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街頭相遇

  衛朝顏露出微訝的神情，秦馴見到衛朝顏後，看起來也帶著幾分探究。

  隨後秦馴注意到衛朝顏身旁紙鳶和琥珀手中提著的錦盒，嘴角便帶了笑意，似乎眼角的神情也鬆了一些。

  「汴王殿下，這麼巧？」衛朝顏看向秦馴，沖他行禮。秦馴連忙伸手，表示無需多禮。

  秦馴道：「今日朝顏這麼有雅興，出來買胭脂水粉？」

  衛朝顏道：「嗯，今日在蘭心醫館忙完，便想著許久都沒有逛街了，便出來逛逛。順道買些胭脂水粉，畢竟之後我要去南蠻之地，那邊所出售的胭脂水粉我也不知道用不用得慣，不如先備著。」

  衛朝顏這話令秦馴一怔，幾乎是脫口而出：「你這是打算常駐南蠻了？」

  「說不準，得看我尋人如何。」衛朝顏輕輕然說著，「只要有絲毫線索，我就會一直找下去。至於找多久，那就不清楚了。總歸先打算著，以備不時之需。」

  衛朝顏這話說得在理，秦馴聽了沉默了一下，也不知在想什麼。

  

  衛朝顏又道：「汴王殿下，上次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可否還有商榷的餘地？」衛朝顏指的便是向秦馴採買五彩石一事。她自是不會鬆口以婚姻作為交易，所以想再同他聊聊。

  還沒等秦馴開口，衛朝顏又道：「汴王殿下可以好好考慮一下。不論是需要我花銀子，或是用我的醫術作為交換，我都願意好好跟汴王殿下談一談。畢竟人活在世，一是需要銀錢維持生活，二是需要有一個健康的體魄，不是麼？」

  這話說得很有深意。

  衛朝顏深知錢並不是自己的優勢，但是醫術卻是她很大的優勢。畢竟這人活在世，誰能保證自己一直無痛無病？但凡有病痛，一個好的醫者對於病者來說，簡直比神仙還要令他激動。

  秦馴似乎在思考，並沒有馬上回復衛朝顏。衛朝顏也不急，只道：「我後日便要離開昌州前往南蠻，汴王殿下若是願意和我做這個交易，便在我離去之前答覆吧。」

  衛朝顏拿定了主意，如果她無法從汴王那兒將五彩石交換過來，便只能用下下策——將五彩石從秦馴手中偷偷拿過來了。只是這下下策她是希望不要用上，畢竟偷容易，可偷之後的事會過於麻煩。而且一旦如此，不就是將汴王給得罪了麼？

  思及此，衛朝顏不由希望秦馴能更看重她的醫術一些。

  秦馴這時回答：「好，便容我好好想想。」

  衛朝顏點點頭，對他道：「若是無別的事，我便先回寧王府了。」說完，衛朝顏便拔腿就要往前走。

  這時秦馴一個轉身，跟了上去，在她身邊道：「我也無事，便隨你一同回府罷。」

  衛朝顏沒有拒絕，任秦馴跟在自己身邊。

  她今日出來所乘坐的馬車停在了巷子口不遠處的馬車停放點，見衛朝顏他們從士子巷裡走出來，那車夫既有眼力見的趕緊將馬車駕駛過來。衛朝顏上了馬車後，秦馴竟一個躍身，坐到了車夫旁邊。

  車廂里，衛朝顏動作一滯，小聲提醒道：「汴王殿下，這有損你的身份。」

  汴王卻是頗為豁達一笑：「這算得什麼？再者，這街頭能認出我的百姓又有幾人？」

  說罷，便讓車夫啟動，往寧王府的方向走去。

  隔著馬車厚重的車簾，卻也能從竹簾縫隙中隱約看到秦馴的背影。他的坐姿很有皇子的氣派，背坐得筆挺，肩膀也比旁邊的車夫更寬，但從這背影來看，衛朝顏覺得不知秒殺了多少現代的男模。

  衛朝顏雙眸微垂，一旁琥珀和紙鳶互相對視了一眼，不知衛朝顏為何突然間情緒似乎低落了許多。

  「小姐，你怎麼了？」紙鳶湊到衛朝顏耳邊，小聲問她。

  衛朝顏搖了搖頭，淡淡道：「沒什麼。只不過想到要離開這裡，有些許不舍吧。」

  紙鳶想了想，又大著膽子問：「小姐是不舍昌州，還是不舍寧王啊？」

  衛朝顏愣了一下，隨即有些哭笑不得地伸手點了點紙鳶的額間，無奈道：「你呀，說什麼呢？我在昌州生活了這些日子，還建了蘭心醫館，認識了這麼多的朋友，有些不舍也不為過吧？」

  紙鳶卻不以為意，撇了撇嘴道：「小姐撒謊。那垚州你住得更久，可小姐離開的時候我瞧著沒有半分的不舍。小姐你曾說過，那兒已經沒有你牽掛的人了，所以並不覺得離開有什麼難過。可見如今這昌州，你是因為有了牽掛的人，才會不舍的。」

  衛朝顏扶額，覺得紙鳶這丫頭有時候挺憨的，可有時候又聰明伶俐得不行。

  衛朝顏低低咳嗽了兩聲，試圖將這個話題岔過去。於是道：「這兩日你們便好好替我收拾行李，還要準備的車輛也要提前落實好。後日我們要早些出發。南蠻離昌州路途遙遠，我們越早走，越早到，才能儘可能的不錯過娘親的下落。」

  提到母親，衛朝顏語氣里透著一股憂傷。秦馴坐在前頭，將衛朝顏的話都聽到了耳朵里。她們雖然說話聲音很輕，但他乃習武之人，耳力比旁人也要更好一些。

  秦馴看著前方的眼神里神色有些複雜，一旁車夫更是大氣不敢出，只一心駕車。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平日裡瞧著溫文儒雅的汴王，今日有些不同。

  等車行駛了一半，便聽到後頭有馬蹄聲傳來，似乎是有人在追趕什麼。

  衛朝顏聽得眉頭微皺，便示意紙鳶撩開車窗的窗簾瞧瞧。紙鳶這一看便低呼了一聲：「是晏侍衛！」

  「晏侍衛？」衛朝顏沒想到會是晏之，她不由湊到車窗邊，這會兒晏之的馬追了過來，見到衛朝顏的臉，立馬道：

  「衛軍醫，原來你在這兒，王爺正在尋你呢！」

  衛朝顏不解：「寧王尋我？可是有什麼急事？」

  晏之道：「王爺今日忙完後，聽聞你去了蘭心醫館，估摸著你應該忙完了，便去蘭心醫館想要接你回府。只是去了後，發現你不在，還以為你回府了。可到了府中，你也不在，王爺便遣人出來尋了。」

  晏之眼底都是鬆了一口氣的模樣：「幸好你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