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一路向西

  晚飯過後，麥小余先開車送劉詩時回家，然後又載著趙麗潁來到陽光星城。

  頂層的三套房已經成為女藝人宿舍，雖然有些人還沒搬進來住，不過宿舍早已自行分配好。

  1801住的是茜茜、舒暢和王洛丹。茜茜和舒暢形同姐妹，舒暢和王洛丹一起出演《奮鬥》比較熟，三人安排在一套房子裡。

  1802住的是陳僑恩，揚冪和糖嫣。陳僑恩和揚冪早就認識，揚冪和糖嫣一起拍過《仙劍》，糖嫣和陳僑恩一起拍過《流星花園》，彼此也都熟悉。

  1803住的是瀏濤和劉詩時。瀏濤是萌人未來老闆娘，照顧劉詩時這個萌新也算分內之事，只不過今後需要她照顧的萌新又多了個趙麗潁。

  「以後你就住這兒。這是瀏濤的房間，那間是劉詩時的，其餘臥室你隨便挑，裡面有被褥，都是新的。這兒是露台，這兒是廚房，這兒是衛生間，樓上也有衛生間……」

  帶著趙麗潁熟悉了房屋布局及各種配套設施後，麥小余又給她一套鑰匙。

  「滿不滿意也就這樣了，公司不提供公寓式單人宿舍，主要是想增進你們彼此間的熟悉。在娛樂圈打拼，除了公司支持自己努力外，也需要積累人脈，你們都是萌人的藝人，沒道理不相互扶持。」

  「這兒已經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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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麗潁說的是真心話。

  當初購買這三套房子，麥小余的本意是構築他和瀏濤的愛巢，又是讓陳僑恩這個千金小姐負責裝修。連購房款帶裝修，雜七雜八下來費用超過一千萬呢！

  檔次絕對不會差！

  「你覺得好就行。」麥小余點點頭，「不過大家都挺忙，她們有的在外地拍戲趕通告，有的還要上學住學校，什麼時候回來住，住多久都不好說。就像現在，家裡沒什麼人，只有你一個。話說你一個住，不會害怕吧？」

  趙麗潁搖搖頭：「不會。」

  「那就好，有什麼事兒給我打電話。過段時間劉詩時會搬過來，到時候你們兩個可以做個伴兒。」

  安頓好趙麗潁，麥小余準備離開，趙麗潁叫住了他。

  「麥總。」

  「嗯？還有事兒？」

  「謝謝，你送我的香水我很喜歡。」

  「你這反射弧究竟有多長，都過去多長時間了？行了，我走了，你記著明天上午去公司，藝人經紀部那邊要對你進行全面評估。」

  「那個，你明天上午幾點來接我？」

  麥小余聞言停下腳步，轉身看著趙麗潁，戲謔道：「我來接你？乾脆我今晚不走了，留下來給你暖床好不好？」

  趙麗潁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說話。

  麥小余找來紙筆，給她寫了一份從陽光星城到錦龍大廈的乘車路線，然後又掏出五百塊錢一塊塞到她的小手中：「打車、擠公交、坐地鐵都行。明天我會讓財務部把這個月的補助支給你，記得去領。」

  麥小余離開了，偌大的房間內只剩下趙麗潁自己。

  她並不害怕，反而渾身輕鬆。

  麥小余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在她面前，有時是魔鬼，有時像天使。可是今晚吃飯，面對劉詩時時，表現的一點也不像魔鬼。

  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是因為嫌棄我嗎？

  也是，詩詩姐是燕京的，長得也漂亮，又是燕京舞蹈學院的大學生……

  趙麗潁胡思亂想著回到臥室，打算收拾一下準備睡覺，可是看到床上堆放著大包小包今天新買的衣服，一切紛雜思緒都拋諸腦後。

  也不著急收拾房間了，跑過去把衣服都拿出來攤在床上，然後一件一件的試穿，站在鏡子前左照右照轉圈照。

  這身很好看，是我當時喜歡的……

  這身也好看，也是我當時喜歡的……

  這兩件很配，當時我有想過買下來……

  每件我都好喜歡……他是怎麼知道的？

  兩個小時後，趙麗潁終於試完了所有衣服，並進行了各種搭配。

  有點累，但是心情美噠噠。

  小心收好所有衣服，分門別類掛在衣櫃裡，趙麗潁重新換上麥小余給她選的白加黑，仔細打量著鏡子裡的自己。

  鏡子中的自己，蓬鬆丸子頭，白色羽絨服，黑色緊身高領毛衫，黑色修身直筒褲，襯托出纖細苗條的身材。

  趙麗潁挺滿意自己現在的造型。

  簡約而不簡單，他真的是隨便選的？

  時尚眼光這麼高？

  又想起麥小余屢次提及的「瘦臉」，趙麗潁摸著自己的臉龐，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有點嬰兒肥，難怪他總嫌棄我，看來我要努力減肥了……」

