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佛厘

  秦緣走了，孤單的思雪讓蘇夏很心痛。可思雪只知道笑，掩飾自己，作為父母蘇夏很難過。

  蔣薇已經帶著孩子玩去了，這還是小墨的意思。蘇夏坐到小墨的身邊，一定是他不忍心才會這樣做。

  「你真的不能同意這樁娃娃親？」

  小墨不知道該如何向蘇夏解釋，所以選擇了沉默。

  蘇夏挺為思雪委屈的，小小的孩子，其實心智早已成全。可在父母面前，依舊是個孩子。

  昨晚思雪一番話根本不是輕易就可以說出口的，顯然，思雪是經過慎重的考慮決定的。

  三百歲，卻還是未成年。

  「走吧。」小墨突然站起來。

  「嗯？去哪？」

  

  「去找大人。」

  蘇夏還昏迷的時候小墨就跟沈葉商定今天她回來，帶著蘇夏去見她，除掉白靈。小墨讓蔣薇帶思雪去玩也是因為這個。再過兩天沈葉就又要去異界了，小墨有些猶豫，要不要讓思雪跟著他姑姑回去。

  路上碰到了姜無命，一聲招呼不打就走了。不能捉某「妖」了，所以選擇了逃避。身為師兄，卻做起了師妹流綰的小廝。真是質的飛越。

  「哎喲喂，你們來了，真是要我好等啊。」

  「小師妹，別來無恙。」

  唰~流綰拿著桃木劍指著蘇夏：「少跟我套近乎，誰是你師妹。」

  哎~蘇夏搖著頭，看來她和自己這個小師妹是註定要做冤家了。

  道理還是要講得，蘇夏說：「我比你先入師門，當然我是師姐，你是師妹。」

  「先入師門不代表你就有資格做我的師姐！上次不算，這次再來！」

  「可以啊，誰怕誰！」蘇夏就等著流綰說這句話了，不打不過癮，看誰打過誰！非得讓流綰親口喊她一聲師姐不可！「先說好，你要是輸了必須叫我一聲師姐。」

  「你！」

  「怎麼，覺得自己會輸啊，怕了就趕快叫，叫啊~」蘇夏可是很想聽的，不過小丫頭片子挺倔，竟然說，「我輸了都不會叫！」

  「哈~那我就打到你叫！」

  「住手！」

  聽到是師傅的聲音，蘇夏及時收回了手，像個做錯事的孩子連忙低下了頭。

  和她不同，流綰竟然對沈葉撒起嬌，告她的狀：「師傅，她說要打我。師傅要給徒兒做主啊，我才不要她做我師姐。」

  「查察司近日在抄寫案錄，你去幫忙一起抄吧。」

  流綰聽了對蘇夏吐吐舌頭，不料師傅轉向她：「快去吧。」

  流綰大吃一驚，指著自己的鼻子：「啊？我？」

  噗~蘇夏抿住嘴唇，趁著空擋鑽到了小墨的背後。流綰很不福氣，跺著腳抱怨說：「師傅，您偏心。」

  「若你再犯，降級罰俸。」

  流綰聽了對蘇夏的怨恨加深，小孩子到底是小孩子，受了點委屈就要哭鼻子。看的蘇夏都有些過意不去。站出來，走到沈葉面前受過。

  「師傅，是我故意刺激了小師妹，錯在我。」

  可沈葉說：「你是我收的徒兒，但你不是地府的官員。流綰身為督查使，惡意在地府滋事，應記大過。念及年幼無知，從輕處罰。為師教導不周，同樣有過，就罰俸百年，以示懲戒。」

  「師傅，您不能啊。」罰俸百年，蘇夏不知道是什麼概念。也不知道地府拿錢能幹什麼。只是因為她們兩個鬥嘴牽連到了師傅，蘇夏心中有愧。

  同樣流綰也不哭了，聽了沈葉的話撲通給師傅跪下。哭泣只忍了兩三秒，結果就如決堤的洪水，哭得更凶了。流綰拽著師傅的袍子，認錯悔悟道：「師傅徒兒知道錯了，師傅，徒兒不該和師姐吵架，是徒兒的錯，徒兒再也不會了。」

