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惡魔的低語

  「那就是撕裂了空間的裂縫嗎？」

  葉晨一眼就看見了那個空間扭曲的裂縫，那就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標。舊印對他來說沒有什麼用，對於那個被鎮壓的邪神他也不感冒，唯一想要的就是通過這個裂縫來讓他在乎的那些人去往安全的地方。

  「我還以為要空手而歸了，結果居然是峰迴路轉。」

  葉晨苦笑一聲——只是這個轉折說不清是好是壞。

  「所以，讓我來這裡的目的是什麼，還是說只是無差別……不，不可能，不然那個小鎮上的魚人們應該都會爭相來到這裡。」

  葉晨越靠近那層無形的屏障，他身上的皮膚就會慢慢變回正常人類的狀態，而不是那種藍綠色還帶著粘液的樣子。老實說，那樣子他看自己都有點噁心和不適應。

  不知為何，他開始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憶起他以前的經歷，開始回憶起上一世在另一個世界的記憶，他的貪婪，他的渴望，他所最最嚮往的，所有的一切都浮現出來。在這一瞬間，他變成了一個腦子裡完全只剩下欲望的生物，他就是為了這些欲望而活著的。

  

  他眼前的不再是一副海底的景象，而是變成了一個密室，在那個密室裡面存在的是成堆的寶石和黃金，是一扇可以通往幸福世界的傳送陣，這一切都只需要打開眼前的這道大門，這些都觸手可得。

  葉晨眼神渙散，他拖著殭屍一般的身體向前走去，他慢慢地拿出了自己的黑焰，他的大腦一點點地被黑暗所侵蝕，他所看見的一切都變得扭曲，變得如此的不真實。思想的些許傾斜就會導致他墜入無底的深淵，這一過程幾乎無法逆轉。

  就在葉晨再次向前邁出一步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簡約的線條圖形，繼而變回到深海的模樣，如果不是這個世界裡存在的「太陽」，這裡應該是漆黑的一片。葉晨的大腦脹痛，他現在還能想起剛剛被另外一個意識所影響到的樣子，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身體不受控制，如果不是舊印的力量生效，他已經傻乎乎地毀掉了那個石碑。

  他當然可以做到，那個石碑所用的材料就是普通的石頭，只是在某種超強重力的影響之下密實度要超過其他的石頭，但是誰也不知道它沉在這裡有多久了，可能是幾十萬幾百萬甚至是上億年，那種引力早就消散，哪怕是在深海海底也沒有維持住原本的狀態。葉晨敢肯定，在點燃紫氣的狀態下，擊碎石碑絕對在能力範疇內。

  這也是為什麼要吸引我過來的原因吧。

  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那個邪神的力量現在依舊被舊印死死鎮壓，遺漏出來的只是祂一萬分之一的氣息，就算是這樣，葉晨面對這一絲能量還是無能為力，就像是狂風驟雨中的那一葉孤舟。

  「幸好……」

  葉晨上下端詳了一下那個石碑和印記，它們都很普通，只是這個印記蘊含著宇宙規則的力量，因而才能鎮壓那種邪神。

  「不知道我可不可以掌控這種印記。」

  毋庸置疑，掌握這種印記的好處有很多，奈何葉晨最多只能做到臨摹，依靠百科全書的掃描功能，他可以一絲不差地將印記復刻，但是他所掌握的只能是「形」，而不是「神」。

  搖搖頭，葉晨讓自己放棄這種想法，那種屬於神明的強大力量本就不是他區區一介平民可以掌握的。他深吸一口氣，點燃紫氣讓自己的身體更加強韌，以免等下被強大的壓強直接壓成肉餅。還要保證等會兒自己的速度夠快，畢竟他體內的紫氣是有限的。

  他要用自己的身體去嘗試那道裂縫是不是真的可以用，總不能下次好不容易帶著他們過來卻發現這裡是死路一條吧。他點燃紫氣沖了過去，瞬間就感到身體的每一寸皮膚都像是被針刺一般，好像一隻無形的大手在用力地攥著自己。

  他的身影在水中拖出一連串氣泡，直直抵達到那道裂縫。

  危險，神秘，這就是那道時空裂縫帶給葉晨的感覺。他沒有猶豫，直接沖入裂縫，恍惚間，他看見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巨大的信息流入他的腦中，快要將他的腦袋撐爆了。

  葉晨迷迷糊糊地劃著名船離開了那片迷霧，來自小鎮的那艘大船還停在不遠處。葉晨劃著名小船慢慢靠近，腦子裡則不斷地回想起剛剛看見的那一幅幅畫面。

  ……

  「沒想到你回來了，有看見自己想見到的東西嗎？」

  老魚人頭也不抬一下就對葉晨說道，葉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神情還有些恍惚。

  「我已經看見自己想看見的東西了。不過我不會住在這，我還是要離開，或許過段時間才會回來。」

  「哦，那你這次回來……」

  「我知道你現在喜歡收集一些東西，也大概知道是為什麼。」

  老魚人抬起頭盯著葉晨，直視著他的眼睛。

  「你和那個傢伙當初能回來一定不簡單吧，你在那個故事的最後做了隱瞞。」

  葉晨找了個位置坐了下去，一點也不在乎地拿起那杯熱茶喝了下去。

  「你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隱瞞了一部分真相，但是到了今天，這些真相已經不重要了。而且既然你也看見了，我想你一定是可以理解的吧。」

  葉晨點了點頭，他只是一個外來者，並不是一定要追究那場意外的一部分真相，他只是短時間受到了太大的刺激，需要一個了解的人來傾訴一下。

  「所以你染上的是收藏癖，而那個傢伙則是信仰上了某個不存在的神祇，或者神棍癖？」

  「不，他染上的癖好是角色扮演，但是他永遠也無法扮演自己，他可以是一個神棍，也可以是一個告密者，還可以是一個野心家。我不會讓你去原諒他，但是你應該會理解他。」

  雜貨店老闆用沾了水的布擦拭了一下桌面，葉晨愣了一下，隨後沉重地點頭。

  「那麼你呢，你又獲得了什麼？不方便說的話就算了。」

  「不，沒什麼，我只是……變得比以前更能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