  ……

  當趙麗潁因為麥小余多次說自己臉大，而決定減肥的時候，麥小余已經回到和平里的家裡。

  家裡沒人，柳妍打小年起就沒回來過，一直在外地主持各種活動。

  他在這兒也住不了多久了。

  陽光星城那邊1701室，年前就已經重新裝修好，一直處於散味中。再過一段時間，他就會搬回去。

  晚上十點多，麥小余毫無困意。飛機上睡了十幾個小時，時差到現在還沒倒過來呢。

  開著電視，喝著啤酒，手機上網翻看最近有關晹小星的新聞。

  《瘋狂的賽車》還沒下映，票房早已如期突破億元關口，成為萌人首部票房過億的電影。

  導演晹小星也躋身「億元俱樂部」，成為最年輕的票房過億大導演，受到業內及媒體的追捧。

  《瘋狂的石頭》，《致命ID》，《鬥牛》，《瘋狂的賽車》……

  晹小星不是高產導演，這些年執導的電影僅有五部，除了以上萌人的四部外，還有一部因為沒拿到准生證，仍在倉庫吃灰。

  可是這四部電影，每部一個腳印，見證著華夏影壇新銳導演晹小星的崛起。

  《鬥牛》捧出影帝，《賽車》票房過億，晹小星熾手可熱，成為許多投資商眼中的香餑餑。

  媒體爭相採訪，母校邀請講座，電視台節目專訪，投資商揮舞支票……正是再接再厲，攜爆棚之勢儘可能多圈錢的好時機，丫表示需要冷靜一段時間，認真思考腳下的道路。

  媒體採訪時，他如是說；電視台節目專訪時，他如是說；投資商找到他時，他如是說；母校聯繫他時，他如是說……

  然後，各種八卦就出來了。

  「新銳億元導演晹小星不滿片酬過低，疑與東家萌人影視鬧翻。」

  「萌人影視怎麼了？黃勃解約風波未平，晹小星會成為下一個嗎？」

  「昨日某品牌酒會，晹小星與女星俞心雯相談甚歡。活動結束後，有記者抓拍到兩人一起出入酒店，疑似跳槽世紀影業……」

  「近來東海中天影業頻繁接觸新銳導演晹小星……」

  ……

  2006年的春節，有關萌人的八卦極多：先是黃勃解約，接著是瀏濤緋聞男友，然後是晹小星跳槽。

  對於晹小星跳槽一事，不論媒體如何翻炒，外界如何議論，萌人內部都嗤之以鼻，連加入公司不久的劉詩時都不相信。

  誰不知道麥小余、晹小星和張小泉，是萌人的鐵三角？

  晹小星會離開萌人？

  呵呵。

  所以今晚吃飯的時候，劉詩時會說起瀏濤的緋聞，而沒有主動提及晹小星離職傳聞。

  但事實是，晹小星確實要冷靜思考，早在拍攝《鬥牛》期間，他就跟麥小余打過招呼。

  幾天後，《賽車》全面下線。2億的票房，居於賀歲檔電影票房排行榜第三。第一名是馮大剛的賀歲片，第二名是好萊塢電影。

  考慮到三部電影的製作成本，《賽車》的投資回報率無疑是最高的。

  萌人影視特地為《賽車》劇組舉辦高規格的慶功宴，男主角黃勃成了慶功宴上的焦點，因為晹小星沒參加，張小泉也沒。

  《賽車》慶功宴當晚，張小泉家。

  蒙人big3湊在一起，喝酒聊天。沈菲在廚房裡忙活，不時把炒好的菜端上來。

  麥小余瞅著晹小星罵道：「今晚《賽車》慶功宴，你丫身為導演居然不去？」

  晹小星化身詩人，悵然道：「去了徒增煩惱，不如歸去，留下依稀背影，引人遐想……」

  張小泉一口啐過去：「叉了個叉的，老晹你這個逼裝的，我必須給滿分。」

  「王八蛋，老子不歸去，你如何熬出頭？」

  「熬出頭？你個×貨！老婆，把我的最佳攝影獎盃拿來，讓這個×貨開開眼！」

  「呸，金馬獎算個屁，老子是票房過億大導演！」

  「就你那水平，也好意思吹X。那特麼是阿正的本子好，隨便換個導演都行！」

  ……

  沈菲聽到兩人互懟，端著菜出來：「泉哥，你們兄弟好容易一起吃個飯，怎麼還吵起來了？」

