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抱怨和厭惡

  沈傲凝的心突然很痛，仿佛是被針刺了一般，一下一下地往她的心上扎，痛得她有些窒息，直到現在，沈傲凝終於明白了，秦瑞霖對她來說，到底有多麼重要。

  她難受得想哭，淚水一下就順著臉頰滑落，她難受以後要真正離開秦瑞霖，到那個時候，痛苦只怕會比現在的程度重十幾倍，她托著頭，有些無助，她已經深陷其中，這是一塊沼澤，她一隻腳已經跨了進去，越想逃脫，只會陷得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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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秦瑞霖，她突然發現自己沒有任何的辦法，更沒有任何手段可以使，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敗在了自己的手上。

  眼看著就快要到家了，沈傲凝急忙擦乾了眼角的淚水，好在她在秦瑞霖的公寓卸了妝，離開的時候想著要回家，就沒有再化妝，如今她臉色蒼白，眼睛裡滿是血絲，看上去整個人很虛弱。

  計程車停在了家門口，沈傲凝付了錢以後，就躲了起來，她找了個小角落，往臉色撲了點腮紅，秦夫人最近對她很關心，如果看到她這張臉，只怕會拉著她去醫院，她自然不願意麻煩秦夫人，更不想鬧到秦瑞霖那裡去。

  沈傲凝整理了一下情緒，就跨步走了進去。

  秦夫人正在客廳里看電視，看到沈傲凝走進門，一眼就瞟到她沒什麼血色的臉，突然心下就冷了，想起自己的兒子，兩人結婚三年，秦瑞霖對沈傲凝不聞不問，這是一個丈夫該對妻子的態度嗎？

  兩人結婚三年，秦夫人的那些朋友早就抱上了孫子，而唯獨他，兒子結婚最早，結果抱孫子還被別人超了前，她越想心裡就越難受，看著這樣的沈傲凝，她也心疼。

  「傲凝，回來啦。」秦夫人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走上前去迎了迎沈傲凝。

  沈傲凝沒看到秦夫人的人，聽到了秦夫人的聲音，急忙應了一聲：「媽，我回來了。」

  秦夫人不忍心再看沈傲凝那張臉，只拉著她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從水果盤裡拿了一個水果遞給沈傲凝，讓沈傲凝吃，沈傲凝接過去，有些沒胃口，只是握在手裡。

  「瑞霖，他有跟你聯繫嗎？」秦夫人小心翼翼地詢問沈傲凝，當第一次見到來路不明的沈傲凝的時候，她對沈傲凝充滿了敵意，對她的態度也是糟糕透頂了，那個時候巴不得自己兒子不回來，天天冷落她，然後自己就可以尋了個藉口，就把她給趕出去。

  可是時機沒找到，藉口也還沒找著，她莫名的就被沈傲凝的溫柔大方給收服了，這樣又聰明又可愛的女孩子，簡直是打著燈籠沒處找，偏偏就被她家碰上了，她突然有了一絲絲的慶幸，慶幸能遇上這麼善良溫柔的沈傲凝。

  沈傲凝身子一顫，她今天一天都和秦瑞霖在一起，剛剛才和秦瑞霖分開，但是卻是以情人的身份，名不正言不順地，想起秦瑞霖對待秦家的「自己」的時候，沈傲凝的臉上就咧開了一絲苦笑，「媽，他連你都不主動聯繫，家都不回，會跟我有聯繫嗎？」

  沈傲凝據實以告，秦夫人雖然知道這都是事實，但是她還是有些接受不了，沈傲凝居然就這麼過了三年，換做別的女人一定都接受不了，主動提了離婚，而沈傲凝還盡心盡力地扮演好秦家少夫人的角色，幫助自己打理好這個家。

  「這個混帳小子，越來越不像話了，是看了現在沒人管他，做事也越發沒板了，我得好好教訓他一番，傲凝，你千萬別介意，你放心，媽一定站在你這邊。」秦夫人握住了沈傲凝的話，在沈傲凝面前狠狠批了秦瑞霖一番，然後轉而又跟沈傲凝表明自己的態度。

  沈傲凝只能苦笑，她又怎麼不了解秦瑞霖對她的態度，秦瑞霖對她的厭惡本就是沒來由的，如果有個原因，好歹她也能死個明白了，可問題的是，自打她進了秦家，秦瑞霖就仿佛跟她沈傲凝有世仇一般，好像自己跟他有血海深仇，從此勢不兩立。

