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節：你與他太像了

  對上夢小樓森冷的目光，秦楓陡然有一種不知名的預感，不禁問道：「你……你問這個做什麼？」

  「寫這種字的人與你是有恩還是有仇啊！」

  他信口胡謅道：「此人對我有大恩，我自是不能害他的！」

  夢小樓聽到秦楓的話，目光陡然一黯，思索片刻說道：「他也許欠我一筆永遠還不清的債，僅此而已，你可以告訴我了吧！」

  聽到夢小樓的話，秦楓心中也是一陣酸楚，雖然不相信，卻也接受了那個她真的活過千年，等待至今天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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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她如今的實力，至少也是真武境了吧，又怎麼會出現在此？

  還跟一群商賈混跡在一起？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夢小樓終究還是那個她……

  至於是她原來的名字還是如今的夢小樓，只不過是歷史中出現又湮滅的符號罷了。

  秦楓只得信口開河，說這是自己年幼時在一處竹林中遇到了一個老者，這一套書法由他所傳授，後來他學成之後，老者也就飄然離開了。

  說得玄乎無比，夢小樓也不知真假，只是聽到秦楓說那人不知所蹤之後，方才喟嘆一聲道：「可惜！但是我總不相信他就這樣死了！」

  話音落下，久久無語，夢小樓才把思緒拉了回來，在秦楓的對面坐了下來，攤開兩份菜單說道：「話說你這一套菜譜還真是有意思……」

  夢小樓有點好笑地說道：「把菜餚名字和配料，烹飪手法都寫上去，還寫上功效？」

  「還說這叫什麼?食補？」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這樣寫菜單的！」

  「不過今天午市試用了一下，卻是一致的好評，還多賣了好多菜，真是奇怪了！」

  秦楓淡淡一笑，他當然不能說這是吸取了後世餐飲業的經驗，上一輩子他在學宮長大，自是不會涉及這些產業，如今拿出來倒也別有一番趣味。

  「既然菜單還用，我那一份分成可不能少了啊！」

  夢小樓一笑百媚生：「從來都是別人欠我的錢，我還從來沒有欠別人錢過！」

  夢小樓看了秦楓一眼，說道：「你應該是第一次來荒古苑吧，我帶你看看這裡的藏兵閣如何？」

  秦楓著從袖裡摸出玉佩，正要遞給夢小樓，紅衣女子卻先掩口笑了起來：「雨柔妹妹說的真是沒錯，你真箇是餓死鬼投胎，我還能少了你的一件靈兵不行？」

  秦楓被夢小樓這句話白了一下，臉色微微一紅，便跟著夢小樓穿過荒古苑的長廊，居然又進了一條機關密道。

  石質長廊之中，紅衣雲鬢的夢小樓提著一枚內置夜明珠的宮燈，秦楓跟在她的身後，一股淡淡的迷人幽香從長發中散發出來。

  在這幽閉空間之中散發著荼蘼的誘惑，若不是秦楓前世身為儒聖，今世的念力屬性又是正氣凜然的「碧血丹心」，說不定已經心神失守，做出什麼傻事來了。

  就在石質暗道的盡頭，夢小樓停下腳步，玉手輕拂。

  在石門打開的瞬間，秦楓就好像走到了前世武帝的宮殿之中——金碧輝煌，極盡豪奢。

  門後的房間足足有後世四個足球場一般大小，一排一排整齊的武柜上滿滿地擺放著各式各樣的靈兵和數之不盡的靈寶。

  但更多琳琅滿目的靈寶兵器就如同不要錢的廢銅爛鐵一般堆積在地上。

  夢小樓轉過身來笑道：「喂，秦楓，你要什麼類型的靈兵，我帶你去選一件吧！」

  「你要是一件一件地看過去，估計能挑到明年！」

  秦楓目光在整個藏兵閣上掠過，一眼望去都是明晃晃閃著光芒的星級靈兵，但卻少有可以讓他驚訝的存在。

  一條器脈是一星靈兵，兩條器脈是二星靈兵，以此類推直到九星，一到四星靈兵雖然珍貴，但還有市有價，四星以上多半由大家族珍藏，有市無價了，至於六星到九星的靈兵，幾乎已經是一國一派的鎮壓之寶。

  至於九星之上的靈兵也並非沒有，就比如他與武帝，以及當年一些絕頂高手的兵器，幾乎不能算是武器，而是已經有了靈智，近乎於妖了。

  雖然荒古苑財大氣粗，但此地的靈兵，最多到四星也就是極限了！

  不過，即便在三大學院裡，能夠拿出一把四星靈兵那麼此人要麼就是學院悉心培養的種子學生，要麼就是家世背景足以嚇死人的二代土豪。

  秦楓還不想這麼高調。

  他只想要找一把帶兩條器脈，劍身又比較柔軟——適合寫字的二星靈兵長劍。

  至少不能比他賣掉的靈兵短劍差吧！

  欠女人的人情，不是他的習慣！

  可就在這時，秦楓的目光陡然被一柄被存放在武柜上的劍給吸引住了！

  這是一柄樸素無華的長劍，看起來就像是未成型的劍胎一般。

  半掌寬的劍身上，前半側似還能看到當初破碎的裂紋，後半側卻是光滑如新，顯然這是一把重鑄的斷劍！

  若說有什麼特別之處，無非是在劍的吞口處卻雕著一枚猙獰的骷髏，令人望而生畏，也讓這把劍流露出一絲淡淡的邪氣來！

  但這些對於提升劍的星級根本毫無助益。

  無光，代表沒有星級！

  無論是與裝盛它的精緻玉石武櫃還是與鄰近武櫃裡璀璨耀眼的武器鎧甲都格格不入！

  可秦楓的目光就是一下子被它吸引住了，而且還是如著了魔障一般盯著看，夢小樓伸出手來在他眼前晃了幾下，秦楓竟都毫無知覺。

  等到秦楓回過神來，正要開口，夢小樓卻先嘆了一口氣：「你在看那把劍？那只是一個半成品，不用看了，我另外替你選一把好劍吧！」

  「你得到時，這就是一把斷劍對吧？」秦楓語氣平靜地說道：「你把他接續了起來？是因為……感覺斷劍太淒涼？」

  秦楓的話音剛落，夢小樓的眼神卻已經變了，終於她搖頭說道：「那把劍已經死了，曾經的輝煌早已隨那人故去了，不要再看那把劍了，我們往前走吧，我記得裡面有一把四星靈兵，遠比那劍好得太多了……」

  秦楓卻是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就這把劍吧！不用再選了！」

  夢小樓美目疑惑道：「這把劍也許以前是九星靈兵，但如今裡面器脈全毀，最多不過是比普通長劍鋒利一些，連一星靈兵都夠不上……」

  「你……你幹嘛要這把劍呢？」

  夢小樓的最後一句話竟帶著一絲不舍，如同一個不願出售自己藏品的古董商。

  「不用了！就這一把劍！」秦楓笑道：「我覺得我與它有緣！」

  夢小樓聽得秦楓的話，不禁翻了翻白眼，終是搖頭道：「你與他太像了！不僅字像他，脾氣竟也跟他一樣固執！」

  「罷了，這劍給你，也許是它的命數吧！」

  夢小樓戀戀地看了一眼那半成品的劍胎，又看了秦楓一眼，不舍道：「你若不善待此劍，我定不饒你！」

  就在夢小樓去幫他取斷劍的時候，秦楓卻看著武柜上的劍胎，眼角有淚水溢出：「老夥計，這一千年，你受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