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八百七十五節：上界往事

  發問之人，不是別人，正是天仙界聯軍的統帥，秦楓 之徒——丁毅。

  丁毅在前排站起身來，大聲問道：「我們天仙界因為兩界屏障的緣故，天人五境都修煉不全，第四重浩然境的修煉者都很少，對上界神祇自是無能為力，難道上界這麼多至尊境強者也沒有辦法不成？」

  如果是其他修煉者開口質疑，燧人氏還可以視而不見，或者避而不答，這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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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丁毅是天仙界聯軍的統帥，又是秦楓的弟子，地位幾乎可以與青脈少司命相當，燧人氏自是不能不答。

  他沉吟說道：「不能否認，上界人族修煉者被神祇奴役，有我們上界人族自身弱點被神祇控制的責任。」

  燧人氏繼續說道：「上界五帝的其實差距並非特別大，彼此都有制衡。初代青帝與白帝差不多在一個層面，也就是人族修煉者中最頂尖的實力層次。初代黃帝與黑帝實力相當，初代赤帝兩不相幫，保持中立。」

  燧人氏的身後，逐漸浮現出了五位初代大帝的容貌：「上界神祇通過兩邊下注的方式，很快控制了上界五帝，只不過當時的『天』與他麾下的神祇還是以善神的面目示人，各脈雖然有大道之爭，但對於『天』與作為天之使者的神祇都是禮敬有加。『天』幫助五脈調和了矛盾，讓人族免於廝殺內耗，但上界五帝也付出了要自稱為『天子』的屈辱代價，自此之外，『天』對人族修煉者的規矩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苛刻。」

  燧人氏繼續說道：「在座的上界中人都知道，從不滅境起，各脈都是分配好名額的，尤其是至尊境，各脈往往要千年才允許出一位至尊境修煉者。你們莫不是以為，這是我們上界四位大帝制定的規則，為的是限制各脈的發展，保持世界的平衡吧？」

  一眾大廳里的強者無言，赤帝繼續說道：「其實不然。我們上界四脈雖然存在矛盾，但至少都是人族，我們巴不得人族每年出一位至尊境強者。可是『天』不樂意，如果沒有『名額』，擅自突破，就會遭到『神罰』，連所在一脈都要受到牽連。上界的『天』要限制人族修煉者的力量，讓我們在神祇面前永遠也無法反抗。」

  他看向發問的丁毅，緩緩說道：「一開始上界所有人都沒有發現，直到我們開始發現上界在不斷下沉入天仙界之後，事情就變得越來越不對勁了。隨著上界不斷沉入天仙界，那些負責上界地塊的神祇也會金身隕落，灰飛煙滅，而人族的祭祀供奉是他們延緩毀滅的良藥。原來我們一直以來都被騙了，不是人族需要神祇，而是神祇需要人族……」

  全場鴉雀無聲，燧人氏繼續說道：「第一個發現端倪的人是初代青帝，但很快他就被其他四帝斬殺隕落。紙包不住火，時隔百萬年之後，人族祭祀供奉可以延緩神祇金身破碎的時間，已經是上界人族都知道的秘密了。」

  燧人氏嘆了一口氣說道：「此時再來看，當年原本有矛盾的四帝之所以會聯手對付青帝，在這其中『天』的推動作用必不可少。再加上白帝本就是上界神祇奪舍的人類修煉者，一切就都解釋得通了。」

  端坐前排的姜雨柔清聲問道：「赤帝大人，也就是說，上界人族其實在青帝隕落之後，就失去了對抗『天』，獲得自由的最佳機會了？是這樣嗎？」

  燧人氏點頭說道：「正是如此，五帝俱在的情況下，尚且不能做到，更何況是缺少了初代青帝這樣真正頂級的人族強者。可以說是錯失最好的機會了！」

  秦楓緩緩說道：「這樣的手段可比只會打殺的荒天道厲害多了。給人族以機會苟延殘喘，但又不給人族徹底翻盤的機會。真是惡毒之極！」

  就在這時，忽然就有人大聲喊了一句：「上界五帝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不是去白白送死嗎？」

  那人只喊了一聲，很快自知不對勁，趕緊就閉口不言，低頭再不敢說話了。

  整個會場之內頓時是死一般的寂靜。

  燧人氏也是面露尷尬神色，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才好。

  就在所有人都把目光都投到秦楓身上，想看看秦楓會如何回答的時候，這個男人果然開口了。

  「三皇擇天之前，有無天道被人族修煉者替換掉的先例？諸天萬界有過一次嗎？」

  全場頓時寂靜，秦楓面向全場繼續說道：「天仙界之前，有無一個勢力統御整個天仙界億萬星辰的先例？也沒有吧！」

  秦楓緩緩說道：「所以，我想要告訴大家的是，天道雖然強大，但天道並不可怕，天道並非是不可戰勝了……這就是我們三皇五帝一脈傳承下來的精神與意志！這也是我們人族可以成為諸天萬界，大多數星辰，大多數世界主人的憑依。」

  一時間，全場無言，秦楓看向所有人，沉聲說道：「我們每一個人既是人，也是人族。上界神祇為什麼要讓上界人族進攻天仙界，就是因為他們想要奴役更多的人族，為他們提供更多的祭祀供奉，讓他們永生不死，變得更加強大……我們豈能讓他們予取予求？」

  秦楓目光從天仙界與上界所有人臉上一一掠過，這些修煉者們面容各不相同，但無一例外，都已經從剛才麻木的，冷漠的狀態中走了出來，眼神變得熾熱起來。

  秦楓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說道：「如果能夠為整個諸天萬界的人族博取一個更好的，不需要被任何種族，任何勢力奴役的未來！那麼，我秦楓寧願與初代青帝一樣，為了諸天萬界的人族，縱使魂飛魄散不入輪迴，我也雖死不悔！」

  秦楓話音落下，赤帝燧人氏也大聲說道：「我亦願意奉上這條性命。就當是三皇擇天時便死了好了！」

  人群之中，走出一名上界修煉者，竟還是白帝一脈裝束，他大聲喊道：「當年我幼子被神祇血祭，此仇我壓抑心中千年不曾排解。此生竟還能有機會報上此仇，我死又何妨！兩位大帝，請受在下一拜！」

  一時間，會場之上，群情激奮。

  「上界神祇奴役我人族久矣，當誓死一戰！」

  「我等願意追隨兩位大帝！」

  「我等定要為人族爭一個更好的未來！」

  秦楓與燧人氏對看一眼，燧人氏笑道：「秦楓，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