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羊祜離世

  羊祜和姜子陵商議之後，當下上書皇帝，奏請伐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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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炎拿到羊祜的上書，展開來一看，見寫著：「夫期運雖天所授，而功業必因人而成。今江淮之險，不加劍閣；孫皓之暴，過於劉禪；吳人之困，甚於巴蜀；而大晉兵力，盛於往時！」

  他看罷，心中大喜，便要羊祜出兵。

  賈充見皇帝要出兵，當下力言不可！

  賈充心裡想道：「這個功勞，不能給羊祜搶去了！要滅吳，也要我自己去滅！」

  司馬炎見賈充不同意，心裡也猶豫起來，心想：「或許，時期未到？」

  羊祜見皇帝猶豫，不許出兵，不由對姜子陵嘆息說：「天下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如今天與不取，豈不是大可惜啊！」

  姜子陵聽了，說：「皇上不允，是因為皇上身邊有人不贊成！只要你親自入朝，去和皇帝分析清楚，他一定會聽從你的話的！」

  羊祜聽了，點了點頭，說：「你這話有理！軍營之事，就先交給你打理，我前往洛陽，跟皇上分析當下形勢！」

  咸寧四年，羊祜入朝，直接去找皇帝了。

  司馬炎見羊祜來，忙問他：「你有什麼安邦之策，就教一教寡人？」

  羊祜聽了，說：「孫皓殘暴已甚，於今可以不戰而克！如果孫皓不幸死了，更立賢君，則吳國，就非陛下所能得了！」

  司馬炎聽了，說：「你這話有理！可是，賈充等人說，時機未到，不可輕動。朕也怕亂動兵，會給國家帶來禍亂！」

  羊祜嘆息一聲，說：「問題是，此時是動兵的好時機！若不動兵，錯過時機，到時候輪到吳國先動兵，我們照樣不能免除兵禍。還不如我們先動兵，掌握先機！」

  司馬炎聽了，恍然大悟，說：「你這話有理！朕如今就派你帶兵，如何？」

  羊祜搖搖頭，說：「我現在身體不好，陛下可派其他智勇之人！」

  司馬炎聽說他身體不好，忙問道：「愛卿是哪裡不舒服？」

  「陛下，微臣現在感覺體力不支，已經處理不了軍務了！」

  羊祜嘆息說道。

  「那，你現在軍務交給誰處理？」

  司馬炎問道。

  「暫時交給姜兄弟處理！」

  羊祜說道。

  司馬炎點點頭，說：「那好吧，你先回去修養！等你病好了，我們再出兵伐吳！」

  羊祜回去之後，感覺身體越來越差，當下寫信給姜子陵，要他回來看望一下自己。

  姜子陵收到書信之後，連忙趕回洛陽了。

  他匆匆回到洛陽，看到生病的羊祜。

  這時的羊祜，已經瘦了許多，連臉頰也塌陷下去了，只是，雙眼還是那麼有神。

  「羊叔子！」

  姜子陵叫道，看到他這副模樣，忍不住淚水潸然。

  羊祜見姜子陵傷心的樣子，忙勸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老天不給我這個命了，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你離軍營的時候，還好好的，還說要回來帶兵打仗，要收取吳國呢！這些功業你都還沒完成，怎麼可能就離去呢！」

  姜子陵含淚說道。

  羊祜微微笑了，說：「人生在世不稱意，十之八九都會不如意的，還是強求不得的！姜兄弟，你就別為我憂傷了！」

  姜子陵聽了，說：「胸懷大志，眼看夢想就要實現，怎麼能讓人不悲傷！」

  羊祜聽了，伸出枯手，握住姜子陵的手，說：「我實現不了的夢想，你能不能幫我實現？」

  姜子陵知道他的意思，那就是要他出任都督的職務，而自己已經說了不願意當官······

  「你就幫我實現吧？」

  羊祜再次說道。

  姜子陵說：「不是還有杜預嗎？他可以幫你實現！」

  羊祜見姜子陵在這樣的情況下，尚且推辭，知道他不可勉強了，當下說：「好吧，但是，你答應我，一定要相助他！」

  姜子陵點了點頭。

  羊祜嘆息說：「可惜啊，我是看不到滅吳的那一天了！」

  「你要好好保重身體，你一定可以活到那一天的！」

  姜子陵安慰道。

  羊祜搖搖頭，不說話了。

  這時，突然有下人進來說：「大人，皇上來看你了！」

  姜子陵聽了，忙說：「我迴避？」

  羊祜擺擺手，說：「你不用迴避！」

  姜子陵點點頭。

  這時，司馬炎已經來了，直接來到了羊祜的病榻前。

  姜子陵忙跪下去說：「拜見皇上！」

  司馬炎見姜子陵也在，忙說：「免禮！」說著，撲在病榻前，問：「你怎麼樣了？」

  羊祜下淚說：「臣真是萬死不能報陛下啊！」

  司馬炎也流淚說：「朕真後悔沒有聽從你的伐吳之策！你如今這樣了，這伐吳的功業，怕是完成不了啊！」

  羊祜聽了，流下眼淚，說：「只有寄託於他人了！」

  「誰可替你完成此功業？」

  司馬炎問道。

  羊祜含淚說：「臣即將死去了，不敢不盡愚忠！右將軍杜預可任，另外——」說著，指了指姜子陵，說：「姜兄弟可以任參謀！」

  司馬炎點點頭，說：「就依照你所言！」

  羊祜聽了，流淚說：「臣恨不能看到滅吳之時啊！」

  「你一定能夠看到的！」

  司馬炎抓住羊祜的手說道。

  羊祜只是流淚而已，說不出話來了！

  「來人，命杜預速來！」

  司馬炎說道。

  「是！」

  他的侍衛說著，連忙去叫杜預了。

  杜預聽到旨意，連忙趕往羊府。

  他進去之後，來到羊祜的病榻前，看到他病成這個樣子，不由大哭，說：「羊大哥，你怎麼病成這個樣子啊！」

  羊祜搖搖頭，微微苦笑，說：「杜兄弟，伐吳的大業，我就交給你了！」

  杜預過去抓住羊祜的手，說：「不！這是你夢寐以求的大業，應該你自己去完成！」

  羊祜聽了，苦笑了一下，說：「我一個病床之上的人，如何能完成如此偉業！」說著，又看著姜子陵說：「姜兄弟，你多多幫助杜兄弟！」

  姜子陵點點頭，說：「我會的！」

  羊祜聽了，笑了，說：「有你們，我就放心地去了！」說著，緩緩地閉上眼睛。

  司馬炎和杜預大哭起來，叫道：「天喪我也！天喪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