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遭遇威脅
2024-05-10 12:35:14
作者: 唐源兒
衛朝顏不清楚晏之的具體實力,但瞧著應該不容易對付,再加上對方手裡還有一把冷兵器……衛朝顏估計了一下,覺得硬碰硬極有可能吃虧。
於是她轉過身,看向秦炤,臉上帶著譏諷:「這位公子,卸磨殺驢可不符合你這等矜貴人的身份。更何況,我剛才救了你,不說救命之恩要你回報,你總不能恩將仇報吧?」
秦炤打量了一下衛朝顏,見她面色從容,但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彎曲暴露了她的緊張。不得不說,衛朝顏有一張美得足夠讓人印象深刻的臉。她目若秋波,明明應該是一雙多情眼,此刻眼裡卻空蕩蕩的,仿佛生怕別人看出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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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的輕笑一聲,看起來有些滿不在意,開口道:「錯,我們明明是交易。」
「交易?」衛朝顏蹙眉。
秦炤看了眼衛朝顏的手,衛朝顏順著他的目光低下頭看去,只見她手指上還沾著些許草木灰。
衛朝顏當即心下瞭然,忙道:「你雖贈我草木灰,可難道公子的命只值這區區草木灰的價值?只聽得那底層的貧苦百姓說自己命如草芥,倒是第一次見公子這樣的人物這麼自喻。」
衛朝顏這話說得諷刺,她已經做好了準備,若這男人還真是只大尾巴狼,那她大不了就是拼死一搏。
晏之聽得她這般語氣,很是不爽:「誰許你同我家爺出言不遜?!」
但預想中最壞的結果並沒有出現,秦炤對著晏之輕輕做了個手勢,示意他稍安勿躁。自己則看著衛朝顏說道:「姑娘說得在理,我既非草芥,如此的確對姑娘不公。」
衛朝顏心中一松,她能感覺到原本床上男人起的殺意此刻卸了下去。
「如此,小女子便告辭……」
衛朝顏話還沒說完,就被秦炤打斷:「但你知曉我在這兒,還知曉我的傷勢,我也斷不能就這麼讓你離開。」
這人有完沒完?!
衛朝顏心中頗有怒氣:「那公子欲待如何?」
秦炤從懷裡套出一個藥瓶,從藥瓶里倒出一顆藥,遞給衛朝顏:「你吃下它,我便不殺你。」
衛朝顏看向秦炤掌心,那上面躺著一顆黃豆大小,顏色呈深褐色的藥丸。瞧著粗製濫造,儼然與後世的藥丸沒得比。衛朝顏條件反射地產生了嫌棄之情。
「這是什麼藥?」衛朝顏從他手裡拿過藥,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這藥倒是沒什麼味道,可正因如此,她反倒判斷不出是用什麼藥草製成。
「毒藥。」秦炤這話說得極為淡定,仿佛就跟說是補藥一般。
衛朝顏:「……」
衝著秦炤皮笑肉不笑,衛朝顏開口:「公子這是何意?」
秦炤看著十分虛弱,配著他那張臉著實有一種病美人的美感,可說出來的話卻一點也不美:
「若我行蹤沒被暴露,三個月後你去青州兵馬司找我拿解藥。若我行蹤暴露,我活不成,姑娘便自認倒霉吧。」
衛朝顏聽得想揍人!
敢情這人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了她身上?覺得她會暴露他住在這裡?等等,這麼說來,他這是在遭人追殺,躲著人呢?
青州兵馬司……衛朝顏腦子快速運轉起來,這人她看出不是平常百姓,但沒想到居然和軍隊還有關係。他會是什麼人?是副將、參軍還是某個大將軍?又或者是軍隊裡有家人,他是去投靠的?
「姑娘。」秦炤輕敲了下床沿,將衛朝顏的神喚了回來,眼神中帶了警告之意。
躲是躲不過去了,先暫且保住性命再說。
於是衛朝顏也沒再猶豫,張嘴就將那毒藥吞了下去。
「怎麼樣,你滿意了?我可以走了吧?」衛朝顏壓著心中不快,只想趕緊離開這屋子。同時心裡又覺得自己這職業病得治,看見個人沒搞清楚身份就忍不住救。
「我還有一事有些好奇。」秦炤見她吞下不作假,滿意地點點頭,說的話卻是要問她點別的。
衛朝顏冷著臉:「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家中還有一個病人等著我照顧。」
秦炤像是沒有看到衛朝顏的冷淡,只問自己想問的:「姑娘怎麼會覺得,我身份矜貴?」
衛朝顏忍住翻白眼,只淡淡道:「你雖然外面的衣裳穿得是平民百姓的粗麻布製成的,但你裡面貼身的衣物用的卻是上等的絲綢。這絲綢我曾在垚州最大的布店見過,一匹就要上百兩。在垚州這種小地方,只有豪紳世族人家才穿得起。」
秦炤面上一僵,他沒想到自己竟暴露在此處,一旁晏之臉色也不大好。說起來他家主子已經是考慮周全,但畢竟是貼身衣物穿慣了的,平時也不會暴露在外,想著也無人能發現。哪裡知道黃牛村這鳥不拉屎的小破地方,居然還有個識貨的?
