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 決定出兵

  羊祜去世之後，司馬炎以羊祜之言，拜杜預為鎮安大將軍，都督荊州之事，姜子陵為參謀。

  杜預為人老成練達，好學不倦，最喜歡讀左丘明的《春秋》，坐臥必定攜帶，每出入必使人拿《春秋》在馬前，時人說他是：「左傳癖」。

  姜子陵對杜預的學習態度很是讚賞，對他說：「孔夫子說，學而不倦，說的就是你這種人啊!」

  杜預聽了，哈哈一笑，說：「我騎馬之時，不是為了真看書，而是怕人打招呼，對人有叨擾，故而借看書，而彼此不會失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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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子陵聽了，也哈哈一笑，說：「原來如此！」

  杜預收起笑容，說：「姜兄弟，你說說，我們該如何去滅了吳國？」

  姜子陵略微思索了一下，說：「此時吳國的丁奉、陸抗都已經死了，吳主孫皓，每日宴請群臣，皆令沉醉，又置黃門郎十人為糾彈官，宴會之後，各奏過失，或有鑿其眼睛的，他的這些做法，可謂殘暴至極，不得人心。而我們這一邊，修德以養民，練兵以待命，所以，我們一定能夠滅了吳國！」

  杜預聽了，點了點頭，說：「到時候，功勞簿上，就有你的一筆！」

  「那你趕緊上書皇帝，要求出兵！」

  姜子陵建議說道。

  「好！」

  杜預說著，前去修書給皇帝了。

  此時，益州刺史王睿也上書皇帝，其疏中說：「孫皓荒淫內逆，宜速速征伐。若一旦孫皓死去，更立賢主，可就成為強敵了！臣造船七年，日有朽敗。臣年已經七十了，死亡無日。三者一變，可就難圖了！願陛下不要失去這麼好的機會！」

  司馬炎看了上書，與群臣商議，說：「王公之論，與羊都督暗合！朕意決矣！」

  賈充見司馬炎執意要出兵去攻打吳國，當下偷偷使王渾上奏說：「臣聞孫皓想要北上，軍隊都整備，聲勢正旺，難以爭鋒。不如待他一年，等他疲憊了，再來進攻！」

  司馬炎聽了，點了點頭，當下降詔止兵不戰。

  他退入後宮之後，與張華下棋消遣。

  這時，有近臣來奏，說邊庭有表到來。

  司馬炎忙打開來看，見是杜預上的表，只見表上寫著：「以前，羊祜不謀於朝臣，而密與陛下計，故朝臣多有異同之議。凡事當以利害相校，我們出兵攻打吳國，度此利，十有八九，而其害，只是無功而已。自秋一來，討賊之形頗露，今若中止，孫皓恐怖，遷都武昌，完修江南諸城，遷其民居，城不可攻，野無所掠，那明年之計，恐怕是來不及了！」

  他看罷，凜然一驚，知道時機再錯過的話，就攻打不成吳國了！

  張華本來跟他下著棋的，突然站了起來，把棋枰推開，斂手奏說：「陛下聖武，國富兵強；吳主荒淫，民憂國弊。如今若討伐吳國，可不勞而定，願主勿疑！」

  司馬炎聽了，說：「你所言，洞見利害，朕復何疑！」

  他說著，站了起來，說：「來人！」

  早有近臣過來，垂手說：「陛下有何事？」

  「召開緊急朝會！」

  司馬炎說著，棋也不下了，前往大殿而去了。

  他來到大殿之後，見大臣們陸續趕來。

  司馬炎見都到齊了，當下說：「眾卿家，召集你們來，就是有要事和你們商議。」

  群臣都看著司馬炎，不知道是什麼要事。

  司馬炎命令近臣把杜預的上表念給眾人聽。

  眾人聽了，都沒有做聲。

  司馬炎見大夥沒有出聲，當下說：「眾卿家，以為杜將軍說的如何啊？」

  賈充忙示意王渾。

  王渾見了，當下站了出來，說：「啟稟陛下，微臣還是認為時機不夠成熟！」

  「此時，孫皓殘暴，內亂叢生，不是討伐之機，難道要等到孫皓死去，更換新主？」

  張華忙也站出來說道。

  「這，這——」

  王渾為之無語。

  賈充見了，自己再不出面是不行了，當下說：「陛下，臣認為也是時機不成熟，因為陛下當天子並未多久，晉國未穩，如何攻敵？」

  司馬炎聽了，沒有做聲。

  張華立即反駁說：「我主雖然當皇帝不久，但是，司馬氏數代之人治國，國泰民安久矣，如今新主繼位，正可有為！怎能因新主繼位不久，就錯失攻吳之機呢？」

  賈充聽了，想要反駁，但是，看到司馬炎擺手，當下吞下了想說的話。

  他之所以一直不贊成伐吳，就是想留著這功績給自己。

  「好了，別再爭論了！」司馬炎說著，看了眾人一眼，站了起來，說：「我們接下來的討論，不是要不要伐吳，而是，如何伐吳！」

  張華聽了，忙說：「臣主張由杜預將軍率領軍隊，直接進攻吳國！」

  賈充見沒辦法改變伐吳的計劃，當下說：「臣主張不能杜預一個人帶兵！鍾會就是前車之鑑！一個人帶兵，容易一人權大，到時候就難以管理了！」

  司馬炎聽了，點了點頭，覺得賈充所言有理，當下說：「那，賈大人，你說說，還應該派誰？」

  「臣舉薦王渾出任征東大將軍，王戎出任建威將軍，胡奮出任平南將軍，各帶五萬人馬，協助杜預將軍！」

  賈充說道。

  張華忙出聲說：「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陛下既用杜預將軍，就要完全信任他，讓他成此大功！其他將領的話，怕是礙手礙腳，讓他做不好伐吳之計！」

  賈充聽了，臉色一變，大聲說：「張華！你大膽！想讓杜預一人領兵，是想讓他做第二個鍾會嗎？」

  「臣一片為國之心，毫無私意！」

  張華連忙說道。

  賈充還要說話。

  司馬炎忙制止，說：「不必再爭論了，就依賈大人所說！」

  賈充聽了，瞪了張華一眼，這才無話可說。

  張華見皇帝都這樣說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杜預為大都督，總領兵馬十萬，兵出江陵！王渾、王戎、胡奮，各領五萬人馬，協助杜預，務必拿下吳國！」

  司馬炎下達最後命令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