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6章 決定

  人總有七情六慾，也有情緒。

  而每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各不相同，我自然也一樣。

  明明做了那麼多事，結果到頭來，似乎一切都是無用功，心中自然會失望，也會有那麼一瞬間，想要怠惰。

  可當西王母那句話一出，我又立馬振奮精神。

  對啊，我並不是什麼都沒做到。

  我所做的一切，也並不是完全沒有意義。

  至少，冥土那群傢伙，的的確確是敵人，是一定要面對的敵人，不死不休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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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少，在這數年的時間裡，我拯救了許多性命。

  我盡到了生而為人的責任。

  這已經足夠了。

  我朝西王母感激的點了點頭，而後開始說明我的來意。

  「西王母閣下，我誤入山海世界，如今想重回人間。之前我曾去鐘山見過燭九陰，他讓我來此見你，說你應該有辦法幫我。」

  西王母頷首道：「崑崙，為萬脈之祖，無論大荒還是人間，都有崑崙。」

  「雖然禹將大荒放逐，但並非沒有一絲聯繫。崑崙，就是通向兩界的真正的路途。」

  我眼睛一亮，看來這次是終於成功了。

  於是我連忙說道：「懇請西王母幫忙。」

  西王母點點頭，說道：「這自然沒問題，不過有些事我需要問清楚。」

  「請說。」

  「你是想獨自一人回去，還是要將那具骷髏也一同帶回人間？」

  這個問題看似平常，但這已經是西王母第二次提到法岸那個傢伙了。

  事實上，這傢伙一直以來的表現，都不大對勁。

  他說他為了覺悟，修為能有所進展，於是進入了冥土，最終誤入九幽，來到山海世界。

  後來，他又在大荒中遊歷，直至死亡。

  倒也好，佛也好，所追求的，都是自身境界的提升，是智慧和知識的增長，是看待問題時的眼界。

  至於得道的過程，只要不是誤入歧途，都；沒什麼所謂的。

  哪怕是佛家，也有師徒關係，而「師」的存在，就是為了傳道受業解惑。

  況且在釋家，也並非閉門造車，永遠都閉關悟道，相互探討，相互學習，相互爭辯，都是尋常的事。

  這一點，身為佛家弟子的法岸不會不懂。

  他又不是什麼剛入門的小沙彌，他可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能夠進入冥土追求覺悟的人。

  可明明有機會面見燭九陰，他卻放棄了，給出的理由也算充足，說是他想要自己開悟。

  可後來，他又摸到崑崙來。

  嗯，西王母幾乎都待在崑崙之丘，幾乎不會下山。

  那麼先前他們見過，只有一種可能，法岸曾來過崑崙。

  既然連燭九陰都不願見，那為什麼他要來崑崙？

  或許是為了回到人間？

  可這也不對，他為了開悟，都能主動進入冥土，在未開悟之前，他又如何會放棄，想要回到人間？

  一切的一切，都透露出一個幸好。

  這傢伙有問題！

  西王母或許早就看出來了，所以她才會提醒我。

  但，這傢伙身上究竟有什麼秘密？

  我像西王母問出了這個問題。

  西王母想了想，說道：「人間的修行方式，我並不太了解，畢竟在我們被放逐之時，人族的修行方式與大荒中的其他生靈無異。」

  「不過，在看到你和那具骷髏的曾經之後，我也大致了解。」

  「上次我遇到他，他已經是禿著頭，身穿這身衣服這樣的存在了。可那時，他身上的氣息，很多地方卻跟你極為相似。不是因為你們同樣來自人間，而是你們身上關於世界的烙印，很相似！」

  我瞬間警醒！

  這個提醒，無比重要。

  人間有數種修行之法，儒、釋、道等，都是百家爭鳴之後，各位先賢所開闢的修行之路。

  也因此，人間的修行之法與曾經逐漸有了區別。

  各家的修行之法的不同，就在於對天地自然萬物不同的闡釋和不同的認知方法。

  例如道家和釋家，就是如此。

  也因此，不同修行之法所得到的，對自然的認知，化為幾用後，產生的氣息，是決然不同的。

  例如道門，化道為痕，存留幾身。

  而釋家，將知識化作寶輪，存於腦後，當一切水到渠成，開悟之後，便會顯現出來。

  西王母說，法岸曾經的氣息與我相同，這豈不是說，這傢伙曾經是道修？！

  這傢伙，是什麼時候轉變修行方式的，又為何要如此？

  我想不通，但並不妨礙我保持警覺。

  我問道：「西王母有什麼指點的嗎？」

  既然是西王母提出的問題，那想來，她應該是有想過，怎麼做最好的。

  我從不驕傲自滿，認為自己所思所想是最完美的。

  事實上，人家活了不知道多久，看過世間百態，許多東西，或許隨意一想，便會有最佳的解決方式。

  西王母想了想，最終搖搖頭，道：「我並未看出他身上有哪些隱藏的東西，只是本能的察覺不對。這件事，還是由你自己決定。但我想告訴你，他留在大荒，可能永遠不會暴露身上的東西，我看得出來，你身上有禹乃至其他人族的氣息，想來他們早已與你見過面，甚至對你很滿意。」

  「如此看來，無論什麼，你都是解決遺留了無數光陰的問題的最好人選，若你沒能解決，下一次，想要再有機會，可能就千難萬難了。」

  她鄭重說道：「有些時候，得抓住機會，不然機會溜走，就再也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我聽明白了西王母的意思，於是鄭重點頭，道：「我明白了，我帶他回人間。」

  如西王母所言，人族既然選擇了我，那就證明我有最好的機會，一切就看我能不能抓住。

  而若我這次沒能解決一些問題，那麼等我死了，或許就沒有這麼好的機會會在此出現了。

  亦或者，再也無人能覺醒人族血脈之力，哪怕機會出現，也很難抓住了。

  我們本身的機會就不多，每一次都是極其珍貴的。

  而冥土也好，天神也罷， 他們的機會，從來不缺。

  更關鍵的是，這些傢伙，存在的時間更為漫長，哪怕有一次機會失去了，他們等得起。

  但，我們人族等不起。

  西王母欣慰的點點頭，而後朝虛空開口道：「庚辰，將他帶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