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陰謀初現

2025-03-03 17:10:32 作者: 蘭台公爵

  第六章

  恍惚中不知身在何處,只感覺有清晰的鼓樂聲和鞭炮噼里啪啦炸開的聲音。猛然間想起今天是妙笛出嫁的日子,凌月一個激靈坐起身來。

  原來只是一場夢。

  身處於陰暗潮濕的房間,地上鋪著乾草,除了角落裡放著的一個馬桶,房間裡別無他物。空氣中漂浮著陣陣酸腐的惡臭,凌月忍不住乾嘔起來,勉強的撐起身子,才發現這間狹窄屋子裡的另一邊角落裡蜷縮著幾個衣衫襤褸的老人。

  遲疑了一陣,隱約能夠聞到空氣中依稀存在的藥草氣味,凌月心中有幾分明了,看來那幾個老人都是被抓來的大夫。如此想著又覺得奇怪,倘若真是為了皇帝身染重疾,那宮裡的太醫都做什麼去了,要找他們這些江湖郎中?心中的疑惑漸漸放大,凌月坐直身子,感覺後背脖頸處有隱隱的疼痛,看來昨天那一擊確實不輕。

  突然之間心中閃過另一種假設,莫不是抓他們來的人才是讓皇帝病重之人,如此說來,皇帝也並非是病重,而是得了其他什麼不可宣揚的病。比如中毒,正因為皇帝的毒宮中無人能解,才需要從外界找到能解毒的人,而下毒者自然不希望如此,所以把江湖上有名的解毒之人都抓來,以斷了皇帝解毒的路數。

  那麼跟她凌月又有什麼關係?她不過是個在花街開醫館的人,平時能夠醫治的也就是些尋常的病痛,至於解毒什麼的,尋常百姓家很少能夠遇到吧。

  突然就覺得無聊。這些沒事閒的發慌的權貴們就這麼喜歡賣弄自己手裡那點可笑的權力麼。不過是皇城裡的一張龍椅罷了,哪裡有那麼大的吸引力惹得你們這幫蠢蛋前赴後繼的想要據為己有。

  衛國滅亡不過才三年,這新皇帝還沒把龍椅坐熱乎吧,你們這些兒子們就忍不下去欲殺之而後快了,怎麼也得考慮一下自己親爹的感受吧!就算不考慮自己老爹的感受起碼考慮一下你們老母的感受吧!自己家的事就不能平心靜氣坐在一起聊聊天麼,難道就非要搞得你死我活才罷休?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奇怪思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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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是你們老母肯定弄死你們兩個兔崽子啊!好死不死起碼是你們的爹哎,你們這樣弒親是要遭天譴的好嘛!遭天譴是很恐怖的好嘛!

  正歪著腦袋猶自嘟囔得開心,門口突然傳來了動靜,凌月忙不迭警惕的坐好,就見門口一雙蘇錦銀線紋蟒的鞋子。豁然開朗,看來抓她來的人正是司馬皓軒的弟弟,二皇子允清王司馬皓正。

  「嗤。」凌月自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原本以為只是自己瞎猜著玩,沒想到真的是皇帝家的兩個兒子在起內訌。起內訌就起內訌好了嘛,幹嘛要把她扯進來?她一個醫館大夫能起到多大作用,要是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兄弟倆拉著小手讓我幫你們看痔瘡呢!痔瘡?為什麼會想到那麼噁心的東西?

  凌月沒忍住拉回自己胡亂飄蕩的思緒,伸出頭朝門口望了兩眼。話說,這大皇子前天見過,長得也算俊美,這二皇子長得不知道怎麼樣?

  「那個女的醒了麼,把她帶到暗室。」細不可聞的聲音低沉如同鬼魅,凌月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下意識的縮回自己的腦袋,擺出一臉可憐相,等著被人帶走。

  一路過來被蒙了眼睛,再度重見光明時眼睛刺得有些疼,她眯了眯眼,看清坐在對面太師椅上的男人,不過二十五歲的模樣,狹長的鳳眼,眼角眉梢之間流露出奸詐之色,高挺的鼻樑下一張薄唇,此時正揚著下巴看她,嘴角揚起的弧度滿是不屑。他看著她的樣子仿佛是在審視一隻步入陷阱的獵物。

  果然還是大皇子司馬皓軒長的周正些。凌月在對上司馬皓正的目光的前一刻趕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心中默默腹誹,虧得二皇子你穿著一身華服啊,倘若你現在換上我家醫館切藥工的衣服沒準你連個下人都不如啊。

  原來古話說得還是很有道理的,什麼人靠衣裳馬靠鞍,沒有這身價值連城的皮恐怕二皇子您進了紅街都沒人願意搭理你啊。沒準會被好心的老鴇招去當大茶壺?聽起來就感覺很有意思啊。嘿嘿。然後看著你被紅街里的游女們使喚調戲,頓時就感覺心中難以壓抑的愉悅正在洶湧澎湃。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好了,已經好久沒有這種可以在心中默默摧毀一個人的快感了。

  「你是什麼人?」司馬皓正淡淡開口。

  凌月一愣,收起滿腦子的遐思,立時做出一副驚恐之態,結巴道:「民女,凌、凌月。」

  司馬皓正斜起一側嘴角,打量著面前這個女子,面露驚懼之色,身子禁不住的發抖,真看不出她一個人能殺了他手下兩個莽夫,應該還有人在幫她。如此想著,他陰沉了聲音,「你不用害怕,只要你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就可以放了你。」他一頓,「司馬皓軒跟你說了什麼,就是那個和你喝酒的男人。」

  凌月心思一沉,連忙低下頭,慌忙道:「請大人明鑑,民女並不認識司馬皓軒。那日民女只是為了賠罪,才陪那位公子一同喝酒的。原是下午民女從樓上扔東西,差點砸了那位公子,民女真的不認識他。」用力擠出兩滴眼淚,凌月努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之態,心中卻在暗罵。

  二皇子你缺心眼啊,明明都知道是喝酒了還問那麼多,看來你這個蠢貨經常把重要的信息隨便告訴女人啊。

  「果真如此?」司馬皓正低頭瞪著她的眼睛。

  「果真如此。」凌月抬手用衣袂擦了擦眼角,更加委屈道,「民女只是陪那位公子喝酒,次日才回了醫館,那公子什麼都不曾對民女說過。大人明鑑,身處紅街的女子,哪裡敢說得謊言。」她哭得更加厲害,在紅街見慣了各種女子的哭泣,倒是演起來一點都不費勁,只當是為了脫身,倒也沒什麼不可。

  司馬皓正被她哭得有些煩了,擺擺手,示意手下把她帶下去,看著門口沉了一陣,冷笑一聲。自己居然會因為一個女子大動干戈,說到底頂多是司馬皓軒在紅街輕薄的女子,抓了她對自己沒有什麼好處,等過幾日便把她放了就是,至於是誰幫了她,司馬皓軒倒是很有可能,等等來看,倘若有人坐不住了,那便最好。

  想著卻又覺得自己好笑。司馬皓軒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來找自己?紅街那樣的地方,什麼樣的姑娘沒有,留著這個女人也沒什麼用處,反倒是她知道的太多容易壞了自己的事情,不如殺了她來的乾淨。

  如此想著,司馬皓正揮手招進一個隨從,耳語幾句便讓他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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