  「去抄錄案錄吧。」

  「嗯，徒兒這就去，徒兒一定認真全抄完。師傅，徒兒知錯了，師傅不要為了徒兒受過。」

  讓師傅為徒兒受過，是大不敬之過，流綰當然承受不起。

  但沈葉並沒有收回的意思，也正是因為如此，今後的日子裡流綰再沒找過蘇夏的麻煩。雖說也不肯真心實意的稱呼她一聲師姐。

  也因為這樣，蘇夏都抹不開面子，快沒臉見師傅了。只有流綰受到了懲罰，她卻沒有，跟著師傅去火焰地獄的路上，她的臉就沒離開小墨的肩。

  「我好像是有點……」蘇夏不好意思的看著小墨，想著是不是也因為小墨的關係，師傅不懲罰自己。而這不懲罰對蘇夏來說恰恰是最大的懲罰，良心上說不過去，怎麼都彆扭。

  「我覺得你師傅處理的很恰當。」

  「哪有啊。」

  「拿你意思是說大人處理的不正確？」

  「我……」小墨這問題，簡直就是別人再問你，你是不是東西。說是那就是東西，不是，就不是東西。怎麼回答都不是。蘇夏只有瞪著小墨卻沒答案，因為說對，她心中有愧。說不對，豈不是言明師傅處理不當。

  「你放心吧，大人是公正的。本來就是那個流綰挑事在前，和你無關。」

  「哎~你根本不明白。」蘇夏寧願去代替流綰抄錄案錄，也好過心中的愧疚。自己不激怒流綰就好了。

  「行了到了。過去吧。」

  蘇夏鬆開小墨低垂著頭來到沈葉身邊：「師傅。」

  「今後你就不必再叫我師傅。」

  「啊，什麼！」蘇夏被沈葉突然的決定嚇了一跳，這就是對她的懲罰麼？蘇夏立刻認錯，正要跪下卻被沈葉攔住。「師傅，蘇夏有錯，但是您不要不認我。」

  師傅攙起她來：「你和小墨出生入死，早已是夫妻。你稱呼我師傅已經不妥了，就同小墨一樣叫我沈葉。」

  「這怎麼可以，我不能。師傅，蘇夏只知道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您是我的師傅，這輩子都是。師傅，這個我不能接受。」

  蘇夏拒絕，師傅也沒為難她。

  「開千眼琉璃鏡吧。待會兒無論發生了什麼事，我不讓你開你就不要開。」

  蘇夏依言開啟了千眼琉璃鏡，師傅一閃而入，「關上！」蘇夏才知道是師傅進了去。想到是師傅進去會有危險，蘇夏就沒想著關上。是小墨將她的力量卸掉，才關閉了鏡門。她脫開小墨的手說，「你幹什麼啊，師傅在裡面！」

  「你放心好了，白靈不是大人的對手。我們在這等等，一個小時後再打開就可以了。」

  「師傅真的會沒事麼？」

  小墨扶著她找了塊岩石坐下：「大人到底是判官，白靈即便入了神籍，她是魂就要受地府的約束。不會有事的。」

  蘇夏看著自己的掌心，即使小墨這樣說，她還是很擔心。隱約間蘇夏還想起了一樣東西，還張嘴念了出來。

  「佛——厘。」

  小墨身體一僵：「你說什麼？」

  蘇夏想道：「我記得那個白靈說什麼佛厘，現在想起來了而已。誒小墨，你知道這佛厘是什麼東西？」隱約間，蘇夏還覺得自己好像認識這東西。

  「哦，不知道，別想了，反正已經不存在了。」

  失之毫釐差之千里，佛厘佛厘，純淨無瑕，實則與佛正是差一毫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