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蛻變

  打人無論如何是不對的。

  「對不起……」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旭喵喵鬆開手，坐了起來，然後跪坐在床上環住他的脖子，「我要你愛我。我都爬上你的床，撕開了你的衣服，你還要我做下賤的動作？！才肯跟我在一起？」

  「……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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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比你大，我有著高學歷，我有著莊嚴而神聖的職業，我是異能者，我是你的保護對象……」旭喵喵說到這裡，終於委屈地哭起來，「今天，為了挽回你，我什麼都做了。你還想怎樣？你打我巴掌我忍了，留我一個人在客廳吃外賣我也忍了，想做你的女朋友就這麼難嗎？」

  嚴澈沒有說話。

  他知道打人是自己理虧，讓大病初癒的她在大半夜自己吃完後離開屋子，好像也說不過去。

  即使不是男女朋友，只是陌生人的關係，也太過無情了。

  但是，正是因為是她，所以才更加介意。

  他低頭沒有說話，目光繞過旭喵喵，看向放在床頭，尚未粘好的日記本。

  雖然撕成兩瓣，但日記本還是完好的，紙頁沒有破損。他睡覺前還在讀著父親的故事，想想父親的為人，這麼對待她的確不對……

  只是……

  嘴唇突然被吻住。

  是旭喵喵又撲了過來。

  她就像太陽，一如既往地照亮著他。

  她很懂得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情，也知道如何能抓住他的心。

  嚴澈心裡是知道的。

  他真的很喜歡她。

  很熟悉的味道，很親近的人。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當生氣的時候才更能理直氣壯。如果自己的傷痛，能加在對方身上，是不是自己就能輕鬆許多？

  可是，她對此卻一無所知。

  自己是不是壞人呢？

  溫存而撩撥起來的欲，逐漸在嚴澈的眼中攀升。

  他終究忍不住讓她主動，伸手攬住她的腰，猛烈而溫柔地發動攻勢。

  呼吸之間，女人潸然淚下。

  嚴澈感受到女子的抽泣，睜眼看見了她的淚痕，有些困惑。

  他這才發現，自己對她也還是不夠了解的。至少此刻，他完全沒有明白她為什麼哭泣。

  明明已經吻她了。

  她還在哭什麼呢？

  「你……」他剛想發問，旭喵喵又湊了過來，熱情地堵住他的嘴。

  酒味帶著淚痕——以及無盡的溫柔。

  ……

  ……

  天上宮闕。

  最近天宮在下雨，近在咫尺的雲朵懸浮在頭頂，落下的雨水淅淅瀝瀝的，就像淋雨似的。

  周圍安靜了不少，除了風雨聲之外，什麼也沒有。

  宮殿是會自己生長的，又或者說，只需要動一個念頭找到相應的意義，需要的東西就會被渾然天成地出現。

  所以，原本有著君影衣顏色的月白色宮殿，隨著這陣子的淨化，又恢復成原本那個一塵不染的，漢白玉制式的遠古石殿。

  「人界」的時間過得很快，但在這裡，仿佛只過了彈指一揮間。

  君影衣所布置的結界牢牢地將玄星和神座困在神殿盡頭。

  玄星為了離開這裡，必須不斷地破解它。

  而後，風不玄誕生。

  是他的妻子也是女兒。她是母親也是孩子。

  只要有意義，在這裡什麼都可能會發生。

  風不玄將自己的年齡停留在學齡前那個最好奇的階段，然後開始對周邊的所有事情都刨根究底地研究著。她嘰嘰喳喳的聲音讓玄星有些頭疼。

  在幾乎將整個世界刨根究底地問了一遍後，她終於疲勞得伏在他身上睡著了。

  但他知道，神殿中的休眠，往往意味著即將到來的蛻變。

  下一個階段的風不玄，又會是什麼樣的？

  「慕影？……風不玄？」玄星抱著懷中的小蘿莉，試探性地叫了幾聲，卻沒有等到任何回音。

  雖然她自己學會思考，可是她問的問題還是層出不窮。有些問題，站在他現在的立場，即使知道，也是不便回答的。

  也幸好她休眠了……

  這個世界可算是清淨了……

  他看著她的睡顏，鬆了一口氣。

  以前的神都是自然之神，沒有經歷過人世這麼複雜的前世因緣。而風不玄顯然是不同的，她既然是他的孩子，那必然繼承了神格。而她又擁有前世，也和人界有莫大的牽連。

  風不玄的出現，又意味著什麼呢？

  玄星有些好奇。

  可是即使他此刻坐在神座上，也無法知道所有事情的結局。

  就如同一個畫家，在創作畫之前，很多時候並不知道畫面上所有的細節。而有些東西，順理成章地就會根據周圍的筆法，而自然出現。

  風不玄是這個世界的變數。

  她的出現甚至沒有記載在《風約》之中。

  事實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已經記在天書中的。而在他看來，如果是在同一個世界，完美的預言是不存在的。

  下界的時間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意義。可這不代表時間本身在他們的世界不存在。

  這些道理聽起來非常複雜，但簡單來說，也就是創造者和創造物之間的關係。

  誰規定用陶土捏一個花瓶，非要從裡到外？

  玄星想到這裡，將懷中的有些滑落下來的風不玄，抱得更緊了。

  「風不玄，或者說，慕影……無論你之後變成什麼樣，我都跟你一起承擔。不離不棄。」他喃喃著說著自己的誓言。

  契約已經立下。

  月白色的光芒伴隨著風雨在他身邊亮起。

  神殿的王座和所有的靈都見證著這個誓言的誕生。

  於是，誓言就成了誓約，銘刻在時空規律之中，無法違背。

  他一手貼在結界上，一手抱住風不玄。這一幅圖景被靈記了下來，忠實地傳達在君影衣的意識中。

  ……

  ……

  人間世界之中，君影衣睜開眼睛。

  「竟然還有這種事……」

  台前放著一個水晶球，和一本攤開的魔法書。君影衣坐在桌前，而李晟天則坐在桌後。

  代表著月之碎影的李晟天穿著復古的歐式長袍，托腮盯著水晶球里的畫面。

  水晶球變得霧蒙蒙的，影影綽綽得好像有什麼圖案。但是還沒等李晟天看得真切，這些圖案就已經散開了。

  他正在通過魔法訓練，提高自己讀心術的範圍。

  君影衣不讓他出門和林景喻見面，但並沒有阻止他研究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