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打左伸右

  「好好做吧。我也想看看能發展成什麼樣。」

  卡帕蘭呵呵笑著，示意韓棄。

  在學士城的專屬起落區的草地上。

  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奧古斯特身為校長，說他今天離開他肯定今天就離開。

  雖然奧古斯特態度強硬不過，一個校長，活了這麼大年紀，神賜大陸最受人敬仰的智者之一。

  怎麼會聽不懂韓棄的意思？怎麼會真的不理解韓棄對卡帕蘭代表的聖庭殷切的內在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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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依舊不覺得學士城創辦一個學校會對聖庭有什麼對抗的齟齬。

  但他迎接的時候沒出面，相送的時候倒是親自來了。

  這不是給聖庭面子，而是對韓棄的一種態度和維護。

  他知道韓棄依舊是為了棄兒，為了夜校能夠更好的開辦。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韓棄這個棄兒不簡單，可他看重的也是他抱怨的地方就是。

  韓棄太過能屈能伸。

  甚至為了心中的目標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也能不管自己承受什麼。

  那種程度看得，哪怕你是棄兒都覺得太過了的程度。

  但是對於一個最低等級的棄兒，甚至都排不上等級的，他當初說可憐，也就是這個原因。

  不過看卡帕蘭的樣子，沒誰看得出奧古斯特那麼強硬的給他懟回去，有任何的不滿情緒。

  除了昨天沒去見棄兒以外。

  只看此時他和煦的模樣，和韓棄笑容滿面交談，也都覺得只要給他送上魔空船，這一次棄兒夜校的事，就算可以正式開始。

  六個徒弟站在後面。

  兩百棄兒也站在那。

  韓棄要求的。

  聖約翰如此，福林劍聖如此。

  安東尼奧，索方納，亞力克，哈麗特，飛弦蘇格蕾，施耐德，修斯，甚至重新被給了一件神器的艾格妮絲，也是低頭沉默。

  估計每個人也都這麼想的。

  「回去我會和教皇大人詳細稟報這次考察的結果……」

  也是很奇特的場面。

  一堆大人物，站在一邊平靜圍觀一個棄兒和聖庭使者做臨別交談。卻沒誰認為有什麼不應該和不適應。

  不過這也對。

  這裡所有人都已經算是默認了韓棄對這所棄兒夜校的執行權。

  所以一個校長站在那，卻讓一個棄兒送聖庭使者，也都只是等待而已。

  包括卡帕蘭，談到考察的時候，感受到語句頓了一下。

  估計是從視察改為考察的。

  因為他下意識看了平靜的奧古斯特一眼。

  倒是那個白衣祭司等在一邊，眉頭皺著，低頭想著什麼。

  當然，卡帕蘭也依舊和韓棄聊著，沒理會相送的這些學士城各個大人物們。

  包括聖庭艾格妮絲他也沒多說沒用上前囑咐幾句。

  韓棄抱著小短身，誠懇看著卡帕蘭：「我也不知道這次您的視察滿不滿意……」

  「哼。」

  韓棄依舊用視察這個詞，後面傳來一聲冷哼。

  不看都知道是誰的，韓棄卻不理會，看著卡帕蘭：「希望您和教皇陛下可以理解。並且隨時歡迎您派遣棄兒過來學習……這點我可以做主的。」

  回頭對著奧古斯特：「是吧校長大人？」

  奧古斯特沒聽到似的，平靜抱著手站在那。

  「呵呵。」

  卡帕蘭擺手，示意韓棄：「不用如此。」

  嘆口氣，卡帕蘭看著韓棄：「說起來，你我的確是老相識了。棄兒學校的事……等我回去和教皇陛下稟報讓他定奪。不過有件事，臨走前我得辦完。」

  韓棄愣了一下，卡帕蘭平靜笑著看著韓棄……

  突然抬手給了他一耳光。

  「啪。」

  「額……」

  「啊。」

  「……」

  「……」

  沒人發出聲音，因為這太突兀了。

  以至於他們以為聽錯看錯。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著這一幕，包括艾格妮絲都張著嘴，愣愣看著。