衛朝顏說完便轉身要走,秦炤在她身後說道:「我會在此逗留三日,這三日便勞煩姑娘來替我診治了。」
淦!
衛朝顏差點一個踉蹌,也差點拎著拳頭豁出去揍人。這人不僅陰晴不定翻臉無情,還如此厚顏無恥!這明擺著就是讓她每天過來檢查他的傷勢,替他療傷的意思唄?
眼下我為魚肉,他為刀俎,這口氣,我忍。衛朝顏這麼想著,只「嗯」了聲表示聽見了,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衛朝顏一走,晏之便連忙去到秦炤身邊。
他滿是不解:「爺,你剛才為何要嚇唬她?咱們這次走得急,壓根沒帶毒藥,你剛才給的那顆就是補藥而已。」
不光是補藥,而且是關鍵時刻還能吊一吊命的藥。要不是這姑娘之前沒見過,晏之都要懷疑他家主子是故意要給這姑娘強身健體,畢竟她瞧著身子骨夠柔弱的。
秦炤拿出一顆,給自己服下,他算過了,身上帶著的這些內服丹藥,勉強夠他撐到下一個目的地。
聽到晏之的問題,秦炤眼裡有玩味之意:「你不覺得,她身上的謎團很有意思麼?」
「爺,什麼意思啊?」晏之越發不解。
秦炤微眯了下眼,似乎在回想什麼。然後才聽到他不急不緩開口:
「你注意到了麼,她從看見我的傷口,到決定如何處理,再到實施診治,整個過程都非常的冷靜以及……沒有絲毫的驚詫。就好像,她見過許多這樣的場景,因此見怪不怪了。」
聽了秦炤的話,晏之也認真回想了一下,不由點頭:「這倒是,她很鎮定,而且下手很果決,動作看起來也十分熟練,就跟做過許多遍這樣的事似的。」
說完這句,晏之也感覺到了怪異之處。一個被家人拋棄到鄉下來的丫頭,怎麼可能會做過許多遍替人縫合傷口這樣的事?
「你今日也聽到了,她是衛府的女兒,今日來的馬車也是官家的車。」秦炤眼裡似有流光熠熠,燃起了不少興致,「整個垚州能有這等規格的官家馬車,又姓衛的人家,只能是垚州的知州了。她一個知州家嫡出的小姐,怎麼會習得這些本領的?」
晏之忽然覺得腳底生寒,剛才那姑娘看著弱不禁風,但可能也極為不簡單吶!
另一頭,衛朝顏進了自己那破茅草屋,一進屋就趕緊喚系統,詢問它是否能分析剛才吃下去的毒藥成分。
結果系統告訴它,分析毒藥成分的儀器的確有,但她目前的兌換值不夠,兌換不了。
衛朝顏一口氣憋在胸腔,她本就腳下發飄,這一下更是覺得自己站不穩了。
此刻,外面忽然一陣電閃雷鳴,緊接著便嘩啦啦地下起雨來。這天兒本是下了雪的,再這麼一下雨,就更冷了。空氣透著的寒意直鑽人骨頭縫,衛朝顏連連打了幾個寒顫。
她忙在一個瘸腳凳子上坐下,看著床上還在昏迷中的紙鳶,不由開始思考。
眼下的情形對她非常不利,她身體尚未恢復元氣,紙鳶受了重傷,她們倆還身無分文。藥草她還能吃吃苦等明天雨停了去山上看看能否採摘一些,可兜里沒錢那就是寸步難行啊。
衛朝顏在面前的床沿上用手指寫下一個「錢」字,對她來說,搞錢是現在除了養傷外的第一要緊事。
她清點了一下目前所擁有的全部財物,拿得出手的也就幾件衣服,幾根素釵。黃牛村是鄉下,村裡的人能認識銅板兒、金子銀子,但對衣服的料子恐怕沒人識貨,更不可能花多少錢來從她們手裡買舊衣裳。
衛朝顏嘆了口氣:「唉,照這麼看來,還真是一個銅板的啟動資金都沒有。」
這黃牛村她舉目無親,該去哪兒賺點錢呢?
想到這兒,衛朝顏不由又想起隔壁那個躺在床上的男人。
衛朝顏靈機一動,一拍腦門,嘿,這賺錢的生意不就擺在她眼前嗎?
正這麼想著,系統忽然閃出一道提示:
【兌換值增加100點,來自「驚詫」「擔心」「懷疑」等混合型複雜情緒。】
這是怎麼回事?
衛朝顏立即詢問:「這情緒波動哪兒來的?」
系統:【來自隔壁的男人,持劍的侍衛。】
衛朝顏:???
不是,她離開那會兒,好像也沒對那侍衛做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