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時光匆匆

2025-03-03 17:17:35 作者: 蘭台公爵

  第一百九十六章

  轉眼兩年已過,聽說若水在北域過得極好,與那位耶律霍達王子甚是恩愛,前幾個月更是產下一個小世子,在北域藩國之內地位更重更受擁戴。

  聽到這個消息時,凌月正斜倚在廊間的貴妃榻上打盹。現在正值夏至,殿裡實在太熱,她便尋了這麼一處地方供自己納涼。她微抬了眉毛瞅了瞅坐在一邊的曹子俊,悶悶哼了一聲,閉上眼懶懶接話:

  「若水過得好就好,這樣我也能放放心。不過在北域那麼一個黃沙漫天的地方,可是叫我如何也喜歡不起來。」忽然間想起什麼,睜眼瞥了一眼曹子俊,「我說,曹子俊,你這大下午的跑我這來就是為了跟我說這個?還是為了過來看你家娘子的?」

  凌月這話本是打趣,原是早在一年前清荷就已經和曹子俊成親,不過是因為凌月身邊沒有熟悉的人伺候,所以每天還是會進宮照顧凌月的起居,如此奔波的確有些勞累,但由是曹子俊掌管宮中禁軍,每日也需進宮,他們一起倒也不覺得有多麻煩。

  曹子俊很是了解凌月的脾性,索性不跟她計較,只是無比認真的問她:「你先說說你是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能乏成這樣,聽清荷說你一天裡有一半時間都在睡著,莫不是得了什麼病?」也是最近從清荷口裡得知,凌月最近夏乏得厲害,每日都懨懨的,除了吃就是睡,已經可以和某種有同樣習性的動物媲美,可是卻完全不見她發胖,反而越發的瘦了。曹子俊這才擔心起來,所以找了個由頭就過來看她。

  「你才得病了。」凌月直起身子打了個哈欠,白了曹子俊一眼,伸手拿過矮几上的茶盞抿一口,「我自己就是大夫,我得沒得病我自己沒數?」轉而對清荷說:「清荷,你幫我看看我昨天製得梅子釀還有麼?」

  清荷應一聲,扭身走了。

  曹子俊愣了一下,目光中閃過一絲狡黠,笑:「凌月,你不會是有喜了吧?這又乏又懶得,還愛吃酸。」

  凌月手上動作一滯,抬眸看住曹子俊,又打了一個哈欠,嘖嘖嘴:「哎,你說說你能不能不那麼聰明,你家娘子一個女人都沒看出來,倒是讓你先發現了,你讓清荷情何以堪?」

  本書首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提供給你無錯章節,無亂序章節的閱讀體驗

  「真的?」曹子俊完全忽略了凌月的問題,面上一片掩藏不住的喜色,看著凌月簡直要笑開了花,問道:「陛下知道麼?」

  凌月搖頭,一翻身又躺回了貴妃榻上,「前些日子不是剛調了蕭庸去北域麼,現在正是忙的時候,你們陛下哪會關心這種小事,索性現在月份不大,也沒什麼問題,我也不想拿這個事去為分他的心。哎,對了,你可別發閒跑去跟陛下說。」說完還警告似的指了指曹子俊。

  曹子俊笑而不答,再坐了沒一會就起身走了。凌月喝了一碗梅子釀,就覺得更加困了,一翻身就又睡了過去。

  等凌月再次醒來的時候,卻見是司馬皓軒守在她的榻邊,一手牽著她的手,正目光灼灼的望著她,那眸中似是含了太多的情緒,洶湧著要將凌月淹沒。

  行了,看他這個樣子,估計已經是知道了。凌月心中無奈默默,曹子俊這個大嘴巴。

  「怎麼這麼大的事也不跟我說?」司馬皓軒低聲開口,嘴角一抹淡笑更加溫柔,仿佛要把人化開一般。

  凌月低頭微笑:「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月份還小,根本用不著多興師動眾。現在你把蕭庸才調走,前朝上的事多,你的重心本應該在那」

  「什麼重要,也比不得皇嗣重要,凌月,這可是我和你第一個孩子。你讓我怎麼不看重。」司馬皓握著凌月的手緊了幾分,另一隻手則順勢撫上了凌月的小腹,目光落在那裡,凌月只覺得渾身的溫度又增加了幾分,倒也不想攔她,只看著他那歡喜的模樣心底也覺得柔軟起來。

  如此之下,她凌月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心中莫名就生了幾分感慨,還來不及抒發,就被司馬皓軒扶了起來,正在納悶,就聽他說:「如此歡喜之事,也總得讓母后知道。」

  凌月心中一緊,低頭看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簡單衣服,連忙把司馬皓軒推開了,正色道:「不行,不行,我這樣去太后宮裡肯定是要挨罵的,你先等我更衣。」

  司馬皓軒望著很是好笑的樣子,無奈放開她的手,也就隨她去了。

  黎太后知道凌月懷孕自然很是高興,當即就免了凌月日後的請安,讓她去自己宮裡好生降息著。凌月自然是求之不得,面上說了些客套的話,就安靜坐在一邊了。黎太后看了看她,又看了兩眼司馬皓軒,遂叫凌月先行回宮了。

