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在大雪飛揚的邊塞，食物匱乏珍貴。一城郡守的早飯並不多樣豐盛，更沒有南方的精緻細膩、做工繁雜，相比起來比較清淡農家，一些清粥小白菜、蘿蔔雞蛋木耳卷、南瓜餅等平常之物，是常常上桌的，簡單卻也可口。

  「不錯。」陳心細嚼慢咽的吃了口小白菜說道，舉手投足間慢條斯禮，貴氣十足。

  吳管家暗暗鬆了口氣，慶幸陳心沒有大家族子弟的那些嬌貴脾氣。前天她帶領一眾下人在郡守門口初見陳心時真是嚇了一跳，之前得到消息新任郡守不久就會前來上任，她還以為是個鄉下的中年女人，卻沒想到是個這麼風華正茂的女子，那通身氣質，也只有大家族才能培養得出來。最難能可貴的是不挑食。

  她笑道：「大人喜歡就好。郡守府的存糧也就是這些食物了，雖然家家戶戶都有，但府上廚子的手藝還不錯，保證不會委屈大人。本來還有幾袋精細白麵粉的，心想興許大人也喜歡我們的麵食，便自作主叫下人去地窖舀一些弄麵食，或許是何大人喜歡，麵粉沒有了。」

  「何大人？」

  「是前任郡守大人，已卸任三個月。」

  幾碟碟大量多的早餐陳心一人也吃不完，聞言輕輕頷首，放下碗筷便道：「這些先放回廚房溫著，等主夫醒來時再端去。」

  「這」吳管家一開始以為自己聽錯了，一旁廳里侍立的小侍也暗暗不敢相信，雖然他們這裡食物確實珍貴，但既然是大人，卻也不必如此節省。

  陳心見她臉色糾結為難的樣子，便知道她在想什麼，淡笑溫聲道：「我們兩妻夫一直都是同吃同飲同寢，飯桌上唯一的家規便是不能浪費食物。一些大家族中的食不言、寢不語倒是沒有必要。沒有那麼多的規矩。」

  第一句聽得角落裡的小侍們都覺得大人和主夫真相是敬如賓啊，溫馨充滿幻想。而那句『沒有那麼多的規矩』則在吳管家的耳中自動翻譯為大人和主夫『沒有那麼多的大家族惡習』。而吃不完就丟掉，確實是個惡習，而大人主夫沒有。（男人和女人的關注點就是不同）吳管家立馬笑容滿面，心中敬佩，年紀小小有這份美德是不可多得的，躬身作揖道，「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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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幾個，端下去叫廚房裡的人仔細溫著。」

  「是。」小侍們依次端著碟盤下去。

  吃了早飯後，陳心帶著輕風踱步出了府，圖牟城即便是郡縣，街上依舊是冷清寂寥，只因路上都是下了幾天厚厚的積雪，一時無人鏟雪，寸步難行。而陳心兩人的走過之處如無甚重量一般，只留淺淺印記，寒風一吹，又了無痕跡恢復了原樣。

  放晴的圖牟城，街上紛紛拆版開門營業，當然，米鋪、菜場等糧食之地除外。雖無法與京城相比，此地大大小小的富商卻有不少，縱然如今是下雪季節，但只要店鋪開門，就經常會有各家的下人遊走在街上尋找他們主子需要的東西。

  儘管這裡是邊塞，一直給人一種貧窮、捱苦的印象。卻是沒有外地人想像中的吃一頓飽兩頓的現象，反而是比下有餘比上（一國之都）不足。後來陳心才知道，這裡有時會偷偷地與蒼月國那邊通商，於是造富了不少的人。這本是朝廷不允許的，但大筆納稅，官府便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別捅出大事便可。要通過軍營守住的關卡時，只需捐軍糧、搜車，沒有攜帶可疑物品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