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草驚蛇

2025-04-17 03:37:52 作者: 南宮思

  打草驚蛇

  李濟山搖頭:「非也,殿下一想便知,齊王不可能讓他看到自己的。咱們能讓他指正什麼?」

  慕容薇眼珠一轉,贊道:「高,此計妙。」

  蕭明宸一想也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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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實很妙,打草驚蛇,不怕蛇不出洞。」

  只要朱太醫醒了,就是活靶子,就算齊王覺得朱太醫不會知道是他,可還是會心中存有心虛之感,怕是不容朱太醫活著的。

  只要他派人去殺了朱太醫,那麼就會把事情轉移到他自己身上來。

  「朱太醫那邊因為他昏迷不醒了,聖上已經撤去了通政司的人。」

  朱太醫是不可能醒過來了,現在就是個活死人,皇帝也懶得再管他的事兒了。

  但是不代表他就沒有暗中派人再注意過。

  「若是如此,倒也好辦,可以直接潛入。但是朱太醫醒來之事決對要保密,悄悄傳給父皇和齊王那。要不動神色傳給父皇倒是要好好籌措下。」

  蕭明宸思量片刻,「這事兒還不夠。」

  慕容薇拿著棋子把玩著,道:「若是再給齊王加一股力呢?」

  「嫂子的意思?」

  慕容薇眉眼帶著笑:「若是楚王也附庸於他呢?」

  蕭明宸瞪大眼,吃驚道:「楚王?三哥,不可能的。三哥一向不參與這些事兒的。」

  李濟山也有些驚訝,不知道慕容薇何出此言。

  「事在人為。」

  蕭明宸驚詫地說:「二嫂為何說三哥附庸大哥?三哥為何要幫我們這麼做?他一向只做他的閒王,不是吟風弄月就是忙著編書,若是貿貿然對他說這些話,怕是不好。」

  「我知道。但是你不能否則,三弟他在清流中還是很有些號召力的,三弟詩文書畫俱佳,若是他肯為齊王做篇文章,盡夠了。」

  蕭明宸不解:「即便我去說,怕是三哥也不會管的。此事於他何益?」

  慕容薇沉吟片刻道:「這事兒不急在一時,能成最好,不能成也無妨。若不成,再想其他法子。」

  蕭明宸對此不怎麼抱希望,搖頭道:「不是我說,二嫂,此事真的不太可能。倒是父皇這些日子嫌宮中悶熱,打算到承德皇家園林去打獵避暑,此去倒是事尤可為。」

  他的笑容有些狡黠,像一隻狐狸:「此去倒是個好法子能夠對付大哥。若是三哥願意幫忙最好,不願意小弟也不會沒有法子對付大哥的。」

  慕容薇訕然,一想也是,只是楚王那裡若是能使楚王出手,那是最好不過了。

  慕容薇並不想挾恩以報,也知道她不可能據此事就天真地認為這些皇子們會拋棄政治成見,願意犯險。

  只是此事對楚王也並非沒有好處。

  如此,不管誰做了皇帝,那麼他這個好弟弟也同樣會受重用,對他背後的母族後代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還不得為了別人考慮?

  李濟山倒是贊同慕容薇的建議:「我看此舉也未曾不可,只是還是不好露出口風。畢竟也不知道楚王會否願意,貿然去說自是不可,但是還可以慢慢試探。若是如此,那就等五皇子在承德那邊做了事兒,咱們這邊再把朱太醫的事情弄出來。只要皇上對大皇子生了不滿和忌憚,再得了此消息,那麼也就足夠了。」

