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啥叫厚特撕大七啃？」

  眾人竊竊私語，陌凝汐卻是越說越忍不住那股子饞意，口水嘩啦啦的從嘴角流出來，眼望眼欲穿的看著那雞排。

  她也真的好想吃！

  眾人愣愣的看著她對著那雞排表情猙獰的流著口水，眼底似乎還包著淚，心裡都覺得有些好笑，那一開始問她雞排好不好吃的男子咽了咽口水，將一塊碎銀砸在小車上：「這塊我要了！」

  陌凝汐慌忙將雞排給那男人裝好，男人一拿到手，就是一大口咬下去，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極為精彩。

  「好吃嗎？」

  圍觀群眾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男人咽了咽口水，飛速將剩下的雞排吃光，才含糊不清的開口：「一口咬下去，汁水滴嗒嗒！厚特那個啥……撕大七啃！」

  「我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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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我也來一塊！」

  小推車前頓時擁滿了人，陌凝汐含著淚將一塊塊雞排下鍋，再看看面前的那些碎銀，突然明白了什麼叫悲喜交加。

  等她瘦了……她也要吃炸雞！

  「真好吃！厚特……撕大七啃！」

  一眾人圍在小推車前啃著雞排，陌凝汐瘋狂咽著口水，看著推車裡已經沒了材料，收好了銀子正打算收攤，就聽見一道有些戲謔的尖刻聲音傳來。

  「這瘋女人也會弄吃的？倒是做一份來給我嘗嘗啊。」

  陌凝汐一抬頭，就看見一個衣著華貴，身材卻瘦削得像是被酒色掏空了一般的男人站在她跟前，看著陌凝汐的表情帶著濃濃的厭惡和嘲諷。

  「對不起，今天炸雞沒有了，客官您想吃，可以等明天早點兒來。」

  陌凝汐將銀子收進懷中，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卻不想那男人一聽這話，頓時臉色一陰：「畜生一樣的瘋婦，給臉不要臉是吧！本少爺讓你做！你就得做！不然，你又可要受皮肉之苦了！」

  嘿呦，還挺來勁？

  陌凝汐微微一挑眉，隱隱記得這人似乎總是戲弄原主，有一次還將原主綁在馬後拖行，險些讓原主喪了命。

  「我這雞排，只給人吃，不餵畜生。」

  陌凝汐有些厭惡的掃他一眼，也懶得再和他嘴碎，推了車便打算走，那男人的眼神卻突然變得驚怒：「你敢罵本少爺是畜生？」

  不僅是那男人愣了，連周圍那些吃雞排的客人，臉上的表情也有些僵硬。

  這瘋婆子平日裡見了這飛揚跋扈，處處欺男霸女的趙家公子，渾像是那耗子見了貓，今天怎麼像是換了個魂一般？

  陌凝汐翻了個白眼，而後冷哼一聲開口：「罵你怎麼了？你先前做的那些欺壓百姓的事兒，不是畜生？少在這礙手礙腳，躲遠些。」

  那趙家公子一聽這話，揮起巴掌便要朝著陌凝汐臉上扇來，陌凝汐也不怕他，徑直單手拽住他的手腕。

  只那麼一推，趙明思便踉踉蹌蹌退出去好幾步，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狗東西，你長本事了，竟然敢對本少爺動手！本少爺要將你打殺了！把你那一對兒女送到小倌樓子，賣給老鴇……」

  罵花花和草草？

  陌凝汐眼神一冷，大踏步走上前，像是拎小雞崽子一般將那男人拎了起來，掄圓了大耳刮子便朝他臉上扇去。

  趙思明本就是個被酒色掏空的貨色，吃了這麼一耳光，一張臉頓時紅腫了起來，跟陀螺似的在地上轉了一圈，才又再次跌坐在地。

  「你，你敢打吾……」

  他從嘴裡吐出一口帶血的牙，眼神驚惶又恨意十足，陌凝汐拍了拍手上的灰：「你再敢欺負我們娘仨，我把你丟進這油鍋里，裹上麵包糠，塗上胡椒醬，比炸雞都香。」

  這話……是那個任人欺負都只會哭和傻笑的瘋女人說的？

  街面上頓時鴉雀無聲，陌凝汐站在那瘦弱的趙思明面前，活像是個大象打算踩死只雞。

  「你，你給吾盹著！」

  趙思明已然嚇破了膽，抖瑟著丟下一句話就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陌凝汐冷笑一聲，看著身旁那些客人一臉惶恐，趕忙堆上了笑臉。

