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4-05-10 11:58:24
作者: 沐兮兮
這……是她的炸雞店工作間?
陌凝汐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的場景,小鐵環靜悄悄的躺在她的掌心之中,她又摸了摸那黑漆漆的環,不等她反應過來,便又回到了廚房之中。
這是……把她的炸雞店帶過來了?
陌凝汐咽了咽口水,徑直回到工作間,翻了翻冰箱,卻有些心灰意冷。
工作間裡並沒有現成能吃的食材……除了各種調料之外,就只剩下炸雞的工具了。
既然工作間裡沒有吃的,那就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陌凝汐很是挫敗的退出工作間,看了看天色,大概是才到正午的模樣,索性心動不如行動,打算去山上碰碰運氣。
「花花草草,你們在家乖乖等娘親,娘親一會就回來。」
草草乖巧的點了點頭,花花有些擔憂的開口:「娘親,要不要花花陪你去,花花可以保護娘親的。」
「不用,娘親以後保護你們。」
陌凝汐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便踏出了院門,徑直走上了山道之中。
這山中說來也是貧瘠,一路上竟除了幾隻麻雀,再看不到什麼別的東西,陌凝汐不由得有些心灰意冷,正在斟酌要不要繼續向前走,耳邊卻傳來一陣低低的呻吟。
怎麼回事?
陌凝汐愣了愣,小心翼翼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便看見一個身著黑衣的男人倒在樹下,胸口正在汨汨的滲出鮮血。
受傷了?
她微微皺了皺眉,抬手拉下男人的面巾,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驚異。
這黑衣男人生得極好看,一雙英挺的眉緊緊蹙著,似乎是痛苦到了極致,胸前的傷口看上去頗為滲人,似乎是舊傷被撕裂開來。
但那菲薄的唇已經毫無血色,似乎是快要活不成的樣子。
陌凝汐倒是記得自己的工作間似乎還有醫用酒精和繃帶,握著小鐵環回到工作間將東西找了出來,才扒下男人胸前的衣服,嘗試著為他包紮。
除了胸前那道正在滲血的傷,這人身上還交疊著無數的傷疤,看上去頗為滲人,而那身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黑衣,面料摸起來也極好,不應該是普通人應當有的東西才是。
陌凝汐正一邊思索著,一邊認認真真的清洗著傷口,沒注意到一雙清雋的眸子緩緩睜開,眸底一片冷光,忽然抬手徑直朝著她抓過來,出手狠辣,竟真是準備下殺手。
「你是何人……有何意圖!」
陌凝汐只覺得眼前閃過一道虛影,那隻修長的大手便死死掐住了她的脖子,男人看起來虛弱,力氣卻似乎不小:「誰派你來的!」
「你……有病啊!」
陌凝汐被掐得險些斷了氣,下意識便朝著男人的胸口拍過去。
那黑衣男人似乎是沒想到她的氣力這麼大,猝不及防之下被她拍中胸口上的傷,悶哼一聲放開了手,面色更加慘白了些。
夜璨捂著胸口,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人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滿臉都是肥肉,看上去似乎只是個鄉野婦人,不由得抿了抿唇低低開口:「實在抱歉,是在下……唐突。」
「算了算了。」
陌凝汐也懶得多和一個傷者計較,拿著手中的酒精開始重新為他消毒止血,但那傷口再次崩裂,血竟隱隱有止不住的跡象。
她緊緊皺了皺眉,目光四下一掃,突然落到男人身後的一株草藥上,眼前突然一亮。
這是……小薊?
陌凝汐徑直抬手將那草藥摘下來塞進嘴裡嚼了嚼,而後敷在了男人的傷口上。那剛剛還汨汨往外滲著的鮮血竟肉眼可見的止住了。
說來也慚愧,她一個學中醫的,卻因為賺的錢不夠多淪落到了賣炸雞的份上……
「姑娘……會醫術?」
夜璨瞧著自己胸前那傷,臉上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驚疑,陌凝汐點了點頭,拍拍身上的灰從地上站起來:「勉強會吧,算你命大,我先走了。」
男人菲薄的唇微微動了動,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朝她微一拱手,陌凝汐也不多說,徑直朝著山下走去,心裡卻愈發犯愁。
沒有吃食……應該怎麼辦?
她微微一皺眉,目光四下一掃,突然瞧見了一處空地上似乎長著些頗為熟悉的綠苗。
這是……
陌凝汐眼前一亮,走上前尋了根趁手的棍子細細刨開那土,待看清了綠芽下的東西,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土下埋著看上去灰不溜秋的根莖,陌凝汐抬手刮開表皮,便看見一層白生生的粘膩汁液滲了出來。
果然是芋頭!
「這挖上幾個回去煮……應該夠頂上一頓了。」
陌凝汐掩飾不住嘴角的喜意,趕忙挖了幾個芋頭,又找了一片葉子裹好,便朝著山底下走去,豈料剛走到山下,便看見自家門口圍了一眾人。
「好哇!你們這兩個小野種!真是反了天了!竟敢禍害我家的雞!」
一個腰肢粗壯,一臉兇相的婦人惡狠狠的瞪著兩個小娃娃,草草已經被嚇得哇哇大哭,而花花臉色慘白的護在妹妹身前,聲音有些抖瑟的朝著面前那滿臉橫肉的婦人開口。
「這些雞不是我們打,打死的!是他……他自己用彈弓射死的!」
圍觀的村民嘆了口氣,雖然知道陌凝汐家這兩個孩子怕是被冤枉了,卻不太敢幫著出頭。
誰不知道這許氏是村子裡出了名的潑婦?若是被她沾惹上,還不知道要平添多少麻煩!
