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被打的孩子

  待送走了樓老和紀大夫酒樓才算是空閒了下來，新來的裴師傅忙得滿頭大汗，就連他兒子也是汗流浹背的，陌凝汐皺了皺眉頭。

  聚香緣生意大好自然是好事，只是如今看來人手嚴重不足，酒樓裡頭跑腿的小二跑得鞋子都快磨出火了，還是有些客人等了許久。

  「季掌柜，您對縣裡頭熟悉，可知道有哪些師傅手藝好的，長此以往下去，只怕酒樓裡頭的人都要累出病來。」

  陌凝汐自然不擔心酒樓的夥計跑路，這年頭銀子難賺，在酒樓的工作已經算是體面的了。

  只是為了省那點錢讓人累病了，陌凝汐著實做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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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季掌柜皺了皺眉頭，有些為難。

  「有是有，當初酒樓的師傅都被挖到了天香樓，有兩個不願意去的就沒去，只不過卻是被威脅了不能在縣裡頭做活。」

  季掌柜撓了撓頭，要不是因為這個那兩位師傅如今也不至於過上被接濟的日子。

  陌凝汐挑了挑眉，被威脅了，顯然是天香樓的手筆，也不知道這天香樓背後的人是誰，竟是能這般隻手遮天。

  陌凝汐心中有些猜測，卻沒有斷定，只是同季掌柜打聽了兩位師傅所在的地方，拿著季掌柜的親筆信打算走上一遭。

  「姑娘，我覺得你還是別去的好，天香樓後頭有人，否則的話昨兒個來應聘的廚師也不會只有這麼點人。」

  季掌柜有些無奈，照他看來如今後廚裡頭的那對父子手藝也不過一般般，若是沒有陌凝汐的方子的話只怕連幫廚的資格都沒有。

  「季掌柜放心便是，天香樓若是同我們公平競爭我自然也不會欺人太甚，若是用那些個不入流的手段，我也是不懼的。」

  陌凝汐笑著說，語氣裡帶著自信。

  如今知縣不是覺得她同那神秘人有所關聯嗎？顯然為了搭上那人也會照拂一番。

  陌凝汐拿著書信便走了出去，樓小小自然也跟了上去，越走便發現越來越偏，周圍的人也從衣冠楚楚變得衣衫襤褸，街上更是有許多面容蠟黃的乞丐。

  「小崽子，你敢偷東西，看小爺打不打死你。」

  一條潮濕的巷子裡傳來惡聲惡氣的怒罵，緊接著便是一道稚嫩的痛呼，還有打鬥聲。

  陌凝汐皺了皺眉，這明顯就是在毆打一個孩子，若是沒看到便算了，如今既然看見了陌凝汐也做不到坐視不管。

  樓小小更是直接沖了進去，嬌呵著:「你們這是幹什麼？！還不快點放開。」

  樓小小是樓老的人，陌凝汐也搞不明白這小丫頭跟著她做什麼。

  從一開始樓小小便一雙大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她，也不說話，她問樓小小，樓小小便是一副羞澀的模樣，活脫脫看著一個美男子一般。

  若不是陌凝汐對如今自己的模樣有點自知之明，只怕真的覺得樓小小是看上他了。

  話又說回來，樓小小沖了進去便看到兩個成年男子正圍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拳打腳踢，樓小小進來的便是引起了那兩個穿著麻布衣裳的人注意。

  為首那個高高瘦瘦的男人吐了一口唾沫，惡狠狠的說著。

  「小丫頭你家裡人沒告訴過你閒事莫管嗎？」

  「雞哥，這小妮子長得不賴，不如……」

  一個矮小的男人兩眼泛著淫光，看著樓小小隻身一人，計上心頭。

  陌凝汐一走進來便聽到了這句污言穢語，還有樓小小被氣紅的小臉，不由得嘆了口氣。

  樓小小還是被保護得太好，不知人心險惡。

  「啊！」矮小男人發出一聲痛呼，一個渾身髒污的孩子惡狠狠地咬著他的小腿。

  矮小男人一腳將孩子踹開，揉著小腿便想著上去再補上兩腳。

  「姐姐快走。」那孩子已經很虛弱了，用盡力氣也只是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陌凝汐眉頭一擰，上去一腳便將矮小男人踹到牆根，抱著那孩子交給樓小小。

  「又來一個多管閒事的，你們兩個要是現在就走我就當沒事發生，若是不識好歹，哼。」

  雞哥冷哼著將矮小男人扶了起來，看著陌凝汐的眼神有些忌憚。

  「這孩子犯了什麼事讓你們對他一通毒打，不若與我說說。」

  陌凝汐無意同這兩人纏鬥，遇上了混混打一通便是，但眼前這兩人明顯便是後頭有人的。

  據說西市向來很亂，為首便有一個幫派，專門便是收錢辦事，這兩個人應該就是那些個收取保護費的人了。

  「這小崽子偷東西偷到了我的地盤上頭自然要受些教訓的，你要救他那就替他將銀兩給了，偷一賠十，一兩銀子，給錢就能走人。」

  雞哥倒是沒有刁難陌凝汐，反而是身後那個矮小男人一臉怨恨的看著陌凝汐。

  陌凝汐從荷包里掏出了一兩銀子遞給雞哥，抱著孩子便轉身離開。

  矮小男人顯然有些不甘心，卻被雞哥攔住了，有些憤憤不平地說著。

  「雞哥，那女人可是給了我一腳窩心踹，就這麼放他們走也太窩囊了。」

  雞哥抬腳便是一腳踹到了矮小男人的小腿窩，怒斥道：「你丫自己出言不遜，被踹了活該。」

  雞哥說完便轉身走了，矮小男人趕忙追了上去。

  樓小小抱著懷裡的孩子有些著急，這孩子如今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

  陌凝汐在孩子手腕處的穴位揉了一下，才是緩過了呼吸。

  「陌姐姐，這個孩子怎麼樣了？」

  樓小小大氣都不敢喘，抱著孩子小心翼翼的跟在陌凝汐身後。

  陌凝汐皺了皺眉，搖搖頭。

  「不太好。」

  畢竟只是一個八歲的孩子，一個成年人的一腳正中胸膛，不管如何內里定是傷到了，她如今也只能就近原則帶著這孩子去一旁的藥館了。

  藥館裡頭很少人，只有一個白鬍子老頭坐在櫃檯前給人把脈，陌凝汐從樓小小懷裡抱過孩子，將孩子平放在地上，開口對櫃檯前的白鬍子老頭說道。

  「勞煩大夫過來幫個忙，這孩子被人踹暈過去了？」

  陌凝汐手裡頭只有銀針，要救這孩子還是要用藥，只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她需要用到的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