  有些事兒李濟山還沒說,只是江南那邊的蕭明睿回信之後,他才會見機安排。

  這些事兒,卻不是方便讓慕容薇知道的了。

  蕭明宸拍手道:「如此倒是大好,我們最近大可以示敵以弱。兵法有云:遠而示之近,強而示之弱,此事大善。」

  慕容薇微微一笑:「再有什麼,五弟和李先生多想想便是,我一個婦道人家,卻是不好插手。五弟,今日時候不早了,嫂子備了宴席,你不如和李先生共飲幾杯。」

  「正合我意。」

  慕容薇呆了片刻便先離開了。

  剛回到天香苑,慕容薇就鄭嬤嬤說了今日的事。

  「是麼?」

  慕容薇倒沒想到,她們居然把雪緞送了人。

  如此,倒不好確定了。

  慕容薇淡淡道:「且看她們如何做,偎紅那裡如何,一如往常嗎?」

  「是的,現在偎紅正鬧著呢,說這事兒她是冤枉的。」

  慕容薇沒什麼表示,想了想道:「隨她去吧,關她些日子,再看看情況如何。」

  「回王府,那魏斌和他婆娘入了慎行司,倒是乖覺得很,雖然現在沒用刑,但看起來他們很是配合,魏斌是識字的,奴婢讓人給他紙筆,他正寫著這些年凌嬤嬤那犯的事兒呢。」

  「是麼,那倒是好,凌嬤嬤瞧著也沒什麼異常,但還是不可大意,好好叫人盯緊了他們。」

  她是不會允許有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搗亂的。

  -----

  天色漸晚,王府慎行司前更是行人走避。

  除了兩個侍衛負責守衛在聊著天外,在這漸漸昏黃的夜色中,便只剩下蟲鳴。

  一人悄悄走了過來,兩個侍衛一見到人,連忙攔了上去。

  「幹什麼的,不知道這是慎行司,想吃板子不成?」

  「兩位小哥,我們是來探監的。」

  中年男子年紀老大,五十多歲模樣,老實巴交的一張臉,穿著倒也不錯。

  左邊一個侍衛眼尖:「這不是回事處的老魏嗎,你怎麼跑來了?」

  老魏苦著臉道:「還不是為了魏斌麼?我老魏是他遠方堂哥,不管怎麼說還是一家人。雖說他落了難,但俺是個實誠人,怎麼說也該來探望探望。」

  「喲呵,想不到哇,老魏還是個仁義人呢。」那侍衛聽他說探望魏斌,臉上神色便淡了。

  「你這可是找錯了人了,王妃已經下了令,不許人進去探望魏斌了,你說這事兒我能讓你進去嗎?你還是回去吧,也算你盡到心意了。」

  老魏求爺爺告奶奶地使了不少銀子,「兩位小哥,我真的不做什麼,只是進去看看他,還就在你們眼皮子底下,也不說什麼話,這樣還不行嗎?再說這事兒也不是什麼大事,你不說,我不說,進去的牢頭們想必也不會有誰亂說話的。」

  不知道說了多少好話,半晌那兩個侍衛還是收了錢,其中一人進去打通了路子,道:「隨我進去吧,不過你只能說幾句話就得走。」

  老魏跟著他們進了慎行司,一進去便是個照壁,上面畫的是岳/武穆。

  慎行司氣象森嚴,跟著侍衛進了慎行司大牢,其中守衛大牢的守衛正閒得沒事兒,在閒聊事兒,說著葷段子,見老魏進來了,都早就知道了。

  老魏又賠笑送了些銀子,餵飽了這些人,方被人帶著走到走道最後的牢房。

  這裡關押的人除了魏斌和其家人,還有一同犯事兒的一些人。

  除了魏斌和他家人沒事,其他人可是飽嘗了慎行司的刑罰。

  老魏眼瞅著那些人的慘狀,不由打了個寒噤。

  他是絕對不想落到這地步的。

  他是靠著魏斌才能謀這個差事的,但是現在魏斌倒了,要他如何辦才好?

  如果不找個靠山,他就別想保住這個飯碗了。

  自從魏斌下了慎行司,一向對他吹捧的那些個同僚,可都冷嘲熱諷,更有人急著想占了他的位置。

  老魏是絕不甘心丟掉這個位置的。

  到了最後一間,牢頭打開了牢門,放他進去。

  「就在這兒說話,少說幾句,你們兄弟見也見了,想也沒啥好說的了。」

  牢頭收了他的錢,倒是很有規矩,退到遠處,既不至於看不到他們的動作,也不至於聽到他們的對話。

  魏斌正俯在一張破案上寫著什麼東西,見到老魏也是吃了一驚。

  「你怎麼來了?」

  老魏沉著臉道:「這不是哥哥你出了事兒,我怎麼說也是受你恩惠的人,怎麼能不來看看你。看哥哥現在沒什麼事兒,我才放心了些。」

  魏斌倒是人老成精了,他不信老魏這個平日油滑的人沒有緣故會花大代價看他。

  「如今我出了事兒,沒想到也就是你還記得我。」魏斌慨嘆道,一邊觀察著老魏的動作,果然看到老魏的眼神閃爍。

  魏斌不由得心中一凜。

  「老哥倆了,說這些做什麼?魏管事,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出去嗎?」

  老魏看到魏斌收起的東西,再看到他身體沒事兒,倒是懷疑王妃果然是想用他得些供詞。

  不管是拿了做把柄還是利用做些什麼,都很難說。

  魏斌臉色鐵青:「誰讓你來的?凌嬤嬤,還是凌山?」

  老魏嘿嘿一笑:「你不用套我的話了,你也知道現在的情形,你現在寫的什麼?供詞麼,是想憑著這些東西告了凌嬤嬤嗎,難道這樣王妃就會饒了你了。你做過什麼自己知道,你供了詞兒,王妃能饒了你,你最好的下場就是跟韓林一樣。」