「還敢狡辯!小野種!」
站在許氏身旁,看上去比花花草草大上一兩歲的小男孩正耀武揚威的沖花花草草翻著白眼:「撒謊精,小野種!和你們的瘋子娘一樣,都是不要臉的貨色!」
「不許你罵我娘親!」
花花一聽這話,一雙大眼睛頓時氣得通紅,撲過去就要打那小男孩,卻被胖婦人一把拎起來:「好哇,該死的小賤人,你還敢動手!我撕了你的嘴!」
「住手!」
陌凝汐大踏步走上前護住孩子,將那芋頭塞到花花懷中,而後神色警惕的看著面前的胖婦人:「有話說話,對孩子動手做什麼?」
「呵,瘋婆子,你想讓我怎麼說話?」
那許氏斜睨了陌凝汐一眼,臉上的表情帶著些許不屑:「果真是兩個有娘生沒娘養的貨色,你自己看看,他們將我家的雞禍害成了什麼樣子!」
陌凝汐皺了皺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便見著幾隻死雞躺在地上,胸前很明顯是被小石子之類的東西打過。
「娘親,不是我們打的,是二牛自己打死了,然後把死雞放在了我們家門口,要賴給哥哥!」
草草哭得滿臉是淚,那胖婦人指著小丫頭便罵:「你這長大了要千人騎萬人壓……」
「啪!」
一個重重的耳光徑直打在了許氏臉上,陌凝汐揉了揉發紅的掌心,臉色更加森寒。
「我說過了,有事說事,別欺負我家的孩子,你說這雞是我的孩子打的,把證據拿出來?空口白牙想誣賴我們家孩子?你想得比你長得美多了!」
「你,你還敢動手!」
那許氏的表情立時間變得驚怒,一張長滿了橫肉的臉上頂著那通紅的掌印,看上去愈發猙獰。
「死瘋子!丑婆娘!還敢找我要證據!我兒子難道會像你家這兩個野種……」
許氏的話還未說完,腮幫便被陌凝汐緊緊捏住:「你再罵一聲野種,我便撕了你的嘴。」
她臉上的殺意不似作偽,竟莫名讓許氏覺得有些膽寒,站在許氏身旁那二牛見狀,撲過去便要踢打陌凝汐,卻被陌凝汐一把拎了起來。
「小朋友,你剛剛說,是花花和草草在家門口,打死了你家的雞?」
陌凝汐臉上的笑意活像是狼外婆,陰惻惻的盯著那孩子冷聲開口:「好好說說,他們是怎麼打死那雞的?」
二牛早已嚇得六神無主,險些癱軟在陌凝汐手裡,一邊哭嚎著一邊開口:「是用彈弓打死的!我親眼看見的!就在你家門口!」
「噢?彈弓?」
陌凝汐點了點頭,花花和草草正想辯解,就聽見陌凝汐笑眯眯的開口:「我記得你家裡的雞,可都是關在雞窩子裡的,是怎麼跑到我家門口來的?」
二牛看著陌凝汐臉上的笑意,頓時有些心虛,哭嚎得愈發大聲:「雞,雞就是這麼自己跑出來的!」
「你,你把我家孩子放下!」
許氏聽孩子哭得愈發凶,正想撲過來抱回自家的二牛,便看見陌凝汐將竹竿子往她面前一戳:「我在問孩子的話呢,你急什麼?莫不是心裡有鬼?既然你說雞是自己跑出來的,那不如咱們去雞窩裡看看,那些雞是怎麼跑出來的。」
若是兩個孩子能用彈弓這麼打死差不多十來只雞,那才真是見了鬼了!
她拉著二牛便朝著許氏家裡的雞窩走去,許氏和眾人拎著那些雞急急跟在身後,待走進院子,便看見那雞籠子的門好好的關著,裡面倒是散落著些許小小的石塊。
「真是奇了怪了,這些個石塊,上面怎麼還沾著雞血?」
陌凝汐似笑非笑的捻著手中的石子,二牛的眼神頓時有些閃躲。
許氏一看這情狀,哪裡還說得出話,陌凝汐微微一挑眉,語氣有些戲謔的開口:「難不成還能說是我家的孩子跑進你家院子裡,將雞給打死了?」
「是啊,二牛他娘,做人可不能這麼賴皮!」人群中終於有人看不下去,說了句公道話。
許氏被說的面色一陣青一陣白的,抬頭一看竟是她在對門的死對頭,那王六家的!
原本看著那些死雞,她的心已經在滴血,這話就仿佛點燃了炮仗一般,新仇舊恨齊齊湧上,許氏立馬就朝那王六家的沖了上去,廝打起來。
陌凝汐看著她們狗咬狗,無語地將石子丟下,都不是什麼好人!她才懶得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