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再次相逢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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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炤自然地回答，嘴角有一抹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笑意。

  這叫什麼，想曹操，曹操就到？

  秦炤聽到底下小二應話，說馬上就給送上來。秦炤想了想，決定出門下樓找一趟店小二。

  「你躺著別動，我下樓一趟。」秦炤對晏之交代了一聲，還沒等晏之問他什麼，就已經出了門。

  他徑直走到樓下，店小二瞧見他，十分熱情上來大照顧。

  「這位公子，您有什麼吩咐？」

  秦炤朝廚房探了眼，對店小二道：「替我送一碗銀耳羹給隔壁房那位住客，就說讓她潤潤嗓子。」

  「好嘞！」店小二連忙應下，又諂媚道，「熱水很快就好，等會小的直接給您送上去。」

  秦炤「嗯」了聲，直接轉身又重新上了樓。

  店小二看著秦炤的背影，不由嘿嘿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這有錢公子就是不一樣，嫌隔壁嗓門大吵著了，也不直說，只叫人送一碗銀耳羹去潤嗓子。」

  一旁廚子聽到了，笑著道：「這些富貴人家的公子都講究得很，在外要一個體面，總不能上前去罵人吧？多不體面啊。」

  「也是。」店小二笑了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只囑咐了另外一個廚子，準備一碗銀耳羹。

  衛朝顏在屋子裡待得有些許的無聊。

  她此刻搬著椅子挪到了窗邊，看著窗外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腦子裡關於毒藥和秦公子的事卻還是沒有什麼頭緒。

  她想，或許那位秦公子讓她滿了三個月再去找他，有他的道理。

  雖說在流水鎮見了一面，但看他那模樣定是在躲什麼人，或許一時半會兒進不來青州州鎮。這麼想著，衛朝顏覺得自己或許得放鬆些，既然要在這青州待上小半個月，不如乾脆痛痛快快玩一場。

  如果能順道再賺些銀子就好了。

  衛府的那些產業，玉姨娘雖說只要一半的收益，但以玉姨娘的性子，若是收益不足以支撐她維持家計，她絕不會老老實實地給你記帳。

  衛朝顏已經做好了玉姨娘實則吞掉三分之二的進帳的準備。她不在乎這些，反正她原本就是準備全都給玉姨娘的。對於鋪子，她本來要的就不是進帳，而是保證衛府和鋪子裡的夥計們的營生。

  如此一來，她其實手裡頭的銀子並不算多。目前來看，去京城這一路還是夠花的，但若是要尋人，銀子可就顯然不足了。

  如後世那般科技先進，社會發達，要尋一個人都極其困難，更別說在這個時代了。

  衛朝顏覺得，要尋人，銀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在垚州州鎮打開的局面，在青州還沒開，而且她時間短，得尋個效率最高的去做。思來想去，其實與藥坊合作是最好的。

  秦國的藥坊目前只賣藥，而郎中只負責診治開藥方。而這兩者目前並沒有結合，也暫時沒有要結合的跡象。去郎中那兒搶生意是不可能的，但是如果能和藥坊合作，讓藥坊透露一些給得起診金的人家最近來抓的藥，或許她能從中嗅到商機。

