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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今晚有好戲(周五上架求首訂)

2024-05-10 11:40:41 作者: 小小部長

  兩條青背的大草魚,被綠色的草莖從魚嘴和魚鰓的位置穿過,提拎在楚宴修的手裡。

  楚宴修優哉游哉地向寢殿走去,嘴裡哼著小曲兒。

  「玉樹瓊汁啊,美人相依傍。清酒漸濃啊,落帳思春盪。龍鳳被啊,翻波浪……」

  別說,調子挺好聽,配上這個詞,更有一番風韻,沒準是景王的大作。

  想想,若是在勾欄……啊不對,勾欄檔次太低了,若是在教坊司,一個大美女輕衫薄衣地坐在榻上,撥著琴弦眉目生情地對著你唱這種曲子,十個男人,怕是有八個會立即想去翻波浪。

  只可惜,秦源是屬於剩下的兩個之一,想翻也翻不起什麼波浪來。

  獲得二十道星光……

  這麼多星光,足以說明這曲子精神傷害有多大了。

  

  秦源就很不耐煩地站在台階上,對楚宴修說道,「淫賊,你又去藥魚了?那塘子裡的魚,以後還能吃嗎?」

  楚宴修桃花眼一眯,笑道,「自然能吃了,我已投了解藥,那些毒死的魚也都處理了……你剛罵我什麼?」

  「淫賊啊。」

  「不敢當,倒是聽說秦兄身殘志堅,且對二龍戲鳳頗有研究,有空一起切磋下?我有小藥丸,或可助興……」

  秦源嘴角一咧,心想景王這是貼錢幫自己上熱搜了嗎,怎麼誰都知道這點破事。

  本來倒也沒什麼,可是這「身殘志堅」聽上去怎麼那麼刺耳呢?

  於是沒好氣地說道,「滾蛋,小藥丸你自己留著吃吧。」

  楚宴修嘿嘿一笑,說道,「在下這小藥丸可非同尋常,它由十九種珍貴草藥配置而成,且加了五百年妖狐的回龍湯,最是能勾起人的七情六慾,便是宗師吃了也說好。若是再配上美色,外加靡靡之音,遇上六根未淨的大宗師,也得意亂三分。」

  秦源聽完,忽然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於是問,「你這小藥丸……怎麼賣?」

  楚宴修哈哈一笑,「秦兄果然性情中人,此藥不對外售,不過秦兄若是有興趣,送你幾粒便是。」

  秦源也不客氣,笑呵呵地接過了藥,揣到懷裡,然後就熱情地拉著楚宴修進屋。

  「楚兄,請,請坐,請上座。」

  楚宴修一臉揶揄地看著秦源,然後說道,「秦兄向來都是這般勢利的麼?送兩條魚是淫賊,送小藥丸是請上座?」

  秦源一邊給楚宴修倒茶,一邊說道,「哪的話,我與楚兄意氣相投,一見如故,這份感情又豈是身外物可以左右的?」

  楚宴修喝了口茶,不由說道,「好茶,想不到秦兄一個廝役太監,竟能喝到普鳳台今年的新茶。」

  「這你都能喝出來?」

  「略有研究罷了。」楚宴修呵呵一笑,又道,「沒猜錯的話,是成華宮那邊給你的吧?」

  「對,總不能是偷來的吧?」

  「這茶你喝得下?」楚宴修突然說道。

  秦源愣了愣,隨後微微一笑,說道,「為何喝不下?」

  「上次你幫了成華宮,現在估計琴芳宮那邊,很想要你的人頭吧?」

  「呵呵。」秦源乾笑一聲,「你說的對,所以我正為這事發愁呢!楚兄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楚宴修笑而不語,指了指那兩條魚。

  秦源知道這貨無事不登三寶殿,不過既然來了就肯定會說,於是也不著急,拎起兩條魚說道,「那行,我先去做個魚頭湯,我們邊吃邊說。」

  「妙極。」

  走到廚房,秦源直接把那兩條魚扔了,然後換了自己早上射來剩下的兩條。

  誰知道這貨的魚里有沒有毒呢。

  把魚清理好,對半切開,放上豆腐、芹菜等一些配菜,又在銅盆里燒上炭火,然後直接卸下土灶上的大鍋,放在盆上。

  就這麼當火鍋,端了過去。

  楚宴修一看秦源端了口大鍋過來,不由大笑起來,「秦兄你向來是這般瀟灑麼,吃個飯都如此不羈?」

  秦源點頭,「嗯,可不是不雞麼。」

  要是再不在吃上找點樂子,這日子真就沒雞情了。

  兩人圍著大鍋,看著鍋里的魚湯漸漸冒泡。

  楚宴修突然從腰帶里拿出一包東西,打開就要往裡撒。

  秦源眼皮子一跳,忙道,「這是什麼?」

  楚宴修呵呵一笑,「別怕,這是十香散,放了口味更……哦,拿錯了,這是斷腸蝕骨散。」

  秦源:「……」

  楚宴修又拿出一包藥,倒入鍋中,秦源想攔都攔不住。

  「呵呵,這包是了。」

  「你確定?」

  「放心,我有數。」楚宴修咧嘴一笑,搓了搓手,然後又眉頭一皺,「有菜無酒啊……哦,有了。」

  說著,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瓷瓶,那瓷瓶估計也就大拇指那麼大。

  秦源突然有點慌,這特麼肯定不是裝酒的啊!

