巔峰應該也有一段時日，不知道準備何時衝擊皇級啊？！」

  衝擊皇級靈力……

  被柳老這麼一問，季婉又想起鳳天之前告訴她的，她的靈力強度已經足夠，只差一個契機就能突破境界。

  結果後來他也沒回答她，到底缺了什麼契機！

  難道說……

  雖然她並不知道柳老的打算，但她的觀察力卻是絕對不容小覷，就這麼短短的功夫，便將柳老細微的表情變化收入眼底，聯繫這一問句，又經過大腦一番迅速的分析判斷，少女立時挑眉笑道：「尚有為難之處，還請柳老指教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