  更不用說那些棄兒，那些徒弟。

  奧古斯特，還有這些劍聖法神導師布拉布拉的。

  飛弦蘇格蕾更是瞪大亮晶晶的眼睛捂著小嘴，不敢置信。

  ——

  韓棄被打得頭歪了一下，下意識捂著臉，愣愣看著依舊平靜笑著的卡帕蘭。

  「啊！！啊啊！！！」

  反而是小短身反應最快也最直接。

  瞪大眼睛，啊啊叫著攥著小拳頭，臉憋通紅就要去夠卡帕蘭。

  「這是私事。」

  卡帕蘭平靜笑著，很是和藹的模樣好像一耳光不是他打的一樣。

  更加看都不會看還在夠著他叫著的小短身一眼。

  「你對聖庭的不敬，尤其慫恿誤導飛弦殿下用卑劣的手段致使艾格妮絲手臂斷掉，這是給你的懲罰。」

  「啊！！」

  小短身臉已經越來越紅，叫聲越來越刺耳，甚至引起卡帕蘭的注意。

  韓棄卻隨手將小短身甩給愣在那裡還沒反應過來的飛弦蘇格蕾。

  在飛弦蘇格蕾手忙腳亂將還在不停叫著亂動的小短身接住之下，其他人也終於回過神。

  「卡帕蘭叔叔！」

  艾格妮絲下意識開口，被卡帕蘭平靜看了一眼。

  語氣一滯，偏頭不語。

  施耐德眼神變幻沒動。

  福林劍聖怒聲呵斥：「卡帕蘭！你……」

  「你沒資格說話。」

  席侖劍聖已經上前，擋住福林劍聖。

  聖約翰，哈麗特，亞力克，索方納，甚至安東尼奧，都臉色難看直視卡帕蘭。

  修斯面無表情，卻看著低頭的艾格妮絲，和平靜好像沒發生什麼的施耐德。

  反而奧古斯特，此時甚至有些震驚的目光，是最後至此都沒回過神的。

  「怎麼？要還手？」

  卡帕蘭看著韓棄甩手將小短身丟開，隨意笑著詢問韓棄。

  韓棄也慢慢放下捂著臉頰的手，所有人才看到。這一下不輕因為對方右手打的，對他來說的左臉瞬間紅了，還有點腫。

  「師父……」

  「師父！」

  幾個徒弟緊攥拳頭，一臉悲憤。

  而聖約翰下意識開口：「韓棄……」

  打都已經打了。

  此時還手……

  以他的身份……

  而奧古斯特終於回過神，指著卡帕蘭，語氣反而很放鬆。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

  卡帕蘭看了奧古斯特一眼，平靜行禮：「這和夜校無關。是聖庭和韓棄的私事。希望校長理解。」

  「我理解。」

  奧古斯特已經要邁步上前。

  聖約翰下意識要攔著，安東尼奧卻已經抽出屠龍刀，做出和聖約翰相反的動作意圖。

  被一聲笑聲，打斷。

  「呵呵。」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包括卡帕蘭包括白衣祭司，包括在場所有人，都將目光放在韓棄身上。

  卡帕蘭也眯著眼睛，平靜看著韓棄。

  韓棄深吸一口氣，直視卡帕蘭，邁了一小步上前，又恢復剛剛被打的距離。

  然後……

  「打一下，不足以懲罰對艾格妮絲殿下還有聖庭的不敬。」

  韓棄側著右臉，笑著示意。

  含義不言而喻。

  卡帕蘭收起笑容，目光陰沉看著韓棄，表情有些凝重。

  「啪！！」

  右臉又是一下。

  韓棄歪了一旁捂著右臉。

  所有人再次驚叫。

  卻連卡帕蘭都愣了。

  驚愕看著身旁平靜剛剛放下手的白衣祭司，卡帕蘭沒等說什麼。

  「福林！拖住席侖！！安東尼奧！！殺了他們！！」

  奧古斯特的呵斥聲已經響起，福林劍聖第一時間抬手抽出一把劍，卻不是騎士劍，而是又窄又短的連鞘劍。

  而安東尼奧扛著屠龍直接衝過去。

  白衣祭司打韓棄，沒有什麼負擔。

  包括此時安東尼奧一個劍聖扛著霸氣無比的屠龍衝過來，他雖然臉色發白，卻不真的認為他敢公然殺掉聖庭的特使。

  但卡帕蘭沒他那麼中二白痴。

  「校長大人！！你別……」

  可這怎麼來得及？

  畢竟，卡帕蘭不是法神，一步之遙也依舊不是。

  狠狠橫了有些發傻看著真的衝過來眼看屠龍刀就要落下的白衣祭司一眼。

  這次讓這個白痴害慘了。

  難說命就要撂在這。

  以後就算聖庭真的有可能將學士城怎樣，他也看不到。

  那有什麼意義？

  會有誰真的認為死了去升天真正服侍神？

  越是聖庭高位的人越明白，那只是糊弄教眾的手段。

  卻是最後……

  卡帕蘭發現自己沒死，也想到自己可能未必會真的被弄死。

  但他沒想到的，讓自己沒死的人……

  會是他。

  「轟！！」

  一聲巨響。

  將卡帕蘭和白衣祭司都震開。

  安東尼奧驚愕後退，看著倒退幾步摔到在地又快速爬起的身影。

  韓棄攔下了他含怒的一刀。

  渾身狼狽，胸口劃開一道傷痕。

  極具視覺衝擊感他自己卻視而不見。

  「是我應該的。」

  韓棄捂著胸口，慢慢笑著走上前。擋住卡帕蘭和白衣祭司，面對眾人。

  「和學校無關。」

  安東尼奧臉色撂下，指著韓棄：「你！」

  此時的聖約翰已經將奧古斯特攔住，哈麗特也被他拽著，最忙的是他。

  急速在奧古斯特耳邊說了幾句，奧古斯特目光銳利，死死盯著韓棄身後的卡帕蘭，就真的沒說話。

  韓棄吸了口氣，轉身回頭，單手行禮看著卡帕蘭，笑容依舊溫和，可是紅腫的臉看著很滑稽。

  「主教大人。還滿意嗎？」

  憨笑看著卡帕蘭，韓棄開口：「可惜，我就兩張臉，一左一右……不然照著鼻子給一拳？」

  「呵。」

  突兀的笑聲，施耐德抱肩搖頭看。

  目光中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覺得好笑的樣子。

  卡帕蘭看著韓棄，深深看他一眼。

  扯起嘴角環視周圍的人，搖頭轉身，扯著臉色依舊發白的白衣祭司，上了魔空船。

  所有人看都沒看魔空船，反而看著韓棄。

  倒是韓棄，一直微笑目視魔空船起飛，快速離開。

  直到，消失不見。

  沉默一會，韓棄轉頭要上前……

  驟然停下。

  因為他迎上了所有人。

  複雜難言，各不相同的。

  目光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