  他頓了頓:「知道韓林現在什麼下場嗎?他被趕出王府,那是淨身出去,什麼都沒了。這外面的人誰敢收留他,更有那些地痞流氓之流欺負,如今可是十分悽慘。」

  魏斌驚疑不定,他當然知道自己做過的事情。

  若說最讓王妃恨的便是哪一件了。

  此事,本來他想抱著魚死網破的想法,捅出來大家一起倒霉。

  「凌嬤嬤的情況你是知道的,就算她會倒霉,王妃不會虧待她,她大可以得一處大宅子榮養,她家的親戚也不會如何。你以為憑著這些事兒,能讓她們傷筋動骨,不過給王妃個對付她們的理由而已。再說,王妃現在可是說了,只要凌嬤嬤聽話,就讓她繼續享福。你這東西給王妃,王妃不過拿來當把柄,能做什麼?可你呢,你怎麼沒替你家人想想呢?咱們魏家人怎麼辦呢?」

  魏斌冷冷道:「是不是凌有才那個狗才讓你來的?我看定是了。」

  只有那件事情才可能讓那人花費如此代價。

  如果凌嬤嬤真的不在意他的供詞,何必還讓人來。

  老魏嘿嘿一笑:「明人不說暗話,既然哥哥你都說了,那我也不廢話了。」

  ----

  玉蔻送走了教養嬤嬤,扶著疲憊的張玉倩到床/上躺下。

  這一天可是累壞了張玉倩。

  她已許久不曾伺候人了。

  一天的時間,伺候慕容薇,除了當丫鬟般的端茶倒水,伺候她睡下打扇,自己才能回來,等回來了,還得接受教養嬤嬤的規矩教導。

  還好張玉倩對這些規矩本就純熟,如今就算重新學,也是習慣,倒也叫人挑不出錯來。

  玉蔻不平地說:「這事兒又不關姨娘的事,不是她自己從娘家帶來的丫鬟對她不滿做的麼,憑什麼讓這般使喚姨娘?」

  張玉倩冷冷道:「就憑她是王妃,她是妻,我是妾。」

  玉蔻啞然,不再說話。

  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妻妾之間也像君臣,後院何嘗不是個朝堂。

  你見過幾個能力強的皇帝容忍臣子的不恭?

  需要你時用一用無妨,不需要的時候,你便是個笑話。

  張玉倩身體疲憊,心裡更是疲憊。

  「王妃不是讓人給姨娘們做衣裳了?奴婢看王妃怕也是覺得這事兒錯怪姨娘們了,這是安撫吧?奴婢看,興許過幾天,王妃就不讓姨娘們立規矩了。」

  張玉倩搖搖頭,梳洗之後先睡了。

  她茫然得很。

  曾經的野心現在都像被一把火燒掉了。

  面對慕容薇,她現在總有種被壓得喘不過起來的感覺。

  為什麼以前沒察覺?

  剛進王府的慕容薇和善和氣,不是這樣的人。

  她自嘲地想,也許那時候她不過是初進王府,還沒有掌控勢力,如今可算是露了真面目了。

  至於說是偎紅害的,她卻是不怎麼信。

  她總覺得此事是後院女人做的。

  可不是她呢,那是誰呢?

  蘇眉嗎,那個一向老實的?

  柳月,那個看起來笑得甜甜的,很是可愛的女人?

  還是侍妾?

  只有她們在王府的時間長了,有這個能力收買了王妃身邊伺候的人。

  她想起蕭明睿的冷淡,想起他那日的話,忽然滿眼是淚。

  「小姐,你真的錯了……原來王爺他也可以有情……只是那情,不是給你我。」

  王爺他,怕是再也不會要她了。

  他不喜人背叛。

  如她這樣跟齊王府的人勾搭,他怎麼會容忍?

  先前她還有些妄想,可現在這妄想似乎也破滅了。

  張玉倩一夜未眠。

  月兒彎彎照九州,幾家歡樂幾家愁。

  這一夜,不知道又有多少人未曾入睡?

  ——

  慕容薇關了偎紅兩天,她便老實了。

  這一日,負責看管偎紅的婆子來報,說是偎紅說有事要跟慕容薇稟報。

  慕容薇想了下,還是使人押了她來見了。

  偎紅被關了兩人,神情有些疲憊,一向嬌美的臉蛋,也有些蒼白起來。

  見到慕容薇端坐著,她納頭便拜:「奴婢給王妃請安。」

  慕容薇語氣不冷不淡的:「嗯,本妃聽人說,你說有要事稟報?」

  偎紅神情有些激動:「是,奴婢是想跟王妃稟報些事情,只是這是慕容家的事情。」

  慕容薇眼眸一動,鄭嬤嬤一聽她說是慕容家的事,聯繫到偎紅倚翠都是慕容夫人送的,想必有些事兒不方便她這奴婢知道,便乖順地領人下去了。

  綠兒和香桃是慕容家家生子,跟鄭嬤嬤這外來的卻還不同,並沒有下去。

  慕容薇也沒有讓他們離開。

  「哦?你倒有何事跟本妃說?」

  偎紅深吸口氣,看慕容薇留了綠兒香桃,也不再隱瞞,叩首道:「奴婢是想跟王妃說說,大夫人的事。」

  ---更新~\(≧▽≦)/~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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