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3章 問詢

  「咵~咵~」

  氛圍一陣靜謐。

  只有咵咵聲。

  一大一小蹲在那裡低頭認真的……

  找東西刮屎。

  

  屎尿屁那種噱頭早不流行了。

  但沒辦法，攤上小短身這麼個臭東西你說能怎樣呢？

  關鍵是兩人誰也別說誰。

  小短身在生命樹上拉屎驟然不對，可韓棄左右看看沒人就用精靈河水給她洗屁屁。

  這倆也都是沒誰了。

  當然，此時兩人之所以可以這麼乖乖的低頭認真的刮屎……

  除了韓棄想離水晶美人遠點以外……

  也是因為身後有兩個臉色難看的精靈抱肩盯著他們兩個。

  一臉慍怒。

  生命樹固然是不會說話而且終歸是個植物。但進來之前韓棄也看到其實是可以溝通的。

  只是這種溝通方式或許只有精靈才能接收。

  就是這麼不知不覺明明之前出入口被關閉回頭看不見人的時候，因為聽到轟鳴聲好幾次。生命樹暮然打開通路就讓紅月女王和雪莉維蘭瑟進來了。

  後面自然也跟著艾格妮絲和席侖劍聖。

  看到這一幕，讓他們很是驚奇但更加反應劇烈的。是一坨屎就這麼擺在生命樹樹根上。

  韓棄想著如果不是看在生命樹其實好像沒追究以及他們還不懂韓棄和克瑞絲塔什麼情形的狀況下，都能就地將兩人斬殺。

  千萬別覺得精靈脾氣好。

  那才是開玩笑。

  非人類種族各有各的種族性格劣勢，但比較共通的就是，脾氣都特別爆。特別的自我。

  只是平時隱藏程度不同而已。

  於是韓棄拽著小短身乖乖的鏟屎，至少得有個好態度不是。

  「咵~咵~」

  一坨屎好鏟，但畢竟是有黏性的是吧。

  表面上還得咵乾淨，雖然精靈河就在那邊。但精靈女王和雪莉維蘭瑟就站在後面臉色難看的盯著。韓棄哪還能過去舀水擦屎？

  「啊~啊啊！」

  小短身又不會幹什麼，反正幹什麼都和玩一樣。

  只是她此時玩著玩著就不想玩了，身上還包裹著韓棄的外套，坐在一邊看著韓棄啊啊叫。

  「啊個屁！」

  韓棄瞪她一眼：「都你！快過來幹活！！」

  「cho……臭！！」

  小短身渾有理，仰頭叫著。

  「噗！」

  從進來就捂嘴偏頭笑的艾格妮絲至少捂嘴還沒笑出聲，此時估計是沒忍住，笑得渾身發顫。

  韓棄無奈回頭掃她一眼，低頭手就有點用力過猛……

  「我去……」

  韓棄身子一頓，下意識挪了一下擋住雪莉維蘭瑟好精靈女王視線。

  找的工具不趁手，用力過猛……一塊樹皮掉下來了。

  「咳咳。」

  韓棄挖了把土填上，用力蹭了蹭，大概顏色和樹皮可以差不多混淆的時候，呼出一口氣擦汗站起，憨笑示意兩人：「那個……都弄乾淨了。要不要檢查一下。」

  「哼。」

  雪莉維蘭瑟依舊瞪著韓棄。倒是精靈女王吸了口氣，到底身份和年紀閱歷擺在那，雖然不是那麼太高興，但終歸沒揪著不放。

  「生命樹沒在意……別再有下次了。」

  韓棄抱起小短身單手行禮保證：「放心。這地方是聖地，我以後再不會打擾。我甚至帶著我們小短身不再離開龍城都。」

  精靈女王算是有點笑模樣，來到生命樹前，和生命樹說點什麼，韓棄不知道人家怎麼溝通，自然就更不會懂他們溝通的內容。

  倒是雪莉維蘭瑟不再看韓棄，反而將目光投向一直研究自己身體的……那個水晶美人。

  「所以你對精靈都不變回真身，只展現給你想展現給他的人？」

  沒等水晶美人抬頭清冷目光看過去說什麼，韓棄當先皺眉。

  這話聽著這麼惡劣？

  但事實上，韓棄此時下意識回頭發現……

  水晶美人又變大了。

  就說奇怪艾格妮絲一直笑，居然沒體現出對這個水晶美人過多的讚譽。

  估計就是因為看不清？

  那麼事實上她們怎麼知道她變小過？

  就是剛剛靠近之前似乎瞥到一眼她正常化的身影卻沒等看清，她又在韓棄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變成巨美人。

  「她不是自己不想變，是受規則限制好嗎？」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克瑞絲塔又變回去，但韓棄還是下意識解釋一下。

