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005 斷腸崖，無心人

  殤千羽連忙看去，只見水中月站在懸崖中間神情茫然，一會大哭一會大笑，整個人如同發瘋了一般揪著自己的頭髮撕扯起來，嘴裡大喊大叫，表情猙獰。

  「怎麼回事！」殤千羽驚的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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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子期看了一眼如同入魔的水中月，才緩緩道：「斷腸崖，無心人。凡心有執念，貪念，慾念便走不出這斷腸崖。」看來這水中月是進入這三念其中的一念了。

  執念，貪念，慾念？難道水中月陷入這其中的三念？

  殤千羽不由後退，雙腿都顫抖起來。自己學習仙術是想救活娘親和桃花谷的人，這算不算是執念？如果是，是否自己也過不了斷腸崖？

  「那……那水中月怎麼辦？」水中月一定是因為有了這三念的其中一念才會走不出斷腸崖的，如果自己和水中月一樣那後果會是什麼？

  「水中月只有完全克服自己的心中的雜念才能過關。」雲子期目視遠方，淡淡的回答著。

  「那……那如果克服不了呢？」殤千羽小心翼翼的問道。

  「那就一直留在斷腸崖……」直到考核結束。

  轉過頭，雲子期淡淡的看了眼瑟瑟發抖的殤千羽而後道：「你怕是不怕？」

  殤千羽驚的瞪大了眼睛，顫抖了起來，過了半晌才扯動嘴角說了一個字：怕。

  她當然怕，如果她永遠留在了斷腸崖，就不能學習仙法救活娘親和桃花谷的人，這世界上有什麼事情比起這個更讓自己害怕？

  她不懼鬼神，不懼正邪，不懼善惡，可她害怕她救不活娘親和桃花谷的人……

  因為……她們都是因為自己才死的。

  水中月依舊處於瘋癲狀態，用雲子期的話來說就是她入了自己的心魔。

  此時已經半個時辰過去了，原來一百多個人斷斷續續的離開，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而除過斷腸崖上的水中月，還有十六個人也進入了自己的心魔。

  看著斷腸崖上的十七個人，其他人的臉色有懼怕有期待。懼怕的是自己也會如此，期待的是有人能夠通過，這個時候他們想要的是希望，只要有人能夠通過，自己就有希望。

  殤千羽緊緊的攥著拳頭，瘦小的肩膀止不住的顫抖，潔白的腦門上全身汗水，一雙眼睛緊盯著懸崖上的那些人。

  雲子期按著報名的順序一個個的在點名，凡是被點到的人有的臨場退縮自動放棄，有的則在斷腸崖上苦苦掙扎。

  僅僅只是不到半個時辰，原來的人又少了一些，放眼看去，只剩下不到二十個人了，而斷腸崖上已經有二十一個人了。

  殤千羽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人，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了。本來觀儀告訴自己名額有限競爭很大的時候，自己真的覺得希望很渺茫，而現在大部分的人都棄權，自己應該高興的，可是看著斷腸崖上狀如瘋癲的人，她覺得希望更渺茫了。

  「下一個，殤千羽。」就在殤千羽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雲子期點到了殤千羽的名字。

  殤千羽一愣，看了眼雲子期，在看了眼前方的斷崖。如果……如果自己走不出心魔，是不是永遠都要留在斷腸崖了？一時間殤千羽思緒亂飛，眼神慌亂起來。

  執念，執念！要怎麼辦啊，要怎麼辦才能沒有執念？

  殤千羽緊攥的拳頭輕顫起來，瘦小的肩頭就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一般劇烈晃動。如果自己沒法通過考核就不能上長月學習仙術了，那麼她也就不能救活娘親和桃花谷的人了！瞬間，腦海里再次浮現出那恐怖的場景，還有娘親臨走時對自己說的話：記得，要心存善念，只有這樣你才能活的不痛苦。

  心存善念，自己才能活得不痛苦？怎麼會？娘親死了，桃花谷所有的人死了，只有她活了下來，在這個世界上她什麼都沒有了，連最親的親人也沒有了，她又如何能不痛苦？

  而如今能救活娘親，能救活桃花谷所有的人的方法只有學那起死回生之術。所以不論自己陷入執念也罷還是永遠都不能醒來，她都要嘗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