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真假難辨（一）

  「什麼事？」

  弋陽到底還是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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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瑾也是認真起來，擺正雙手道：「你不是說你認識荊之意嗎？」

  「見過一兩面而已，不過當時情況比較不同，他並不知道我是梁王。」弋陽道。

  「他出事了，你知不知道？」

  「並沒聽說。」

  「胡說！」霍瑾忽然一個大聲，嚇得無言手上剛剛拿的草莓差點掉在了地上。

  弋陽卻不動聲色，抬眼看了霍瑾：「說著話，是要負責任的。」

  「他出事已經半月多了，正巧是你從遠洲回來的那個時候，你說你不知道？分明是要隱瞞我！」霍瑾其實剛剛在心裡頭算了，確確實實是在那個時候出了事。

  弋陽眼眉一低，笑道：「我回來，那是皇上有事，但是回來那幾日，並沒有聽說大理寺卿出了什麼事。」

  「知道了。」她也不想爭辯下去，可能是自己疑心太重了，「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見他一面。」

  「見誰？」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霍瑾。

  「裝傻啊！之意啊！」霍瑾沒有發現弋陽臉上的詫異，繼續道，「他出事，那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必須去見他，問明白事情發生的前後，才能找出漏洞，給他翻案啊！」

  「你在講笑話嗎？」他一臉鄙夷地看著她，「你以為我有大多的權力，可以隨隨便便進出天牢？」

  「你地府都可以隨便進，天牢為什麼不可以？」霍瑾懟起。

  弋陽恨不得拍她腦袋，真的是氣死了：「地府本就是本王管轄，本王自然可以進出自由，天牢乃是刑部關押重犯的地方，與我毫無關係，更是從來沒什麼來往，你讓我過去說情，擺明了有鬼。」

  「那……」弋陽說得也是有理，既然說到刑部，自然是讓霍瑾想起了公孫彥，她眼前一亮，立刻跳了起來，「那我去找公孫彥！」

  時間本來就少，不能浪費，本來以為弋陽可以幫忙，才在這裡坐了這麼久，沒想到白白耗費了半天。

  「我勸你還是別去找公孫大人了！」

  霍瑾才走到了門口，弋陽就叫住了她，「他現在自身難保，你去，不過是給他添麻煩。」

  「什麼意思？」聽弋陽這話，公孫彥也是出事了？

  果然，弋陽放下手上的草莓，看著霍瑾，一字一句道：「公孫彥這次去遠洲找你，那是因為他被貶謫異地，不能再在京城為官，而他抗旨之行為，已經惹怒了皇上，現在正被軟禁著，你要是現在去找他，你認為他能幫你嗎？」

  大爺的！

  好久沒罵人了，今天是要讓她罵個痛快嗎？

  怎麼回事，竟然都出事了，還一起出事？

  「朝中能幫上忙的，也只有你和公孫彥，怎麼辦，你們都沒辦法幫我，難道真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之意……」

  「還有一個人！」弋陽打斷了霍瑾的話。

  「誰？」

  「莫大人啊！」

  霍瑾一臉詫異地看著弋陽，她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人。

  只是她和莫子為的交情實在是很尷尬，若是讓他幫忙，真的很難啊！

  「行了，別想了，除了他，朝中文武百官，沒有誰能幫你！」弋陽分明就看出了霍瑾的為難之色，解釋道，「大理寺卿雖算不上什麼位高權重，可那也是一個正三品，若真的有人構陷，刑部肯定是有內應的！」

  看來弋陽和她的想法是一致的，刑部有內鬼是肯定的事情，不過霍瑾不明白，這和莫子為有什麼關係。

  「兵部尚書和刑部搭不上關係吧！」霍瑾道。

  弋陽搖頭一笑，「朝中的勢力關係，你是不懂的，但就算你不懂也沒關係，你只要知道，刑部侍郎是莫子為的學生，那就行了。」

  「哦……」老師找學生幫忙，應該是沒有問題。

  「好，那我現在就去找他！」

  雖然霍瑾很不願意麻煩這個並不相熟的父親的舊友，但是事到如今，沒又別的路可以選，也只能是硬著頭皮去了。

  弋陽也起身站了起來，比霍瑾先走到了門口道：「瑾兒！」他快步走上前，擋在了門口，一臉嚴肅認真：「雖然這話難聽，可我要說，荊之意的事情涉及黨爭，你要想清楚了，你一旦牽扯進去，那就是陷入朝局亂象，再想抽身出來，那等於要死一次！」

  他講得認真，霍瑾也是聽得認真，可是荊之意後天就要被問斬了，她若不救他，那他就是真的沒有希望了。

  「我沒時間考慮這些……」她不願意涉及朝廷之事，要知道，她是霍家後人，罪人之女，還是戴罪之身，一旦成為朝中黨派之爭的一枚棋子，那必定是最先死的炮灰。

  「非救不可嗎？」他道。

  弋陽看著霍瑾，嘆了一聲，承認道：「沒錯，我是知道荊之意出了事，我也曾想救他，可是據我所知，這件事，那是板上釘釘，根本是不可能翻案的！我問過知情的人，荊之意自己也承認了，這件事就是他做的。」

  「他究竟是犯了什麼事？」

  「姦殺。」弋陽很艱難地說了出來，「雖然，最後，那女的沒死，還活著。可姑娘也是在床上躺了一個月才醒過來的。」

  「醒來就說是荊之意嗎？」

  「不是……」他搖頭，「可你聽清楚我說的話沒？荊之意他自己也承認了！」

  「自己承認又如何，只要事情不清楚……」

  「事情很清楚，證據很確鑿，犯人也承認，這樣的案子，你認為誰能翻案，你嗎？」他冷笑一聲，嘲諷道，「就算霍家人今天全然在此，恐怕也是無力回天。」

  「也許，荊之意是被人屈打成招呢？」

  「審案的時候，皇上也在，大理寺的幾位少卿都在，能屈打成招？」

  「那也可能是刑部暗地裡做了什麼手腳，讓荊之意不得不承認。」說來說去，就算找一萬個理由，她也絕對不相信之意會做壞事。

  弋陽也是看出來了，自己是勸不過霍瑾了，再勸多少話，她也能找出理由藉口來給荊之意翻案。

  雖然這也在自己的計劃之內，可是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了自己設計的陷阱牢籠，他不是心疼，而是恐懼，害怕，無端的心虛。

  所以他勸她不要干涉，那是真心的，只要霍瑾現在肯收手，那他可以改變一下自己的計劃，從長計議也未嘗不可。

  「我先去找莫大人了……」見弋陽沒有回話，霍瑾就擦過了他的左肩，直接出門而去。

  他站在門口，想攔也攔不住，不，也許不是攔不住，是根本不想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