  連忙問道,「你這又是什麼?」

  「啊,這個啊,叫醉生夢死水。」

  楚宴修笑呵呵地解釋道,「只需幾滴就會讓人如同醉酒、意識不清,繼而產生幻覺,陷入癲狂之中,最終中毒者要麼在幻覺中自戕而亡,要麼在癲狂中精力衰竭而亡,最差也會經脈爆炸而亡,非大宗師者不可自解。如果是前兩種,就很難在死者體內發現毒蹤,最多能找到類似醉酒的痕跡,是否很妙?」

  秦源喉結一動,咕咚一下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問,「所以,你是要?」

  「我覺得……」楚宴修微皺著眉頭,一副思考狀,說道,「咱們如果滴一滴在水裡,攪勻之後應該能當酒喝,而且還是烈酒。」

  「你覺得……應該……能?」

  「對,理論上應當如此,其實我也好奇很久了,一直沒試過。今日高興,便與秦兄一試。」

  「你特麼……」

  秦源登時黑臉,差點就要掀鍋了。

  神經病啊,做假酒就算了,還特麼用毒藥做假酒?

  還有,什麼叫今日高興與自己一試,整得挺客氣啊?拎兩條破魚你特麼這是來拜訪的,還是來祭拜的?

  秦源趕緊起身,一把將楚宴修的瓷瓶奪了過來,然後說道,「你冷靜下,咱再不羈也不能這麼作……酒我去買,好吧?」

  說著立馬起身,往門外走去。

  楚宴修在秦源身後大喊,「秦兄,我有解藥怕什麼?哎,那你倒是把東西還我啊。」

  秦源理都沒理,直接把瓶子揣進了自己的懷裡。

  這東西簡直居家旅行、殺人滅口必備良藥,可得揣好了。

  對了,跟那小藥丸一起用,會不會效果更佳?

  秦源很快就買來了酒,此時楚宴修已經自顧自吃上了,一邊吃一邊又往兜里掏藥粉,唰唰唰地往上面撒。

  秦源用日了狗的眼神看著鍋里的魚,然後果斷決定不吃了。

  於是楚宴修一人把一鍋魚給造了。

  吃完,抹了抹嘴,他終於說道,「對了,我找你好像有事啊?什麼事來著?」

  秦源黑臉,「你再想想,是不是要把我毒死的事?」

  「不是不是,我想起來了……」楚宴修拍了拍腦袋,說道,「我是來帶你去看場好戲的。」

  「什麼好戲?」

  「今晚宮裡要起火,咱們去看看哪處要遭殃,有沒有興趣?」

  秦源不由眉頭一皺,心想有人想縱火?

  這個時候縱火,倒是很有看頭。

  憑直覺,秦源覺得這很可能跟景王案有關。

  只是這貨看著很不靠譜的樣子,秦源有點擔心被他給賣了。

  於是說道,「不去,放火有什麼好看的。」

  楚宴修眯眼看著秦源,「當真不去?」

  「當然不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家睡覺多好?」

  楚宴修呵呵一笑,站起身來,「秦兄無趣地很。也罷,你不去我去。」

  說完,便拍了拍屁股,起身出門,很快就融入在夜色之中。

  秦源讓阿大和阿三變身夜色,悄悄地跟在楚宴修後面。

  楚宴修出了乾西宮,上了莊靜大道,先回到內廷衛藥房呆了會兒,隨後又出了來,此時懷裡鼓鼓的,只知道裝了什麼。

  出來後,他不緊不慢地往北走,到了琪琪大道,又開始往東走。

  沒過多久,就來到了尚宮司附近,隨後就從懷裡掏出一隻黑貓,餵它吃了點東西後,他就把貓放地上了。

  黑貓應該是他的一個偵察手段,於是秦源又讓阿三跟住黑貓,讓阿大繼續跟楚宴修。

  楚宴修放下黑貓後,不緊不慢地往回走,好像是想回家?

  而黑貓則跑到了尚宮司對面的一塊石頭後面,蜷縮起身子,靜靜地看著尚宮司的大門。

  楚宴修來到了尚宮司附近的一個賭坊,在那裡開始賭錢。

  很豪氣,一下注就是五十兩。

  連輸五把,終於嘴裡開始罵罵咧咧:「這牌有毒,這位子有毒。」

  又輸三把,他習慣性地往懷裡掏東西。

  好在掏出來的不是毒藥,是銀票。

  就這樣,大約過了半個多時辰,一輛倒夜香的推車來到了尚宮司門口,有人提了一個很重的木桶出來,放進了收集夜香的大木桶里。

  此時楚宴修也迎來了他的關鍵一戰——在輸了大約五百兩銀子之後,他現在還剩下最後一錢的籌碼,並且已經梭哈了。

  從整個局勢看,這把的輸贏可能關係到他明天有沒有早飯吃。

  楚宴修眉頭緊皺,在很用力地摸牌,把牌摸得「噠噠」作響,恨不得把上面的點給抹平。

  終於,在莊家不耐煩的眼神中,他渾身一哆嗦,然後露出了索然無味的表情。

  最後一錢還是輸了。

  他憤憤然地出了賭坊。

  秦源有點擔心,他明天還會拎著兩條魚,來自己這蹭吃蹭喝。

  那黑貓一直不動聲色地跟著那輛夜香車,楚宴修也不緊不慢地往夜香車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夜香車停在了尚衣司的圍牆外。

  那個倒夜香的太監,從夜香桶里拎出那個木桶,四處觀察了一下後,敏捷地跳進了尚衣司的圍牆。

  此時,楚宴修已悄無聲息地趕到了夜香車邊,臉上已戴了個銅皮面具。

  正要跟著跳入圍牆,卻只聽黑暗中有人冷笑一聲。

  「呵呵,閣下可是藥家弟子?久等了!」

  不得不說,楚宴修今晚的運氣不是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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