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6 兵臨城下

  鄧艾引十數騎去見鍾會了。

  鍾會聽說鄧艾來，忙問左右說：「鄧艾引多少人馬來？」

  左右回答說：「只有十數騎！」

  鍾會聽了，當下令帳下列數百人，威風雄壯，意思要給鄧艾看看他軍隊的厲害。

  鄧艾下馬入見，見鍾會的軍容甚整，心想：「這是給我下馬威的意思啊！」心裡輕輕冷笑，傲然進去了。

  他看到鍾會之後，笑著說：「鍾將軍，你得了漢中，真是朝廷大幸啊，可早取劍閣！」

  鍾會聽了，知道他是在取笑自己拿不下劍閣，當下說：「鄧將軍，你要取哪個地方啊？」

  鄧艾連忙謙虛，說：「我呀，怕是沒地方可以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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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會笑說：「哪裡啊，這是你謙虛了！還是說說吧！」

  鄧艾聽了，說：「以我之意，可引一軍，從陰平小路出漢中德陽亭，用奇兵取成都，到時候，姜維必定撤兵來救，將軍再乘虛取劍閣，可獲大功！」

  鍾會聽了大喜，說：「鄧將軍此計甚妙！可引軍去，我在這裡專候好消息！」

  鄧艾聽了，當下回去了。

  鍾會見鄧艾出去，當下笑著說：「人說鄧艾有能力，今日看來，真是庸才而已！」

  「此話怎講？」

  鍾會的手下問道。

  「陰平小路，都是高山峻岭，鄧艾豈能飛躍？就算能飛躍，到時候蜀兵斷其歸路，鄧艾之兵，都要餓死！哪裡像我，只以正道而行，何愁蜀國不破！」

  他的手下聽了，說：「還是將軍遠見！」

  再說鄧艾離開鍾會軍營，回顧手下說：「鍾會對我如何啊？」

  「看他的言辭，對將軍的話不以為然，只是勉強應答而已。」

  鄧艾手下說道。

  鄧艾笑著說：「他以為我無能，我偏偏走小路，出奇制勝，取下成都！」

  他回到營寨，鄧忠等人忙問：「今日與鍾會將軍有何高論？」

  鄧艾搖搖頭，說：「鍾會以為我是庸才而已！他如今得了漢中，以為莫大之功。如果不是我抵擋住姜維，他豈能成功？我們如今只有去取了成都，才能壓倒鍾會！」

  他說完，當夜盡拔營寨，前往陰平小路前進。

  有人報給鍾會知道，鍾會只是冷笑，覺得鄧艾不可能成功。

  鄧艾一面修書給司馬昭，一面召集將領在帳下，說：「我今去取成都，與你們共立不朽之功名，你們肯聽從我的命令嗎？」

  諸將應道：「願遵軍令，萬死不辭！」

  鄧艾聽了，令鄧忠引五千精兵，不穿衣甲，只拿斧頭，凡遇險峻之路，只在前面鑿山開路，以便行軍。

  鄧艾自帶三萬軍隊出發。

  他的人馬到了摩天嶺，馬不堪行。

  鄧艾只得步行上嶺，見鄧忠和開路士兵都在哭泣。

  「怎麼回事？」

  鄧艾問道。

  鄧忠哭著說：「此嶺都是山壁岩石，不能開鑿，因此哭泣！」

  鄧艾聽了說：「我軍到這裡，已經走了七百餘里，豈能後退？」

  他說著，在嶺上望下看，見下面黑黝黝的，滾下去，不知是生，是死。

  但他已經決定了，就是死，也要滾下去，也要繼續前行！

  鄧艾對諸軍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與你們到了此地，不成功便成仁！」

  眾人聽了說：「願從將軍之命！」

  鄧艾當下取氈包裹著身子，說：「我帶頭滾下去！」說著，就滾了下去了！

  其他將領見了，也裹氈滾了下去。

  沒有氈的，就繩索束腰，攀木掛樹，魚貫而進。

  鄧艾軍隊渡過陰平，引軍前進時，發現前面有一空寨。

  他找人一問，才知道是諸葛武侯在世的時候布下的軍隊，被劉禪廢除。

  鄧艾聽了，嘆息不已，說：「要是此地布下軍隊，我等豈能飛躍？」說完，又對眾軍士說：「我等有來路而無歸路！前面就是江油城！裡面糧食足備，我們只有進，沒有退！攻下江油城，我們才有活路！」

  眾軍士聽了，說：「我等願死戰！」

  鄧艾聽了，帶領士兵，星夜去搶江油城了。

  江油城的守將是馬邈，他聽聞漢中已失，早無心守城。

  他也不操練士兵，只與妻子擁爐飲酒。

  他的妻子見他這樣，問他說：「妾身聽說軍情甚急，將軍你卻一點都不急，這是為什麼？」

  馬邈聽了，笑著說：「大事自有姜維掌握，關我什麼事？」

  他的妻子聽了，說：「雖然如此說，但是，你所守城池，不得不重視啊！」

  馬邈還是不以為然地說：「天子之前信任黃皓，沉溺酒色，我料定為禍不遠，要是魏兵到來，我投降就是！」

  他的妻子聽了大怒，說：「你身為男子，先懷不忠不義之心，枉受國家爵祿，我都覺得替你丟臉！」

  馬邈被老婆這樣一罵，羞慚滿臉，無話可說。

  就這時，有手下來報：「鄧艾不知從何而來，已經到了城下了！」

  馬邈聽了大驚，連忙出去納降。

  鄧艾准其投降，收在江油軍馬下調遣。

  這時，忽然有人來報，說馬邈的夫人自殺身亡。

  鄧艾聽了奇怪，問馬邈是怎麼回事。

  馬邈便把妻子罵自己的話說了。

  鄧艾聽了之後，嘆息不已，說：「劉禪用你這樣不忠將領，豈能不敗！」

  馬邈聽了，慚愧滿面。

  他之所以得到這個官職，確實是因為賄賂了黃皓得到的。得之容易，自然是失之容易了！

  鄧艾得到江油城的消息，很快就有人報告給劉禪知道了。

  劉禪聽了，慌忙召大臣商議。

  大臣們聽說鄧艾打過來，不由面面相覷。

  郤正忙站出來說：「事情緊急，陛下可以宣武侯之子來商議退兵之計。」

  原來這個武侯之子名叫諸葛瞻，他自幼聰明，娶劉禪女兒為妻，官職為駙馬都尉。

  劉禪聽了郤正的話，連忙召見諸葛瞻。

  諸葛瞻見到劉禪，忙跪下去說：「陛下，不知道召臣何事？」

  劉禪哭著說：「鄧艾兵臨江油城，眼看成都危險了！你趕緊救朕一命啊！」

  諸葛瞻聽了，心想：「姜子陵領軍十萬就要到來，我到時候和他合兵一處，還怕什麼鄧艾！」當下說：「臣父子蒙先帝厚恩，陛下殊遇，就算肝腦塗地，也不能報答陛下！請陛下發成都之兵，讓臣去與鄧艾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