  這本不是什麼新鮮的事,凌月自知黎太后有話單獨跟司馬皓軒說,於是聽話告退。

  殿裡安靜下來,司馬皓軒嘴角笑意未斂,望著黎太后,並不知道她要說些什麼。黎太后沉了片刻後開口,語氣捎帶了些嚴肅:「聽聞皇帝最近調了蕭庸鎮守北域邊關,如此做法,皇帝是打算打壓蕭庸了麼?」

  司馬皓軒眸色忽而一斂,嘴角笑意全無,轉目看向黎太后,淡淡道:「母后如此發問,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麼?」

  「皇帝這招明升暗降,著實玩得高明,但是需得知道,蕭庸身為武夫卻也是歷經兩朝之人,如此做法怕是他心中會生怨懟。蕭漪夢雖是身在後位,卻也不過是個擺設,最近總得盯得緊些,別讓他做出什麼事情來。尤其還是在我大梁與北藩通商的條件下。」黎太后說的很慢,似乎是有意跟司馬皓軒強調什麼。

  「母后謬讚。」司馬皓軒淡淡回一句,「母后提點的是。」

  黎太后沒有說話,伸手拿過桌上的茶盞輕抿一口,眉頭微縮,似在思索什麼,沉了片刻方開口,「早前國本未定,蕭庸難保有不臣之心,是以皇帝與定國公結成聯盟。現在國本大定,舉國安泰,蕭庸自知無理,是以想為自己掙得些支持也在情理之中。皇帝現在將調走,為的是瓦解他在朝中的勢力,怕是將他逼得太緊,他做出些旁的事情來。這些都是朝政,皇帝自己拿主意便是。凌月現在已有身孕,皇帝也該照拂著,這是皇帝第一個孩子,哀家看得很重。」

  這話的含義再明顯不過,司馬皓軒深深點頭道:「母后教訓的極是。凌月雖非大家閨秀,但也並非不懂分寸之人,更何況她師從醫怪,這皇城中的好些太醫醫術未必也有她高。再者說她性子冷清,平常更不怎麼出門,與蕭漪夢更是沒有交集,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皇帝所言不虛,但終究是醫者難自醫。」黎太后語氣沉了幾分,「凌月性子冷清,不與外界交往,但架不住有人多事。再者說,這是皇帝第一個孩子,理應昭告天下,現在只盼孩子落地之前不要出現任何披露,永和宮裡總得有些信得過的人伺候著。」

  司馬皓軒心思一沉,點點頭,然後起身告退,卻是被黎太后攔了下來,就聽她無比嚴肅道:「凌月現在懷有身孕,不便伺候,後宮多有空置,不如再添些嬪妃?」

  早就猜到太后會找個機會把這話說出來,卻不想挑在了這麼個時候,並且理由如此充分,倒叫司馬皓軒無可辯駁了。

  他在原地站了一陣,忽而一笑:「母后教訓的是。但是現在朝堂初穩,又調離了蕭庸,朝中早前依附於司馬皓正的勢力正在蠢蠢欲動,兒子總需要時間將這些人摘出去,不然留到以後,總是後患。所以,嬪妃之事,也不著急。」

  黎太后何嘗不知道他的心思,聞言只是悶哼一聲,微垂了眸子,語氣涼涼:「哀家這話也是個勸告。須知後宮與前朝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倘若前朝臣子欲以此做文章,也是頗有說辭。皇帝知道漢武帝鉤弋夫人的下場,萬不可讓凌月步了後塵。這兩者原因雖然不同,切不可落得個殊途同歸的下場。哀家話不點明,皇帝好自為之。」

  心中莫名就生氣幾分慌亂。司馬皓軒沉默半晌終是告退。

  回永和宮的路上,司馬皓軒一直在反覆思量太后方才的話,雖是說的嚴重了些,但也不無道理,只是要讓他真的就此充盈後宮,他心裡卻是十分不願的。想了一陣實在覺得煩躁,不如就此先將事情壓下去,等到日後再行商榷。總歸現在去跟凌月說這個不太合適,更何況,從他司馬皓軒自身來講,他堂堂一介帝王,難道還被臣子挾持了麼!

  如此想著已經到了永和宮外,邁步進到殿裡,就見凌月坐榻上正手裡端著個小碗,面色悽苦的在往嘴裡送東西。見他進來就開始訴苦了:「陛下,雖然我知道這燕窩是極好的補品,但我不得不說它的味吃起來真的很像是鼻涕啊。」

  這話才落,旁邊候著的清荷頓時忍不住開始笑了,司馬皓軒也甚是無語,嘆一口氣走過去拿走了她手中的碗:「覺得噁心就不要吃了。」他真的是敗給她了。

  「那怎麼行。」凌月一臉委屈模樣,「這是太后派人送來的,我不吃豈不是顯得沒有規矩。」說完就從他手裡把小碗強了回去,舀了一勺還沒來得及到嘴邊,就是一陣乾嘔,清荷連忙拿了痰盂上前。<


關閉
📢 更多更快連載小說:點擊訪問思兔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