  隨即見雪莉維蘭瑟不置可否的模樣，韓棄抱著小短身上前，看著雪莉維蘭瑟：「我早發現你有挑事的潛質。挑外面自己族也挑，你才應該被聖庭針對……」

  「喂！」

  一旁一直笑的艾格妮絲不幹了，眯著眼睛指著他打斷。

  韓棄呵呵笑著，雪莉維蘭瑟倒是掃了韓棄一眼，一如既往淡然不語不回應的模樣。

  「好了。」

  精靈女王似乎和生命樹溝通完，上前看了雪莉維蘭瑟一眼。神色複雜看著克瑞絲塔，又看看韓棄，更是目光怪異。

  「生命樹希望你留在這……」

  精靈女王看著韓棄：「陪著克瑞絲塔。」

  「額……」

  韓棄一愣，抱著小短身看看生命樹，又看看精靈女王，最後回頭看著克瑞絲塔。

  「不是強迫的。」

  精靈女王開口：「生命樹也從不強迫人。它是最和平最溫和的存在。」

  這點韓棄承認。

  韓棄覺得自己即便是棄僧懂禪理……未必能忍受誰在自己腳面便便。人性是比任何宗教和文明都要更加複雜且現實的。

  不過下意識抬頭看著克瑞絲塔。她沒說話，而且因為變回巨美人也看不清臉，只是那雙清冷目光，看著他。

  韓棄一頓，抱歉單手行禮對著精靈女王……和生命樹：「恐怕不行。我在外面還有太多事身不由己，個人的，還有棄兒的……」

  精靈女王皺眉，看了雪莉維蘭瑟一眼。

  雪莉維蘭瑟上前看向韓棄：「你要做什麼？能幫的，精靈族儘量幫你。做完之後留在這，女王陛下，生命樹還有……」

  雪莉維蘭瑟停頓片刻，看了巨美人一眼，對著韓棄：「精靈族都想知道為什麼你可以不受規則限制叫出她的名字。她和你到底有什麼關係。」

  韓棄大致能知道自己為什麼可以叫出他的名字，但不能說。

  影響有點大。

  因為現在他牽扯的任何事已經不是單單影響自己。

  真告訴誰自己不屬於這個世界，會不會被誰切片？

  本來棄兒融入主流社會就難，自己還要自絕於他們之間。到那時也許棄兒都會難以接受他。

  因為他本質上就不是純粹的棄兒。

  這麼繞有點亂。

  總之，韓棄知道，大致知道，卻沒法說。

  「其實研究這個也沒什麼意義。」

  韓棄決定換個思路：「我就是個普通的棄兒，根本沒什麼特別。」

  「噗。」

  艾格妮絲又捂嘴背身，肩膀發顫。

  韓棄嘴角抽動看著她，包括雪莉維蘭瑟也是翹起嘴角，看看韓棄，又看看克瑞絲塔。

  艾格妮絲笑個沒完，韓棄就想用剛剛鏟起的便便丟她身上那麼討厭笑個毛線？

  「要不讓她去你那？」

  雪莉維蘭瑟突然看著韓棄開口。

  「不行！」

  「別！！」

  「吼！！」

  三個拒絕，或者兩個半？

  生命樹的「吼」似乎不懂是什麼意見。

  不過韓棄居然和精靈女王異口同聲。

  精靈女王剛要想說什麼，不過此時她發現阻止只是下意識的。她沒想好理由。

  至少沒有合適約束克瑞絲塔的理由。

  她可不是普通精靈。

  於是，下意識的，精靈女王看著另一個拒絕的人，韓棄。

  示意他說。

  韓棄單手行禮示意依舊清冷目光的巨美人，轉頭對著生命樹：「顯然你也不同意是吧尊敬的生命樹。對精靈族來說她比較超然特殊，輕易不能離開的。」

  看了一眼那清冷目光，韓棄沉默片刻，開口對著雪莉維蘭瑟：「我不知道你到底什麼想法，不過精靈女王和生命樹都在這，你別總插話。」

  雪莉維蘭瑟偏頭沒說話。

  誠懇看著精靈女王，韓棄開口：「還是留下來比較好。」

  韓棄看看周圍，伸手示意女王和生命樹：「不然女王陛下和崇高的生命樹都不會放心是吧？」

  「吼！」

  生命樹搖晃一下，依然不知道表達什麼意思。

  精靈女王滿意看了韓棄一眼，和生命樹「溝通」了一下。

  隨即點頭上前看著韓棄：「韓棄說的對。生命樹也沒有表達其他意見。」

  生命樹又搖晃一下。

  下意識所有人仰頭，看向巨美人。

  清冷的目光慢慢閉上，似乎徹底看不見表情和想法。

  「那麼今天就先這樣吧。」

  精靈女王示意幾人，主要是看著克瑞絲塔已經閉上眼睛，並且自從她們來了之後，再沒說過一句話。

  不過隨即還是掃了韓棄一眼，韓棄也抱著小短身。

  「那麼我先告辭了……」

  看看巨美人，韓棄單手行禮：「有緣再見。」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她的態度。

  包括精靈女王，雪莉維蘭瑟，以及艾格妮絲都看著她等待。

  直到，那道清冷目光重新睜開，並看著韓棄……

  「你留一下。」

  額……

  韓棄抱著小短身愣住。

  其他人互相看看，在精靈女王帶領下，神色異樣的離開了。

  幾步，一回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