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尚書之子（七）

  霍瑾就見了這個李蜀與一面，便急匆匆地到了大理寺外跨上了馬，到了公孫彥的府上。

  暮色漸沉，公孫彥有客會面，沒有空理會她，她只好在宰相府外等候，一直等到月色灑滿整個宰相府。

  又是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門才打開，管家並不說話，只是給霍瑾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客人呢？」霍瑾習慣性地問了一句，因為她並未看到有客人出來。

  管家沒有說話，霍瑾乖乖地跟著管家走著，直到半柱香還沒到目的地，霍瑾才又問道，「不是去會客廳見公孫大人嗎？」

  管家搖搖頭，「大人以為霍姑娘走了，便回房休息了一會兒，此時在書房，剛剛老奴去跟大人說了霍姑娘還在等候，大人才急急地讓老奴帶著姑娘去他書房。」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𝘣𝘢𝘯𝘹𝘪𝘢𝘣𝘢.𝘤𝘰𝘮

  霍瑾點點頭，她才不信這王八禽獸呢，肯定是故意讓她在門口多站了一會兒。

  「好了，姑娘，前面便是大人的書房，姑娘請自行。」說著，一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霍瑾抬頭看向前方，屋裡的火還是通亮的，一人影正在俯首寫著什麼，便走上前，敲了門。

  「進來。」公孫彥的聲音低沉穩重，透著一點認真。

  霍瑾一進門，便看向了公孫彥那邊，他真低頭作畫，非常認真，即便霍瑾已經站在他的面前，他仍舊沒有抬頭。

  「你的左後方有桌子，桌上有茶水，剛沏的，自己倒，本官沒空。」他聲音一如既往地冷漠。

  霍瑾閉了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道：「一個傻子，他是用刀好手？」

  「對。」公孫彥仍舊沒有抬頭。

  「你早知道他是傻子？」

  「是。」依舊沒有抬頭。

  霍瑾嘆了一口氣，「你也早知道他就是兇手？」

  「廢話，當初查現場，本官比你去的早，本官自然也早就看見了那玉簪子，當然比你早百步見了李尚書。」

  公孫彥右手速度忽然提了上來，這筆在紙上簡直是飛一般地走著。

  「所以，你根本就是一步步在推著我去見李尚書？你有什麼陰謀？」霍瑾雙手環抱胸前，他早知道真相，為何不直接問罪李蜀與？真的，這個公孫彥壞水太多，還是跟他早點認輸，還能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陰謀？」公孫彥低頭，仍舊繼續作畫，眉眼卻是瞥了霍瑾一眼，然後嘴角又提了一提，「本官並無什麼想法，本官也不敢有什麼想法。」

  「那你為何不直接捉拿李蜀與，非要指引我？而且還處處幫著我？」雖然這個幫也是有條件的，但是無可否認的是，霍瑾能查到今天，也是公孫彥一直幫著她，否則，她早就沒命查下去了。

  公孫彥終於完成了自己的畫作，拿起自己的畫欣賞了一番，眉目儘是滿意，可是才一轉眼，卻又拼命搖頭，哎了一聲，將畫紙揉成團扔在了地上。

  他放下手中的筆，「因為有人想讓你查案，你以為為何梁王會被卷進案中？若不是有人刻意安排，憑梁王又怎麼會被冤枉進大理寺？」

  霍瑾越發不明白了：「誰啊，竟然敢動我梁王！」

  公孫哼了一聲，「這整個蕭國，誰敢動梁王？」

  「除了你，還有誰……」霍瑾繼續實力背後白眼公孫彥……但是她轉念一想，又想到了一個人，「皇上！」

  公孫彥嗯了一聲，「是皇上暗中要求你破此案，才把梁王牽扯進案子。」

  「……」她這回算是徹底懵了……

  「你知道為何梁王會去漠北嗎？」公孫彥還是倒了一杯茶，端在了手上走向霍瑾，「因為這是你從地府里出來的條件！」

  霍瑾目瞪口呆，徹底被公孫彥的話打回痴呆原形。

  公孫彥還不罷休，「其他的事情本官不清楚，但是就這次你能從地府里出來，皇帝還是告訴了本官一些事情。梁王以監軍漠北三年為條件，換你出地府。」

  霍瑾愣了好久，才搖搖頭，讓自己清醒過來，「不對，如果是這樣，皇帝為什麼讓我查這個案子？」

  「因為皇帝想拉攏你啊，把你變成他的人！此事梁王雖然也是心中瞭然，他也阻止不了，只能寬慰你，甚至是勸你了吧。」公孫彥邪魅的眼神勾著一絲冷光，「你也知道，梁王現在無分毫實力，若是再離開京城三年，回來之日，當今聖上就是把這皇位坐穩了。」

  「梁王他……」

  公孫彥把茶杯遞到霍瑾的眼下，「本官不知道梁王與你是何關係，竟讓他犧牲至此，但說真的，若本官是你，本官就不會辜負梁王美意，好好查案，獲得皇帝青睞，再替霍家雪恥。」

  「你……」霍瑾雙目圓瞪，「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霍瑾說著就要接過公孫的茶杯，誰料，這禽獸，忽然把手一縮，霍瑾落了空，然後眼見著這禽獸自己喝茶了。

  「本官若是連你們這點算計都看不出，本官就不會成為今日的公孫彥。」他薄唇微張，唇角上揚，「你也不必懷疑本官，雖然徹查霍家的事對本官有些影響，但是誰知道呢？你也知道本官有的是手段。」

  說著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餘光見著霍瑾欲罷不休，蠢蠢欲動想要致他死地的憤怒模樣，也是一笑，「回去吧，你要知道的事已經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本官也已經說了，選擇在你自己。」

  霍瑾哼了一聲，不言一語離開了他的書房，只是霍瑾的後腦勺沒長眼，否則定然是會驚訝這公孫彥滿目的擔心，雖然連公孫本人都未察覺到。

  回到大理寺，霍瑾一頭栽進了這個案子的卷宗，她清楚，是清兒殺了婉眉，然後李蜀與割下了婉眉的腦袋，如果李蜀與之前就是傻子，那麼很有可能也是清兒指使李蜀與殺了仵作。

  但為什麼！清兒為什麼要殺婉眉？

  「之意，把段老闆帶過來問話。」他知道，段老闆一定知道。

  荊之意連忙前去依雲樓找段老闆，霍瑾把段老闆帶到了獨室，希望單獨的談話，能夠讓段老闆說真話。

  但是段老闆卻搖頭，他不肯說實話，或者他說的是實話——他不知道清兒為何要殺死婉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