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親人關懷

  紙鳶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就是有一天就開始傳了。現在只怕整個昌州都知道了。」

  這是靜荷端了碗熱的薑湯過來，遞給衛朝顏：「小姐，趕緊將這碗薑湯喝了。這會兒天已經冷了許多了，你舟車勞累容易感染風寒，趕緊喝一碗下去暖暖身子。」

  

  衛朝顏聽了後也沒拒絕，只端著薑湯，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

  這時舒達和祝玉妍走了過來，他們手裡還一人抱了個冊子，看起來有些像是帳本。兩人遞到了衛朝顏跟前，衛朝顏先拿過一本翻開一看，發現不是帳本，而是蘭心醫館最近的一些就診記錄。

  然後衛朝顏又拿過另外一本翻看，發現竟然是一本蘭心醫館的每日日記！

  那就診記錄是衛朝顏交代過的事兒，可這日記卻是沒有交代過的。祝玉妍見衛朝顏不斷翻看著日記，眼裡有滿意之色，便柔聲開口道：

  「我想著小姐這些日子都在外頭，心裏面恐怕還惦記著蘭心醫館呢。索性我也沒什麼事，便日日去了醫館，將醫館的事兒都記錄下來，這樣小姐回來的時候就能對這段時日發生的事情瞭然於心，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衛朝顏聽了後，看向祝玉妍不由誇獎道：「玉妍，你真是心細，想得也周全。有了你這本日誌，還真是能讓我最快速度了解這段時日醫館的事情。如此一來，我也能知道哪些方面需要改進，哪些地方還需要加強。」

  衛朝顏是越看越滿意，覺得給蘭心醫館記日記是個好法子，日後也得繼續記錄下去。如此每過一段時日翻看一次日記，便能歸納總結一些不足的地方，然後看看有什麼需要提升的地方，能最快速度的幫助蘭心醫館的成長。

  對於蘭心醫館，衛朝顏對它的期望可不僅僅只是一座在昌州的醫館。她是希望能將蘭心醫館的這種模式發展到全秦國，最好是能讓聖上也對蘭心醫館感興趣。只有上位者的推動，才能讓蘭心醫館得到最大程度的推廣和建設。

  將現代的醫療系統全數搬來那是不現實的，但是如果能仿照現代在不同的州鎮開設醫院，那將大大提升老百姓的生活質量，讓老百姓活得更健康也更長壽。衛朝顏也算過了，依著秦國如今的人口和資源，每個州的州城至少設立一個醫館，這樣一來，這個州下頭的鎮和村都可以來州城裡看病。

  衛朝顏想得很美好，但她知道實際操作起來會艱難許多，所以她更要將昌州的這座蘭心醫館辦好。

  看完日誌，衛朝顏又翻看了一下就診記錄。就診記錄上大多數都是一些小病，疑難雜症幾乎沒有。衛朝顏一開始還沒有覺得有什麼，但看著看著她的嘴微微張大，露出了驚訝之色。

  一旁舒達見衛朝顏這副模樣，有些想笑。他悟了捂嘴，對衛朝顏說道：「大多數來就診的病人，醫館裡如今坐診的郎中都可以應付，尤其是寧王殿下將瞿大夫也請來了之後。但偶爾也會有一些病情複雜的，拿不定主意的。我便叫人調了紅色的墨汁記錄，將病症，患者的住址等都記下來，這樣一來，等主子你回來了，便可一目了然。若是覺得能治，咱們還能遣人去通知那患者，叫他再來看看。」

  衛朝顏覺得，自己身邊跟著的這幾個人可都太能幹了。舒達一向是個機靈的，但這回的機靈程度還是叫她有些驚喜。

  衛朝顏不由笑著說道：「可見沒有我，你們也都能夠獨當一面了。將來若是蘭心醫館在別處要開分館，都可以遣你們去前期管理。」

  衛朝顏不過是一句說笑，可舒達幾人卻都緊張起來。紙鳶也被這緊張情緒感染，忙問道：「小姐，將來小姐是要將我們都遷離身邊麼？」

  衛朝顏一愣，隨即哈哈笑了幾聲，一旁琥珀看得稀奇。自她認識衛朝顏以來，還從未見衛朝顏這樣開懷笑過。如今瞧著，她這樣笑得甚美。

  「怎麼是遷離我身邊？我不過隨口這麼一說罷了。再者，若真要你們去，那也只是去盯著將蘭心醫館建好，走上正軌了，自是要你們回我身邊來的。你們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不能沒了你們。」衛朝顏連忙安撫了幾人，這才叫紙鳶他們鬆了口氣。

  一旁琥珀看得有些羨慕，她自己在國師府做奴婢的時候，可從來沒有跟主子這樣親近的時候。即使是認識了衛朝顏，還認了做師父，可她骨子裡還是覺得自己是奴婢，不敢太過於親昵。可瞧著屋子裡的這幾人，卻是一個個與衛朝顏關係都很是親近。

  他們看起來不大像是主子與奴僕，倒像是朋友，又或者說是親人。

  忽然間，琥珀只覺得自己在這兒成了多餘的人，便有些不自在起來。

  不知是不是衛朝顏感覺到了琥珀的不自在，她拉了下琥珀的手腕，將她拉近了些，然後對眾人說道：「她是琥珀，是我在北國收的徒弟，也是我跟北國國師做的交易。接下來，琥珀會在我身邊待十年，跟著我學醫，十年後她再回北國。」

  眾人皆是一愣。

  靜荷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小姐，你……竟收了北國人為徒弟？還要教醫術？那豈不是……」

  後面的話靜荷沒有說出口，但眉宇間的擔憂暴露了她的內心想法。

  這讓琥珀更加窘迫，不由低下了頭。

  這時卻聽衛朝顏說道：「琥珀，抬起頭來。你既成了我的徒弟，日後便要抬起頭來堂堂正正做人。不管秦北兩國如何，又不是你的過錯。」

  聽到衛朝顏的話，琥珀不由鼻頭一酸。她壓了壓情緒，再次將頭抬了起來。

  衛朝顏這才繼續道：「是，我是要教她，而且我會毫無保留地教她。這世間的醫者多了，百姓們才能少瘦些病痛折磨。對於我來說，北國的百姓也是人，若是求到我跟前救治，我也是要救的。這些與我是哪國人，兩國之間關係如何都無關。」

  說到這兒，衛朝顏道：「醫術是無國界的。」

  琥珀記得這話衛朝顏曾經也說過，但是那會兒她還有後半句「醫者有國界」，但今日，這後半句卻沒說了。

  屋子裡大家說著話，外頭傳來了男人的聲音：「朝顏一回來，這院子裡便熱鬧了。」

  衛朝顏一愣，朝門口看去，就見秦馴出現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