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是個幌子

  秦炤從下朝回到府中時，府中趙管家來到書房，對他說道：「王爺，衛姑娘先前出了門，去汴王府了。」

  趙管家說這話時，心裡頭還是有些打鼓的。他知道這個消息時，其實是嚇了一跳，他也不明白衛朝顏為什麼要去汴王府。一方面他不希望衛朝顏與汴王府有任何牽連，另一方面他又擔心衛朝顏會因此受到責罰或是被寧王厭棄。

  可作為寧王府的管家，他還是不得不將這個消息稟報給自家主子，讓主子自己拿主意。

  不料，秦炤聽了後卻只是有些意外：「這麼快就去了？看來事情很順利。」

  趙管家一愣，心裡頭更疑惑了。

  但秦炤卻什麼多的都沒說，只對趙管家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趙管家簡直一頭霧水，心裡犯著嘀咕離開了書房。在門口遇到晏之，趙管家實在沒忍住，拉著晏之小聲問道：「晏侍衛，你說王爺怎麼對衛姑娘去汴王府這事兒無動於衷呢？莫非咱們王爺對衛姑娘已經沒有那個心思了？」

  晏之聽了只是笑：「老趙，你且等著吧，王爺的心思你很快就能知道了。其他的事兒你就別管了，將寧王府上下打點好就行。」

  聽到晏之這麼說，趙管家便知道這裡頭的事兒不是他能多問的，便也不再說什麼，趕緊離開了。

  而另一頭，衛朝顏的馬車剛剛到汴王府門口。

  紙鳶要跟著衛朝顏下車，衛朝顏卻攔住了，對她說道：「你就在這車上坐著，我一個人去。」

  紙鳶有些急了：「那怎麼行？你一個人萬一有什麼事怎麼辦？」

  衛朝顏卻搖了搖頭：「不用擔心，這門啊，我是進不去的。」

  說完，她在紙鳶肩頭拍了拍，示意主意已定。紙鳶見主子堅持，她也不好違背衛朝顏的意思，只好在馬車裡等著。

  衛朝顏一下車，她就立馬挨著車窗坐著，仔細聽著外頭的動靜。

  在汴王府門口，由兩名帶刀侍衛守著。王府這樣的陣仗，倒是不會叫老百姓多心，只有朝中大臣們心知肚明這是為何。

  衛朝顏一靠近，右邊站著的侍衛便立即伸手攔住。因見是寧王府的馬車護送而來，所以態度還算得上溫和。

  「此地不許外人入內，姑娘請回吧。」侍衛開口，態度堅決。

  衛朝顏道：「我今日是替寧王來探望汴王的。寧王聽說汴王這些日子一直在家裡頭悶著，怕他悶壞了。但寧王殿下最近自個兒忙碌，便叫我來瞧瞧。」

  侍衛聽到是寧王讓她來的，頓時露出為難之情。他有些鬆動，但此刻左邊的侍衛也走了上來，伸手攔住。

  「不可。聖上有令，無召不得入內。」左邊侍衛看起來是個十分守規矩的人，從臉上的表情可以看出此事絕對沒有商量的餘地。

  但衛朝顏是不會這麼快就回去的，她需得在這兒磨上些時間。

  於是衛朝顏道：「曾與汴王有過幾面之緣，那會兒汴王受了傷，由我診治。其實今兒個我代寧王殿下來，除了替寧王殿下探望他兄長之外，還有替汴王殿下複診之意。汴王殿下乃皇子，若是身子有恙出了什麼事兒，你們也會跟著被問責不是麼？」

  衛朝顏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態度溫和有禮，又透著一股子倔強。

  右邊侍衛聽她這麼說，險些就要開口放行了，可左邊侍衛卻堅決不肯。他沒什麼表情，語調也很平，公事公辦說道：「若汴王身子不適，自有太醫來為他診治，不必勞煩姑娘。姑娘雖是寧王派來的人，可規矩就是規矩，聖上的旨意恕在下不能違背！」

  衛朝顏見自己在這門前待了也有一會兒了，不少百姓也都瞧見了，便覺得不必再耽擱下去。

  於是她從袖兜里拿出那枚令牌，遞到了右邊侍衛的手中：「既如此，我也不勉強二位。只是今日來，除了探望，還要替寧王殿下將這枚令牌還給汴王。當初汴王在昌州時，不小心將他身上的令牌落下了，寧王殿下如今想起來，便要我替他歸還給汴王。」

  兩位侍衛湊在一起看了眼，見果然是汴王府的令牌，便也收下了。

  左邊侍衛道：「既然是物歸原主，在下定會替寧王殿下交給汴王。姑娘，請回吧，別叫我們為難。」

  衛朝顏點了點頭：「能將令牌歸還便是了了一樁大事，我也不為難二位，這便離開。」

  說完，衛朝顏沖二位侍衛點了下頭，轉身走到馬車旁上車，讓車夫去醫館。

  馬車上，紙鳶很是不解：「小姐，你為何要來汴王府來這麼一出？這要是傳到了別人耳朵里，還不知道會怎麼想你呢？萬一覺得你與汴王有染……」

  衛朝顏卻搖了搖頭：「不會，我是替寧王來歸還他落下的令牌，這事兒師出有名，別人就算知道了也說不了什麼。就算如今汴王成了罪人，可他卻是因刺殺寧王獲罪，寧王不計前嫌還願意遣人來探望他，反倒顯得寧王寬容大度。而我，願意替寧王走一遭，是因為汴王曾經是我的病人，我只不過是想來複診罷了。這說出去，誰又能拿捏什麼錯處？」

  聽衛朝顏這麼說，紙鳶這才放下心來。但她還是覺得後怕，說道：「不管怎麼說，以後還是別來了。若是聖上知道了，沒準會不高興的。」

  衛朝顏看了眼紙鳶，笑了笑沒有再說什麼。

  她篤定，聖上不僅不會不高興，相反沒準還覺得欣慰呢。人老了，且重病纏身，更見不得自己的子孫打打殺殺，只想要一派和氣。否則，皇帝怎麼會留汴王一條性命。

  不過這道理衛朝顏自己心裡頭明白，卻也不必說出來。

  等到了醫館，衛朝顏下了馬車，往醫館裡頭走。

  這時，一道身影突然出現在她身邊，正是俞千霜。

  「如何？」衛朝顏問她。

  俞千霜走到衛朝顏身邊，耳語了幾句。

  衛朝顏點了點頭，道：「我已知曉，一切便按計劃行事，盯緊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