  晹小星拉著沈菲說道：「嫂子，我跟你說，這貨就是個苦·逼。當初要不是老大和我，他到現在還在劇組混攝影助理呢……」

  「你個×貨竟敢拉我老婆的手，還不鬆開！」張小泉把沈菲拉到自己身邊，「老婆，等會忙完，你自己出去吃點東西吧。晚上回學校住，我們有些事情要說，委屈你了。」

  「沒事，你們聊，還有一個湯，我做好就走。」

  很快，湯做好了，放在桌上，沈菲摘下圍裙，換衣服準備走。

  「嫂子。」

  一道聲音在背後響起，沈菲一顫，緩緩轉過身，難以置信看著麥小余。

  麥小余面帶微笑：「嫂子，辛苦你了。照顧好叉哥和你自己，回頭公司開新劇，有合適的角色會給你留著的。」

  沈菲受寵若驚，強行壓抑著內心的激動，笑著點點頭，叮囑三人吃好喝好，匆匆離開。

  她忘不了自己剛和張小泉在一起時，麥小余扼住自己的咽喉，警告自己的那晚。

  老實說，當初她選擇張小泉，與愛情無關。

  只是這幾年下來，她被張小泉對自己的真情所打動，而張小泉金馬獎獲獎，即將轉行導演，足以證明他的光明錢途。

  有才華，有本事，又有錢，又對自己一片真心的男人，還需要考慮嗎？

  她現在是真心跟著張小泉，而麥小余今晚一聲「嫂子」，解開了她心中最後的心結。

  她一走，蒙人big3的聊天徹底放開。

  張小泉吃口菜，盯著晹小星罵道：「你個傻×，都不用腦子嗎？當年咱們圈羊羔，冒著風險累死累活，才能圈多少錢？現在你隨便接一部電影，片酬有多少，自己不知道嗎？」

  「正因為咱們現在不圈羊羔了，我才需要考慮清楚自己的路！」晹小星一揚脖，整杯白酒落肚，「老大，你憑良心說，我拍的那些電影，除了沒過審沒上映的那部，哪一部能算我拍的？」

  麥小余給他倒了一杯酒：「老晹啊，你啥時候視虛名如浮雲了？」

  「別開玩笑，在我這兒，虛名永遠不可能成為浮雲，只是我不能一輩子靠阿正的本子活著吧？我是導演，我要走出自己的導演之路，拍出屬於我自己的電影……」

  「要是砸了呢？」張小泉插了一句。

  晹小星恨恨瞪他一眼：「砸了就繼續導阿正的本子，你還是我的御用攝影。」

  「太不要臉了。」

  「切，當初我和老大圈了你之後，你也這麼罵過我們，結果呢？」

  張小泉：「……」

  麥小余散煙，點上後問晹小星：「你有什麼打算？」

  晹小星：「我打算一路向西，先走遍祖國大江南北，欣賞沿途風景，陶冶情操，尋找靈感……」

  張小泉譏諷：「我看你是尋找荷爾蒙的發泄口！前段時間跟俞心雯膩歪的還不夠，又準備采家花還是野花呢？小心搞出人命，自己被自己搞臭。」

  「王八蛋，你還有沒有點專業性了？媒體上的八卦新聞你也信？她找我請教劇本，讓我幫她分析人物性格，不行嗎？」

  「喲，大晚上孤男寡女在房間討論劇本，一討論還尼瑪好幾個小時，蒙誰呢？」

  「我擦，跟你就說不通。老大，你信不信我？」

  「你倆是不是有病？討論劇本也罷，滾床單啪啪啪也罷，重要嗎？」麥小余翻了個白眼：從兜里掏出一張支票，推到晹小星面前。

  兩百萬，《瘋狂的賽車》的票房分紅。

  晹小星看看支票，愕然問道：「這麼多？」

  「多出來的是公司資助你的路費。」麥小余拍著晹小星的肩頭，端起酒杯，「咱們是兄弟，你有想法，兄弟肯定支持你。別看叉哥老打擊你，其實他是捨不得你。走一個！」

  張小泉點點頭，端起酒杯：「去吧騷年，盡情放飛你的荷爾蒙吧。干！」

  三人碰杯，一飲而盡。

  晹小星抹著嘴，說道：「你們等著吧，等我理清思路，一定給你們一個超級大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