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6章 傷逝（二）

  沈璟琛從江瀅渟的肩膀上收回手，又溫柔地幫她擦了擦眼淚，順帶還幫她理了理耳邊散落的長髮。

  江瀅渟低頭喝著奶茶，眼角餘光瞥到坐在不遠處長椅上的袁先生，她輕輕地拉了拉沈璟琛的衣袖，小小聲地道：「璟琛，你去把購物袋裡的吃的東西，送給袁先生吧，他在這裡守了一上午，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呢。」

  沈璟琛順著江瀅渟的視線看過去，就看到坐在長椅上的袁先生，淡淡地收回視線，又低垂著眉眼看向江瀅渟，菲薄好看的唇角緊緊抿著，臉上的神情，似乎也有幾分不悅。

  江瀅渟攥著沈璟琛寬厚的大手，力道不輕不重地捏了捏他修長的手指，催促他道：「你就不要彆扭了，反正你買了這麼多吃的，我們兩個人又吃不完，你就去給袁先生送一些過去吧？」

  沈璟琛眸光沉沉地盯著江瀅渟，看著她臉上那討好的笑意和期待的小表情，才轉身向著長椅那邊走過去，去給袁先生送吃的。

  等待的時光格外漫長，江瀅渟沒有胃口，就只喝了一杯奶茶，沈璟琛簡單地吃過午飯，就一直待在手術室外陪著她。

  下午一點半的時候，手術室的大燈滅掉了，吱呀，門被醫生從裡面推開，穿著無菌手術服的男醫生，在這寒冷的冬季里，滿頭大汗，他抬手摘下臉上的口罩，衝著江瀅渟輕輕地搖了搖頭，歉意地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嗡的一聲，江瀅渟腦海中緊繃的一根弦斷掉了，男醫生這句話，無異於是宣告了手術的失敗，那她母親……就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再也醒不過來了。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聽到醫生宣布手術失敗，江瀅渟的心臟，還是傳來尖銳的刺痛，痛到她幾乎呼吸不過來。

  江瀅渟的臉色慘白，如紙片般毫無血色，她腿腳發軟，踉蹌著後退兩步，幾乎要朝著冰冷的地面倒下去，沈璟琛連忙伸手攬住了她，把她緊緊抱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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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瀅渟的大腦，早已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她呆愣愣地任由沈璟琛抱著她，整個人都像是陷入了陰寒的冰窖。

  沈璟琛輕輕地拍著江瀅渟的脊背，一邊安撫著她，一邊衝著那位男醫生開口道：「辛苦你們了，我們會準備好後事的。」

  那位男醫生又看了一眼沈璟琛懷裡抱著的江瀅渟，再次歉意地搖了搖頭，轉身又走回了手術室……

  袁先生不知何時，也走到了手術室門口，聽到男醫生的話，他眼圈酸酸的，臉上那悲愴的神情，明顯到刺人眼眸，他抬手捂住了臉，眼圈處滑下兩行溫熱的液體。

  ……

  江瀅渟母親的葬禮，是在三天後舉辦的，是沈璟琛和袁先生一起幫忙舉行的。

  江瀅渟的外公外婆早兩年就已經去世了，剩餘其他的親人，就只有她的兩個舅舅，江瀅渟提起兩天給她舅舅打電話，告知了他們，她母親去世的消息，兩個舅舅在第二天從A市趕來了首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