  「各位客官，好吃明天再來啊？咱們不見不散！Hot star chicken！」

  那厚特撕大七啃，到底是個啥？

  眾人又是好奇又是敬畏的看著陌凝汐推著車遠去，竊竊私語了許久才散開。

  陌凝汐在街市上買了些衣服和吃食，才找了個僻靜地方將車子塞回工作間，帶著東西朝著家裡走去。

  今天一整天，她可算得上的收穫頗豐，也許過不了多久，就能攢下一筆錢盤個鋪子，將炸雞店開下去！

  說不準還能像前世一樣，做一個連鎖加盟店！

  但此時此刻的陌家小院門前，卻突然摸進來兩個躡手躡腳的身影。

  「娘親怎麼還不回來呀？」

  草草咬著手指坐在院子裡，臉上帶著些許落寞：「娘親已經出去好久了，草草想娘親。」

  「我也想娘親。」

  花花抬手摸了摸妹妹的頭髮，兩隻大眼睛撲閃撲閃：「娘親很快就會回來了吧，咱們再等等，不知道那個叔叔怎麼樣了，他會不會真是我們的爹爹呀……」

  「嘿嘿，你們那個娘親，今天不在是吧？」

  耳邊突然傳來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兩個孩子心裡一驚，不約而同的朝著門口看去，便看見兩個人站在門外，赫然是先前要將他們賣去抵債的那些人！

  「娘親！娘親！嗚嗚嗚！哥哥！」

  「你們別動我妹妹！滾開！」

  耳邊突然傳來小孩子尖銳的哭聲，夜璨驀然睜開了眼，下意識從床上坐起來走出房門，便看見兩個男人捂著孩子的嘴，似乎是正打算帶走他們。

  「住手！」

  他眉眼一冷，緩緩握緊了拳：「將孩子放開。」

  「爹爹！爹爹救我！」

  草草顯然已經嚇得全然不知所措，一張精緻的臉哭得通紅，上面布滿了淚痕，看著那從房中衝出來的男人，竟口不擇言起來。

  夜璨陡然擰起了眉，看著那兩個孩子，目光愈發森然的注視著那兩個男人，眉宇間已經蘊起殺意。

  「呵，你們兩個小野種有爹了？就這麼個小雞崽子一樣瘦的小白臉？」

  兩個男人眼底生出一陣譏嘲，掃了夜璨一眼冷冷開口：「要麼還銀子，要麼我們把這兩個小野種帶去賣了，你選。」

  「我選？」

  夜璨聽他一口一個野種，心裡不知怎麼回事，竟莫名生出些許怒意。

  就好像那兩個正在哭叫的小孩子……真是他的兒女一般。

  「兩個，我都不選。」

  男人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忽然急掠到男人身前，一手一個將兩個孩子摟進懷裡，而後騰空而起，當胸一腳便朝著男人踹去。

  「噗！」

  那被他踹中的男人嘴裡頓時噴出一口鮮血，神色驚恐的看著面前表情冷厲得宛如殺神的夜璨，竟嚇得身下流出了一股騷味十足的熱流。

  「三息之內，滾！再敢來胡攪蠻纏，死！」

  夜璨抱著兩個孩子，看著兩個男人如蒙大赦一般逃了出去，才收斂起眼底的冷光將兩個小傢伙放下：「可曾傷著？」

  他見他們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還當是自己下手太重嚇著了孩子，神色頓時又凝重起來。

  「叔叔好厲害！」

  兩個小奶糰子眼底儘是儒慕，突然一左一右的抱住了他的腿，花花有些興奮的看著他：「叔叔，我可以學嗎？就是剛剛打壞人那個！」

  「……」

  夜璨眼底閃過一絲柔和的光，抬手摸了摸男孩的頭髮：「可以。」

  「叔叔……你是不是我們的爹爹呀？」

  草草突然抬起頭，一雙黝黑的眸子定定的看著他：「花花和草草沒有爹爹，草草覺得，我們的爹爹定然是像叔叔一樣，生得又好看又厲害的，叔叔，你是我們的爹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