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進城危機
2024-05-10 12:37:51
作者: 唐源兒
雖然沒找到人,但衛朝顏卻一點也沒有氣餒。
等紙鳶他們用過早膳,她便讓他們沐休,去街上逛逛。只是如之前所說那般,得早些回來,且要多警醒些周圍的動靜。
她自己則留在了客棧里。
多日的舟車勞頓,她哪兒也不想去,就想在床上好好躺著。而且,她還有些事兒需要自己一個人靜靜地想一想。
衛朝顏將雙手枕在腦後,看著床頂,腦子裡正想著有關秦公子的事,頭一個想的就是兵馬司。
她今日去到兵馬司,那馮尚書的態度很是令人尋味。他一開始看起來像是有千言萬語在心口,神色看起來很複雜很糾結,有點像考試成績下來前忐忑不安的學生,就怕聽到一個令自己不滿意的結果。
但當她說完對秦公子的形容時,他明顯鬆了口氣。
「等等。」衛朝顏忽然自言自語,「他鬆了一口氣時,神色看起來像是如釋重負。可這如釋重負又不像是秦公子不是他們兵馬司的人,更像是……他知道秦公子是誰,而那個人是他覺得滿意的人。」
這就有點意思的。
難道若不是他滿意的人,就會是他忌憚的人?
忌憚……
衛朝顏這會兒腦子極其冷靜,思考的每一處都是她認真分析而來。
她想了想,在秦國,秦姓是大姓。這個「大」並不是指人多,而是指姓氏尊貴。因為秦姓是皇族姓氏,所以基本上秦姓的人都集中在京城。而一些他們的分支血脈,則會以京城為中心向四周擴散,但總歸也是圍繞著京城的,不會去太遠的地方。
但在一些小地方,的確也有著極少數的秦姓百姓。他們既不富裕,也沒有什麼地位,只是有一個和皇族相同的姓氏罷了。
衛朝顏倒沒有將秦公子跟宮裡的皇子車上關係,畢竟在垚州那種小地方遇到皇子的概率也太低了。但她想,那男人雖不是皇子,但也許祖宗往上數三代,還有些沾親帶故。若是如此,他也不是沒可能在朝中為官。
若真的是官員……衛朝顏想到這裡頓了頓,隨後又想,若真的是京城的官員,那他來到這裡,或許是因為宮裡頭已經聽到了青州的風聲?所以他很有可能是被委派來查這件事的。
只不過若他是委派來青州的,青州應該不會一點風聲都沒收到,怎麼那馮尚書看起來並不確定到底是哪位秦姓公子會來似的?
除非,他想錯了人……
想到這裡,衛朝顏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白光,有些什麼東西她先前沒想到的,如今想到了。
她猛然坐起來,一直腿拱起來彎曲著,右手擱在腿的膝蓋上,手掌撐著下巴。
「難道說,這次皇帝派了不止一個人出京?也許和那個秦公子一起出京的還有另外一個男人。」衛朝顏一邊自語一邊語速加快,「那個男人或許就是馮尚書盼著來的那位。」
今日在兵馬司,馮尚書開口問她時她就已經多了個心眼了。所以她故意模稜兩可的說了下秦公子,沒有透露極具個人性格的特點,讓他聽起來就是一個面容長得還不錯的普通男子。
現在想起來,她應該是做對了。
衛朝顏覺得,她或許是誤打誤撞地窺見了些什麼。不管秦公子是其中哪位,這次從京城出來的人里,總歸有一個是好相處的,有一個是不好相處不好對付的。
衛朝顏的手指不自覺地敲著身旁的被子,忽然覺得這秦公子的身份之謎她越發感興趣了。更想知道,這秦公子究竟是別人嘴裡好搞定的那位,還是不好搞定的那位。
此時此刻,青州州鎮郊外。
半人高的草叢裡,秦炤和晏之正趴在地里一動不敢動。他們這一路經歷無數刺殺,一直有人咬著他們不放,從邊境一路追到了這裡。
晏之的背上裹著一圈深色的布,而秦炤的袖子缺了半隻。那深色的布緊緊裹著晏之,仔細看去,就能發現已經被鮮血浸透。
「堅持會兒。」秦炤壓低聲音,試圖安撫。
他們倆趴在草叢裡,警戒地看著周圍。眼瞧著青州州鎮的城門就在前方不遠處,他們此刻卻不敢輕舉妄動。
從垚州出發往青州走,秦炤儘量選安全的路線走。但這安全的路線,便是要不斷的繞路再繞路,花費在路上的時間便長了。再加上偶爾現身也會被人發現,還要東躲西藏,這時間就更拖了。所以來到青州,他們花了兩個半月將近三個月的時間。
本來已經將身後的尾巴甩了個乾淨,可沒想到他們在流水鎮居然還安插了人等在這兒。
但想想,流水鎮是去青州的必經之路,等在這兒也合情合理。只不過他們故意換了路線,還喬裝打扮了一番都能被認出來,就有些令人深思了。
追殺他們的人穿的布料是北國所產布匹,所使用的兵器和武功路數也都是北國暗探。他們秦國與北國這些年看似和平,但實則小衝突不斷,只是再也沒有像二十年前那般的大戰。
北國的暗探對他們秦國的皇子如此熟悉,著實令人感到不妙。
「爺,他們已經進去一個了。」晏之壓低聲音對秦炤說道,「只剩一個了。」
在流水鎮一路追殺他們的人,一共有五個,已經被他們倆殺了三個。晏之甚至因此與他走散,還身負重傷,後背至今還在流血,嘴唇越來越白。
「等著,應該過會兒也會出現。」秦炤聲音壓得極低,「他們故意分開進城,就是怕我們還在後頭。」
就如秦炤所說,剩下的另外一個刺客過了不到半個時辰也出現了。
秦炤稍稍用力壓了下晏之的肩膀,對他道:「你在這裡等著,我去將他解決。」
必須將兩個刺客分開擊殺,他們武功不低,若合在一起對戰,在晏之受傷的情況,會很不利。
晏之臉色微變:「爺!」
「這是命令。」秦炤知道晏之想說什麼,但他傷的這麼重,秦炤是絕對不可能讓他再動彈。
秦炤一路貓著腰靠近。
刺客沒有注意到他,秦炤突然從一旁草叢一個躍起,將那刺客快准狠的拖進了草叢裡。半人高的草叢遮擋了別人的視線,除了隨著他們的動作偶爾搖曳,誰也不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
秦炤像是積壓的情緒爆發了一般,他手中只拿著一把短刀,但此刻他正借力順勢將此刻壓在身下。絲毫沒有猶豫,就用右手的短刀立即割破了刺客的喉嚨!
潺潺血液從脖頸處噴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