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挑撥離間

2025-03-03 17:15:44 作者: 蘭台公爵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一陣極刺激清涼的氣味竄入鼻腔,凌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隨即睜開眼睛。

  待眼前景致清晰,入眼的先是一個身著宮女服的女子,手中正拿著個小瓶站在塌邊,一臉戰兢之色,此時看凌月怒目瞪她害怕的都快哭出來了。

  「哎呦,夜鬼,好久不見。」一個陰森且熟悉的男生自另一邊傳來,語氣中似是帶了笑意,還有些得意。

  凌月循聲望去,就見司馬皓正坐於桌邊,一手搭在桌沿上,手邊放著個茶盞,神色很是悠然,正嘴角帶笑的看著她。雖然早就知道自己會被送來司馬皓正這裡,心中早就做好了準備,可不知為何,此時見著他心中還是莫名升起一陣惱意,臉色頓時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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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冷白他一眼,作勢想要翻身起來,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腳都被鐵鏈鎖住,連活動一下都覺困難。廢了好大力氣才坐起身來,只覺得半邊身子都有些麻木了,想是被人困在馬車上一路顛簸至此,就連骨頭縫裡都透著一股酸疼。不自覺的伸手按住肩膀活動了兩下,突然發覺丹田處已經沒有了之前的疼痛,心下先是一驚,難道自己的穴道被解開了?

  心中滿是疑惑但面上卻是沒有表露分毫,不動聲色的運氣一動,竟發現自己完全可以動用內力,內心頓時一喜,再朝司馬皓正看過去也便覺得沒有那麼令人厭惡了。果然當心情好起來,也能改變對一個自己很討厭人的看法呵。

  「好久不見。」凌月冷淡答司馬皓正一句,順帶舉起自己手上的鐵銬:「久別重逢您就給我送這份大禮?確實不錯。」

  司馬皓正聞言微微一愣,眉頭輕蹙,笑道:「凌月姑娘不愧是東煞夜鬼,這才幾多時日就又招惹了旁人。怕是你如何也想像不到,自己有一天會被當做禮物來送到我這吧?」說完嘴角揚起一絲輕蔑,似乎很想看到凌月吃癟的樣子。

  聽他如此說話,凌月倒也不惱,眼珠一轉臉上卻是多了幾分狡黠:「你是真當我惹的人就是你的朋友了?」說著旋兒一笑,在榻上轉了個身,鎖著她腳的鐵鏈墜落在地,一陣清脆的響聲,頓時驚得站在塌邊的宮女往後退了兩步。凌月淡淡看她一眼,嘴角揚起笑意,索性歪了身子一手支著床榻,仿若無事一般閒閒打量自己目前所在的房間。

  不是上次陰暗潮濕不見光的密室,四周一片通明,天花板上描著精美繁複的圖案,不大的屋子被分成前後兩室,中間由一扇紗簾隔開,隔斷之上的倒掛楣子倒是雕的十分精細,一看就知不是平常人家所用。

  凌月眉頭一挑,看向司馬皓正:「二皇子殿下這是把我帶進宮裡來了?怎麼,你現在就不怕我鬧出什麼事了?」說著隨即一笑,等著司馬皓正回答。

  抬手輕抿一口茶,司馬皓正抬目看向站在塌邊的宮女,隨意的擺擺手讓她退下。等房門終於「吱呀——」一聲撞上,他才轉目看向凌月,嘴角笑意更濃:

  「孤自然不怕你鬧事,現在戮就在宮裡,你是聰明人,自然識時務。」他說的倒是篤定,斜睨一眼凌月之後話鋒確實卻是一轉:「說說吧,既然有人把你當了禮,你也最好能告訴孤一些有價值的情報。」

  猛然間凌月竟有種錯覺,總以為今天坐自己面前的司馬皓正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但倒也說不清哪裡不一樣。瞬間回憶起兩人之前的幾次見面,莫不是橫眉立目說話夾槍帶棒的,完全就是立場對立,從來沒有過像今日這麼和諧平靜。轉念一想倒也是今日非彼時,畢竟這次送她來這的人是傅桑洛和殷冥一夥。

  略一琢磨便也覺得完全合乎情理,畢竟他司馬皓正和司馬皓軒爭的天下是他大梁的皇位,而傅桑洛和殷冥這麼橫插一竿子進來就略微顯得有些突兀。就算他殷冥一方想著要復國還朝,到底還是算漏了一步棋。雖說大家都明白一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這個道理,但到底朋友一牽扯進家事就顯得有些無不足道了,更何況打虎還得親兄弟,上陣更要父子兵,就算明面上司馬皓正和司馬皓軒明爭暗鬥暗潮洶湧,但真當是有什麼威脅到他們的共同利益,他們根本沒有理由不聯合。