  倒不是衛朝顏不想給窮人看病，而是目前來說她得養活自己養活跟著自己的人，還得找到母親。這都需要錢。而窮人，定是給不起診金的。

  人在什麼階段就要認清現階段的現實，若是中間湊巧遇上了，她不介意免費跟人診治一番，但要她現在就專門去診治窮人，那她是不會的。

  衛朝顏覺得，什麼時候做什麼樣的事，才是聰明人。

  若她將來足夠強大，強大到能支撐得起窮人免費看病，她也並不會吝嗇去做這樣的事。

  正這麼亂七八糟的想著，店小二將牛肉麵送了上來，隨之附送的還有一碗銀耳羹。

  「這是？我沒要銀耳羹。」衛朝顏立即提醒店小二。

  店小二笑了笑：「這是隔壁的住客送給您的，說是讓您潤潤嗓子。」

  「潤嗓子？」衛朝顏愣了下，好端端的叫她潤什麼嗓子？

  暮地，她忽然想起自己叫牛肉麵時那一吆喝。她昨晚入住時，知這層樓除了他們沒有住別的人，而住在下面廂房的客人，一般一大早都要出門，基本都是做生意的。

  所以她剛才才肆無忌憚地喊了一嗓子。

  誰知隔壁居然入住了新的房客。

  這一下，讓衛朝顏有些不好意思來。擾民這種事，她可不常做，也不想做。

  想了想，衛朝顏對店小二道：「辛苦了，放下吧。」

  她決定等用完了，親自去隔壁道聲謝，也道聲歉。

  她覺著，隔壁的住客還挺有素質的，被吵到也沒有罵人，反倒是用這種溫和客氣的方式提醒她。

  衛朝顏其實並不是真的餓，畢竟早膳也用了。她只是在想事情的時候，覺得嘴裡寡淡無味，總想吃點什麼。

  她要的面分量不大，她一個人吃完，剛剛好還能塞下一碗銀耳羹。

  等她吃完，她擦了擦嘴，起身便朝隔壁廂房走去。

  她來到門口，看了眼廂房門旁掛著的門牌，上頭寫著天貴。衛朝顏咋舌，她知道，這是整間客棧里最好的房間，應該是個套間。

  看來入住的房客，應該家境不錯，至少是不差錢的。

  別看這間房與她入住的房在同一層樓，但價格至少差了三倍。

  她抬手，敲響了房門。

  不一會兒，房門被人從裡頭打開，衛朝顏立即開口：「你好，我住在隔壁廂房，方才可能吵到……」

  後面的話還沒說完，衛朝顏看清了開門的人的臉。

  居然還是個熟人，大、熟、人。

  衛朝顏自己都沒察覺，她的臉以最快的速度沉了下來。看得對面的秦炤眉頭一挑，頗有幾分打量之色。

  「是你？」衛朝顏將後面的話收回了肚子裡，出口的是這兩個字，語氣聽起來極為不滿。

  秦炤點了下頭，忽然伸出手拉住衛朝顏的手腕，用力一拉——將她拉進了房間裡，然後快速關門。

  「你幹什麼？！」衛朝顏頓時有些慍怒，出聲質問。

  但很快，她聞到了空氣里飄來的淡淡血腥味和金創藥的味道。

  她立即扭頭看向來源，便見晏之趴在床上，他的外裳已經脫下，只穿著白色的褻褲，整個上本身裸/露著，臉色微微有些尷尬。

  但衛朝顏沒空欣賞晏之的身材，她的目光被她後背那一道又長又深的傷口鎖住。

  這時秦炤走到了她身邊，對她道：「衛姑娘，晏之受了重傷，背後被人用劍劃傷，傷口頗深，想請你替他診治。」

  頓了下，秦炤又補了句：「診金隨你開價。」

  雖說診金隨她開價，但衛朝顏卻從他的語氣里還是隱約聽出了幾分警告，似乎是在告誡她不要獅子大開口，要報一個合理的價格。

  衛朝顏在心裡哼笑了一聲。

  「我可不是郎中，也不隨便給人診治。」衛朝顏撇開自己的目光，儘量不看晏之。但心裡頭卻有些痒痒，這樣的傷口若是讓她來縫合，她可以縫合得很完美。

  秦炤卻像是看穿了衛朝顏的想法，道：「你們醫者不都喜歡見到一些平常難以見到的病例麼？像這樣的傷口，普通時候你可見不到。」

  衛朝顏在心裡回了一嘴：呵，我在現代時不知見過多少比這更嚴重更嚇人的。

  但她又清楚的知道，在古代是真的很難見到。手術也是個手藝活，若是長久得不到練習，就會逐漸變得生疏。

  「而且我會付給你滿意的診金。」秦炤又加了一條，「更重要的是，我還能給你帶來後續的生意。」

  「後續的生意？」衛朝顏抓住了這個重點，立即看向了秦炤。

  秦炤似乎抓准了她會對此感興趣，嘴角微彎，道：「是。難道你不想之後，有更多的病患找上門？你若肯診治晏之，我可以替你引薦。」

  衛朝顏看著秦炤，不得不說，她的確心動了。

  這個條件，若真能做到，簡直完美解決了她想要找客源的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