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白骨（八）

  霍瑾這牌子一舉，嚇得這傍花樓的客人立刻都跑得沒影了，雖然富，但畢竟是小地方，人的膽子也跟著小了，不像京城，就算天王老子來了，照玩不誤。

  那老媽子也是住了嘴，眼睛也不敢抬，就這麼站著，彆扭的很。

  霍瑾哼了一聲，「我問你，五年前是不是有個叫耳巴子的混混在你這裡辦過一個競買。」

  「這都陳年舊事了……」

  「我就問你是不是！廢話哪這麼多？」

  老媽子嚇得身子都抖了一抖，「是是是，那耳巴子是在我這裡辦過一場。」

  「你不做生意嗎？」霍瑾問道。

  「那時候，沒什麼生意，都沒幾個姑娘。耳巴子出手闊綽，我想也就一天，這筆買賣划算，就給他用了一天時間，可沒有想到，這還沒辦，就死了。」她怎麼也想不通，這事過了這麼久，怎麼還有人在查，還是拿著御龍玉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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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怎麼死的？」

  「被人用刀砍死的，兇手是江湖人，說按江湖規矩辦事，官府後來也沒去捉拿。」

  「你們都知道兇手是誰？」

  「都知道，那天晚上，很多人就親眼看著耳巴子被殺死的。」老媽子非常肯定的說道。

  看來這個殺了耳巴子的人真的是江湖上的人，毫無顧忌。

  霍瑾思索了一下，繼續問道：「那你知道，他手上那塊碧羅玉去哪裡了嗎？」

  「碧……碧羅玉？」

  提到碧羅玉，這老媽子眼神立刻比開了霍瑾的眼睛，吞吞吐吐地說根本沒聽說過。

  就這點演技，霍瑾一眼就看穿了好麼？

  這種人你不嚇她，她就不老實：「我可告訴你，現在上面正在查這碧羅玉的下落，你要是有任何隱瞞，那可是殺頭之罪！」

  果然，這老媽子一聽也是嚇得個半死，又撲通一聲給跪了下來，「哎喲，大人啊，我真的不知道這碧羅玉在哪裡啊！」

  「可我瞧你的樣子是知道的呀。」霍瑾才不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真不知道，剛剛就不會納福躲躲藏藏，閃閃爍爍的眼神了。

  老媽子嚇得是直接磕頭求饒：「大人啊，我是真的不知道碧羅玉在誰手上，只是……」老媽子咽了咽口水，很猶豫。

  霍瑾皺了眉頭，「只是什麼？」

  老媽子長嘆一聲，下了決心，才抬頭回答霍瑾道：「我只知道，耳巴子在死的前一天，這莫家有人來找過耳巴子。」

  莫家？怎麼又突然冒出了一個莫家。

  「莫家？」她到郫縣也有幾天了，沒聽說什麼莫家。

  「莫家是哪家？」霍瑾繼續追問。

  「就是莫青天啊！」老媽子也是一臉懵逼地看著霍金，很奇怪地看著霍瑾——怎麼連莫家都不認識。

  「很厲害嗎？」是的，看老媽子那有點畏懼的樣子，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老媽子點點頭：「莫家不僅有錢，還有勢力。」

  「什麼勢力？」

  「莫青天大兒子在朝為官，做著兵部尚書。」哦，原來還是個大官。

  霍瑾點點頭，「還有沒有什麼事情沒有告訴我？」

  「額……」老媽子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是是是。」她現在是不想說也得說了，「我本來也不想多嘴，這件事跟碧羅玉也沒什麼關係……可是，大人既然問到莫家，我就覺得有件事很奇怪。」

  「嗯？」

  老媽子乾咳了一聲，「三年多前，宋家一家一夜失蹤至今生死未卜，不知道大人知不知道。」

  「繼續說。」看來歪打正著，竟然是有關宋家的事情。

  老媽子一看霍瑾臉色微露喜色，便本著拍馬屁邀功勞的心思，繼續道，「這莫青天的二兒子莫成為有個女兒，叫莫妙兒，那可是莫成為的掌上明珠，可三年前宋家人消失後，莫妙兒也是消失不見了。」

  這倒是一個很不錯的線索，這老媽子總算是在霍瑾這裡扳回一局了。

  「看來，你是有故事要講？」

  老媽子嘿嘿嘿了兩聲，腮幫子笑得都是鼓了起來，兩邊都是肉。

  霍瑾裝逼地咳嗽了一聲：「你起來吧，好好說。」

  老媽子覺得自己是在霍瑾這邊有功勞了，立刻聽話地站起來，然後請著霍瑾還有楊奕坐在了就近的凳子上。

  「這宋培慈是個厲害人，畫畫特別好，他常來我這裡賣一些字畫給我，您也知道，我也沒錢買那些真跡，就買了一些他的畫。」老媽子倒了三杯水，「這一次兩次三次得就這麼熟了，宋家家教好，雖然常賣字畫給我，但是他從來沒碰過這裡的姑娘。」

  「……」

  老媽子將兩杯水分別遞給了霍瑾和楊奕，然後自己那杯水就立刻喝了下去，估計是話說多了，就渴了吧，「有一天，宋培慈把字畫送我這邊來了後，正準備離開，沒想到這莫妙兒突然就闖了進來，哭著喊著讓宋培慈說清楚……」

  霍瑾剛要端起茶水喝一杯，聽到此處，不免更加好奇，「說清楚什麼？」

  「大概意思就是宋培慈為什麼會在我這裡吧。」老媽子哎了一聲，「我猜啊，這莫妙兒和宋培慈之間必定是有什麼關係，否則也莫妙兒也不會這麼委屈。我本來是要去解釋的，但宋培慈給我擺擺手，讓我不用解釋，我也只得作罷……」

  「後來呢？」

  「後來宋家突然出了事，莫妙兒也沒有在這郫縣出現過……」

  霍瑾疑惑道：「莫家沒有報案嗎？」

  「家裡人是報案了，可後來聽說找到了書信，說是離家出走，也是不了了之，這莫家也沒有再追究……」

  還真的是奇怪，這一個掌上明珠不見了，莫家竟然這麼淡定？

  這次傍花樓算是來對了，不僅是找到了碧羅玉和莫家有關的這條線索，而且宋家的事情好像和莫家也有關係，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霍瑾跟老媽子道了謝，便和楊奕回到了縣衙。

  此時天色已晚，他們到家裡的時候，趙承瑞一個人坐在廳內，一直等著霍瑾回來。

  看見霍瑾和楊奕的身影正慢慢走過來，連忙起身走了上去，「回來了？」

  他高聲歡迎，不想打斷了楊奕和霍瑾的談話，惹得楊奕很不開心。

  霍瑾嗯了一聲，撇開楊奕走到了趙承瑞的面前，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麼樣，任宰逸有什麼發現？」

  「大發現！」趙承瑞也是面露喜色。

  唯獨楊奕，本來就不怎麼舒服的心情，聽到任宰逸的名字，更是隱隱上來一片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