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僧面魔心（四）

  鮑國安不說話，只是生氣漲紅臉看著朱能，而朱能則是張得老大回瞪著鮑國安，「看什麼看！」

  得，這兩位就差沒打起來了。

  不過，這樣一來也讓霍瑾看清楚，在這兩個人中，誰才是那個背後的主謀。

  這暫且不說，等後面在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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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瑾一句話不說，靜靜地瞧著這兩位怎麼個撕法。

  「莽夫！」

  不愧是讀書人，罵起人來也是文縐縐的，不過聽起來也是蠻好笑的——儘管罵得聲嘶力竭，但太沒有張力，一點都威懾不到敵人。

  「去你娘的。」朱能回罵了一句，便趕緊磕頭對著霍瑾道，「大人，我只是聽鮑國安的，他讓我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大爺的！霍瑾不禁暗罵道。

  這朱能說話的語氣可一點不像為自己叫冤，倒是像生悶氣玩報復。

  霍瑾拍了拍驚堂木，假裝被他們兩個弄得很不耐煩，「這是公堂，你們兩個以為是什麼地方，隨隨便便就讓你們像在是市井集市一般鬧騰嗎？」

  她其實是非常希望他們繼續鬧騰，鬧騰到兩個人大打出手，什麼都一股腦全部說出來。

  但現在看來，那是白日做夢了。

  「朱能，你現在想著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推給鮑國安嗎？」霍瑾故意道，「鮑國安是個讀書人，他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

  朱能聽著霍瑾這明顯偏袒的話，急了，「大人，你如果是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懦弱的讀書人那就大錯特錯了，從以前到現在，所有的事情可都是他策劃的。」

  「放屁，你個朱能，你真他娘的能放屁！」

  這下子換鮑國安急了！他覺得朱能傻了，因為聽朱能的話，他要承認的可不僅僅是陳曉曉被侮辱的案子，其他的事情他估計也要一併認罪了。

  霍瑾聽著，看著，笑得那叫一個燦爛——這兩個人一個太奸詐，一個太笨。

  但是兩個人有個相同點——都是自私的。不過話說回來，人嘛，誰不自私。

  何止是霍瑾笑了，楊奕也是笑了，他笑著，而後很鄙夷地搖了搖頭，哎了聲。

  恰巧就被霍瑾給看見了，她的臉上立刻就沒了笑容，不知道為何，剛剛楊奕的那個笑還有那聲嘆氣，讓她忽然就覺得心裡不舒服起來。

  她好像在擔心什麼，可究竟在擔心什麼，她自己也是不知道。

  霍瑾收了玩笑的心情，看向公孫彥：「公孫大人，要不，咱們分開審兩個？」

  「可以。」公孫彥回答的很快，好像早就準備好了這個答案。

  霍瑾點頭，然後吩咐了下，「來人，把鮑國安帶到隔壁審訊去，再給公孫大人配個師爺啊。」

  霍瑾一說完，公孫彥就起身，向裡面的一個審訊室走去，然後三個衙役，一個替公孫彥搬著凳子，兩個押著鮑國安去了隔壁。

  公孫彥等人走了之後，霍瑾便低頭問朱能：「有什麼話，說吧，放心，本姑娘很人道，會酌情給你安排個好點的結局……」

  這話說的，讓朱能一個激靈，但這忽然把自己和鮑國安分開來，也讓朱能清醒了不少。

  他閉口不說話，知道剛剛太衝動，差點把兩個人的老底都給掀出來了。

  但是幸好，這會兒是看明白了，也就不怕說錯話了。

  可是，朱能壓根就不明白，霍瑾是個什麼人，她從來不會按照普通的路子來給朱能有活路的機會。

  「無言，進去，偷偷告訴公孫大人，就說朱能招了陳曉曉的供。」

  朱能一驚，兩眼死盯著霍瑾，不傻的人都知道她要做什麼。

  無言撓了撓後腦勺，只好過去跟公孫彥附耳說了這句話，公孫彥聽完之後，臉上就不自絕地笑了下。

  公孫彥一笑，這鮑國安心裡開始打鼓，可是公孫彥卻沒有什麼變化，繼續一聲不吭地看著他。

  無言走出來的時候，腦袋是歪著的，他在裡面站了一會兒，可是公孫大人竟然什麼話都沒有說，沒有審問鮑國安。

  「朱能，陳曉曉的事情，我暫時就不跟你說了，我們接著來說說陳樹恩的事情吧。」

  事情是這個事情，但奈何陳樹恩已經死了五六年了，什麼證據也沒有，和曉曉姑娘的冤情一樣，事實擺在眼前，卻無法證明。

  霍瑾也知道，按照固有的程序往下走，朱能和鮑國安，是治不了罪的。因為按照既定的走法，她無法拿出實實在在的人證物證，朱能和鮑國安根本不需要伏法。

  朱能聽到陳樹恩這個名字，不自覺地眼光閃躲，剛剛提到金花娘娘還有陳樹恩的時候，他就害怕了，但是因為和鮑國安在一起，他還有底氣能夠不承認這件事，但是現在鮑國安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他還真的不敢保證，鮑國安不會和公孫彥說三到四。

  「陳樹恩就是金花娘娘，對不對？」霍瑾這麼問，顯得很沒底氣，這也讓朱能有了底氣。

  「不知道。」朱能低著頭，回答的倒是乾脆，沒底氣。

  霍瑾微微一笑，低聲問身邊的人道：「到什麼事件了？」

  「快要子時了。」

  已經半夜了，她也沒什麼心思玩下去了。

  「來人，給我打。」霍瑾極為輕巧地說著。

  幾個衙役拿著棍子，走了上來，兩個將朱能按在地上，兩個舉著棍子開始抽打。

  朱能見霍瑾一言不合就開打，著實也是怕了，她也沒說打多少，估計什麼時候自己承認，什麼時候停的意思。

  「你這是屈打成招。」朱能對著霍瑾大吼。

  霍瑾笑了笑：「我可沒說要你承認什麼。本姑娘就是討厭你現在還不承認，害的大家都沒睡覺，故而打打你，撒撒氣而已，女人嘛，很小氣的。」霍瑾臉上掛著的微笑說完就不見了，雙眼忽然凌厲地看著朱能，「給我打！」

  「是。」衙役們早就按捺不住了，做衙役本來是混口飯吃，可做多了，就有正義感了，特別是陳曉曉姑娘的事情，早就讓他們對朱能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打死他。

  所以，兩根棍子的力度特別大，他們可真的是一點都沒有害怕會打死人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