  如此淺顯的道理難道殷冥不懂麼?就算殷冥想不明白,陸正源總歸想的明白吧。那他們如此拙劣的做法到底是為了什麼?凌月竟一時不懂了,但隱隱間覺得,這件事似乎並沒有想的那麼簡單,畢竟現在還有一個人沒有牽扯進來,而那個人似乎正在暗處準備著什麼更大的陰謀。

  那麼把這些說給司馬皓正也未嘗不可。

  凌月心思一定,嘴角隨即盪開笑意,看著司馬皓正也不著急說話,用下巴指了指他桌上的茶杯:「我渴了,要喝水。」

  司馬皓正的眉頭略微一緊,但也沒說什麼,伸手沏了一盞茶遞給凌月,輕抿著嘴角,目光中透著一股森然。

  喝了水把茶杯遞還給他,凌月雙手交迭放在膝蓋上,擺出一副正襟危坐的姿態,一連嚴肅的看著他,懶懶問一句:「你想知道什麼?」隨即一笑,「我相信我知道的那些允清王你也知道。殷冥是我師兄,也就是當初的東煞修羅,你應該聽過他的名號,但這並不是他唯一的身份。我也是前幾日才剛剛得知,他原是前朝皇帝燕程毅的獨子,所以他想幹什麼,你那麼聰明,應該能猜的到吧。」

  凌月一直注目於司馬皓正的表情,果然如她所料,司馬皓正對這些消息顯然已經有所耳聞,面上沒有任何情緒浮現,甚至在她說到殷冥身份時他嘴角揚起了一絲輕微的笑意,帶著譏諷和不屑,似乎很是不齒。他這樣的反應好奇怪,但凌月並不想深究,她此時最關心的是,他此時想做什麼。

  方才她注意到一個並不起眼的細節,那就是現在司馬皓正對自己的稱號已經完全變了,上一次見他時他還有所忌憚,自稱為「本王」而現在卻是大言不慚的只言自己為「孤」,看來他已經完全把自己當做了皇帝。他自有這個心思,那便是看不得別人覬覦他以為自己已經勢在必得的東西,而這恰恰卻是他暴露於人前的薄弱,只要看準了這一點大力出擊就行。

  腦中靈光一閃,凌月面上浮起一層狡黠,嘴角盪開一絲邪斯,往前微微探了身子,賊兮兮的小聲道:「突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方才說戮現在就在宮裡,不如你把他叫來問問,他是不是真的殺了陸正源?」

  這話本就滿是歧義,司馬皓正一聽眸色頓時一斂,面色沉了幾分,陰沉問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你不知道麼?」凌月假裝出一斂疑惑,隨即恍然大悟一般拍了自己大腿一下,聲音不由高了幾分,「你竟然不知道啊!那我也就不賣關子了。想當初你假借先帝的貼身玉佩,騙著司馬皓軒和我巴巴趕往北域去抓陸正源,卻在紅砂谷中的帳篷里發現了『陸正源』的屍體,然後就遭到了伏擊。當時我去檢查傷口,看見那陸正源胸前的曬痕心裡就存了個疑影,但也沒有多想,但這次我被殷冥抓了去,見到了真的陸正源,才知道,當時死在戮手裡的那個,也是假的。」說到這裡,她故意停頓了一下,再開口時語氣卻是多了幾分譏諷,「這件事你不覺得奇怪麼?以我這麼點三腳貓的功夫尚且能夠看出些端倪,而你手下的戮卻是一點疑心沒起?如果我沒記錯,戮在歸順你之前原本就是陸正源的人,二皇子殿下,您不如動動腦子想一想,別最後栽在自己信任的人手裡。」

  不過寥寥幾句,輕描淡寫間就把司馬皓正和戮的矛盾引了出來,凌月自然明白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滿,更是清楚真作假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的道理,於是,似真非假之間,帶上些最易想歪的揣測,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挑撥離間。

  看著司馬皓正猛然間徹底陰沉下來的臉,凌月心中實則還真有些惴惴,原以為他會再多追問幾句,正在腦子裡琢磨應該怎麼回應時,他司馬皓正已經站起身來,邁過兩步站在凌月面前。

  不假思索的往後一縮身子,想及前幾次每次他商上前定然沒有好處,凌月下意識的就伸手護在自己胸前,目光中更是多了幾分警惕。

  並不知道他想做什麼,就那麼看著他單手負立身後,居高臨下的望著自己,一向透著陰險狡詐的眸子裡似是有其他莫名的情緒凝結,倒是讓人更覺得背後生寒。等了片刻,也不見司馬皓正說話,凌月已經有些不耐煩,身子往後一縮徹底蜷縮著倚靠在了床架上。

  司馬皓正眉頭突然一挑,嘴角微微一揚,陰陽怪氣的說道:「早知道說的這麼痛快就免了皮肉之苦,你上次幹嘛去了?」說完輕蔑一笑,轉身就邁出屋子,再不看凌月一眼。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凌月這才反應過來,頗有些懊惱的翻了個白眼,側身就躺在了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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