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國中之國

  如果當年北洋政府時期的桂系，算是軍閥派系中最頑強的一支的話，敢和中央軍對著幹，還不落下風的話，那麼如今在緬的菓敢族，就是現在桂系軍閥的全新解釋。

  菓敢族，其實是說起來，對華夏人來說並不陌生。

  公元1644年，闖王李自成攻陷北京，明朝滅亡。隨即清軍入關，橫掃了李自成的大順、張獻忠的大西，又向南明發動了進攻。1659年，南明最後一位皇帝——永曆帝朱由榔為逃避清軍追殺，帶著上千臣民，從雲南逃入緬甸，但終究無法自保。三年後，在平西王吳三桂的威逼之下，緬甸國王交出了永曆帝。

  據說，吳三桂本想將永曆帝斬首，倒是滿洲將領認為太過分，建議保留全屍，於是吳三桂親自動手，在昆明篦子坡把永曆帝用弓弦勒死。

  永曆雖死，那些南明殘軍卻多數留在了緬北。他們的數量雖不算多，但卻是當地的第一批華夏移民。撣族語中的「九戶」，應該指的就是他們。

  其中，一位殘軍將領，自稱祖籍南京的大理人楊高學，在與當地其他民族的爭奪中，最終建立起漢人政權，形成了今天菓敢特區的雛型，開始了楊土司家族持續三百多年的統治。

  說穿了，菓敢人就是華夏人。

  越野車趕到菓敢特區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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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萬鵬程帶著秦天、寸卓揚從車子上下來的時候，迎接他們的是一位有點黝黑的精壯男子。

  萬鵬程和對方熊抱了一下，隨後給雙方介紹。

  對方的名字，大大的出乎秦天的意料，因為對方就是赫赫有名的「菓敢王」的大兒子，彭振仁。

  彭振仁身材不算高達，也並壯碩，但是卻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氣質，那就是長年累月的戰鬥經驗，累積起來的軍人氣質。

  彭振仁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身邊還連一個警衛員之類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對萬鵬程的信任度有多高。

  而對於萬鵬程帶過來的朋友，彭振仁也給予了足夠的禮遇。

  那麼，說了半天，這位「菓敢王」到底是誰呢？

  也許普通老百姓對菓敢這片特殊的區域並不熟悉，尤其是內陸的老百姓，但是對於滇南的普通人來說，特別是臨近華緬邊境的人來說，再熟悉不過。

  因為他就是菓敢特區的「主席」彭家森。

  萬鵬程把情況簡單向彭振仁介紹了一下，對方幾乎連考慮都沒有，微微點了點頭，便對秦天客氣說道：「鵬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你就放心在我這裡住下好了，緬軍要是想來找麻煩，也得問問我們菓敢人同不同意。」

  顯然，彭振仁並沒有把緬軍放在眼裡，然而秦天知道，他還真有資格這麼說。

  緬甸，一直宣揚大緬族主義，不實行民族平等政策。

  大部分菓敢人沒有正式身份證，不能去首都，不能在緬甸國內自由遷移，也不能出國，買不了機票。

  就是在這種高度的打壓之下，菓敢特區的人民，才在彭家森的帶領下，多年來和緬軍政府抗爭，所以，如今的菓敢族居住區，幾乎成了國中之國。

  表達了對彭振仁的感謝之後，萬鵬程和寸卓揚沒有都逗留，急急忙忙返回金三角經濟特區去了，因為萬鵬程擔心，一旦自己不在那邊，會有人藉機鬧事。

  臨走的時候，寸卓揚把秦天叫到一旁，安慰說道：「兄弟，你安心在這邊住幾天，等風聲沒那麼禁了，我就來接你。」

  「好吧，你自己要小心。」

  秦天點了點頭，示意寸卓揚放心。

  老街口，是菓敢特區的首府，說是首府，可能在普通人眼裡應該就是城市的概念，但是在秦天看來，這個所謂的首府，甚至還不如華夏國的中等縣城。

  彭振仁給秦天安排住的地方，是一幢民居，而這幢民居對面的地方，就是一家賭場。

  這個時候，時間已經指向早晨，秦天躺在床上，透過窗戶，可以看到賭場閃爍的霓虹燈。

  迷迷糊糊睡到了8、9點鐘，民居的主人夫婦客氣的把秦天請到樓下，簡單的吃了一點滇南風格的早餐之後，秦天便出門了。

  走在老街口的街道上，秦天有種恍如隔世，瞬間回到國內的感覺。

  因為老街口建築、風土人情，甚至耳邊充斥的說話聲，都是華夏語。

  對這片土地，一直以來，秦天都比較感興趣，但是從來沒有機會來看，如今有機會能夠到這裡，秦天決定好好的了解一下。

  溜溜達達在街上晃悠了一圈，居然沒有任何人把秦天當成外人看待，偶爾還有商鋪的老闆操著一口流利的滇南華夏語和秦天交談，這種感覺，既陌生又熟悉。

  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如果秦天不刻意指出自己的身份，沒有人懷疑他是外來人。

  對於賭場，秦天一直比較新奇，因為賭場在華夏國是禁止的。

  秦天逛了一圈，最後回到臨時住的那條街，秦天揣著好奇，走進對面那間賭場裡。

  賭場的內部設施並不豪華，比在電影中看到的諸如美國拉斯維加斯那種光怪陸離，完全不同。

  就是在一片很大的空場裡擺滿各種桌台，幾乎都是紙牌類賭檯，而這邊最多的賭檯，就是百家樂。

  秦天看了一會，隨便走到一張賭檯前坐了下來，將一沓緬幣遞給漂亮的荷官小姐。

  小姐看了一眼，微笑說了一句，令秦天大跌眼鏡。

  「先生，不好意思，我們這裡只收軟妹幣。」

  「啥？軟妹幣？」

  秦天徹底被雷到了，老街口這裡再怎麼說也屬於緬甸，居然只通行軟妹幣，對秦天來說，無異於是一個巨大的震撼。

  「是的，先生。」

  「可是，你們就不怕緬政府有意見嗎？」

  秦天把話說得非常委婉，其實荷官小姐也聽得出來，他原本是想說「制裁」的。

  「為什麼要管緬政府怎麼想？我們菓敢人自強自立，想通行什麼貨幣就是什麼貨幣。」

  年輕的荷官小姐，在秦天看來，最多也就20出頭，可說道緬政府和菓敢人的時候，臉上暗中不屑和自豪的神情，對秦天形成了巨大的衝擊。

  怪不得說菓敢特區是國中之國，一點都不假。

  看來，菓敢人對緬政府無感，已經融入到每個菓敢人的骨子裡了。

  尷尬的笑了一下，秦天收回緬幣，拿出兩千塊軟妹幣交給荷官小姐，兌換了一沓籌碼。

  可是，就在秦天準備下注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匆匆忙忙闖進賭場，環視了一圈，目光最後落在秦天身上，然後跑過來，低聲問道：「你是秦天吧？」

  「嗯，我是。你是？」

  「我叫彭振明。你快跟我走。」

  對方一臉緊張的樣子，一瞬間讓秦天意識到不好，桌上那點籌碼也顧不上了，秦天隨著彭振明慌忙出了賭場。

  「到底怎麼回事？」

  「出了點事情，大哥讓我叫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