  想到這，沈傲凝便坦然了，至少沒有秦家少夫人的小凝得到了秦瑞霖的真心，秦瑞霖到底只是討厭有「秦家少夫人」頭銜的沈傲凝，不是她沈傲凝這個人。

  「媽，沒事的，三年，我已經習慣了。」沈傲凝說的是大實話，她的確是習慣了，秦瑞霖冷落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整整三年，整整三年一直努力把秦家少夫人這個形象塑造成溫婉、善良的受歡迎的形象，每每跟著秦夫人出席什麼會議，大家都對她讚不絕口，言語中無不透露出對秦夫人的嫉妒，嫉妒她有個這麼好的媳婦。

  只是，沈傲凝一直不明白，她付出了這麼多的艱辛，到底又得到了什麼樣的回報，就是秦瑞霖的冷落以及秦瑞霖不顧自己的想法在外面找情人？儘管那個情人是她自己，但是她每天睡覺時想到這，她就心酸得想落淚，為她自己可悲的生活落淚。

  秦夫人聽到沈傲凝這句話，心中愈發酸澀起來，這麼好的一個孩子，就生生被自己的兒子給耽誤了三年，她真的是又愧疚又心痛，「傲凝，你放心，媽會幫你的。」

  沈傲凝也只當奉承話聽聽，沒有過多的在意，因著先前狠狠地哭過一次，她有些困，「謝謝媽，媽我有些累了，先上樓了，你早點睡。」

  「哎，好，好。」秦夫人見沈傲凝這麼沒精神，也不好多攔下她，連連應了幾聲，看著沈傲凝上了樓。

  沈傲凝上樓沒多久，秦夫人就關掉了電視，然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瞧了瞧時間，距離下班已經過了一兩個小時了，覺得秦瑞霖這個時候應該不忙了，二話不說就給秦瑞霖打了個電話過去。

  秦瑞霖剛剛恢復過來，正在批閱材料，就聽到手機響起，以為是沈傲凝，急忙上前去，也不知道手機在哪裡，便越急越找不到了。

  總算找到了手機，但是電話已經掛斷了，秦瑞霖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秦夫人打來的，便徹底失去了信心，走到桌子旁，隨手就把手機放在桌上。

  沒過一分鐘，手機又響了起來，秦瑞霖看到還是秦夫人，有些煩，第一個電話沒接，秦夫人不死心，又接二連三打了好幾個，直到第五個電話打進來，秦瑞霖忍無可忍，接起了電話。

  「瑞霖，你怎麼不接電話。」秦夫人一接起電話，便有些責備的意味。

  秦瑞霖有些煩，等了許久沈傲凝的電話，卻遲遲沒見她打來，如今秦夫人這電話如同奪命連環刀，一步一步緊逼，秦夫人打電話來，無非就是那幾個事兒，他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我剛剛在開會。」

  「這麼晚了還在開會？」一聽到兒子說這麼晚還在開會，秦夫人便有些心疼，想著兒子忙到了這麼晚。

  「媽，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還有工作要忙。」自打秦夫人被沈傲凝收服了以後，秦夫人打電話來，開口閉口就是家裡那個女人，他聽得煩，所以儘量避免和秦夫人通電話。

  「你等等，怎麼這麼不願意接我電話？真的有工作要忙嗎？」秦夫人聽到秦瑞霖這態度，有些生氣，知道秦瑞霖是故意要掛斷自己的電話，故意用工作忙當藉口。

  秦瑞霖知道自己的目的被識破，只能服點軟，放緩了口氣，「媽，我真的工作忙，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去再說，行嗎？」

  「回來？你自己想想，你三年內你回來過嗎？」秦夫人一句話就點破，開始切入主題，趁著秦瑞霖這個時候放軟了態度，打鐵趁熱，「傲凝被你冷落了這麼多年，你不喜歡她，你娶她回來做什麼？你娶回來了，她不只在法律上是你的妻子，她生活中也是你的妻子，她在做著妻子該做的事，你這個丈夫盡到了丈夫對妻子的義務嗎？連回來看她一眼，都那麼難嗎？兒子，你怎麼想的？傲凝是個好姑娘，你別耽誤了她。」

  秦夫人一連幾個提問，秦瑞霖心裡不禁有些火冒，難不成家裡那個女人告狀了？雖然之前秦夫人也會有些責備，但卻是婉轉的，如今一聽這語氣，完全是向著那個女人的，活脫脫像是家裡那個女人是她的女兒一般，女兒在外面受了委屈，她替女兒出頭。

  「媽，我是真的工作忙，我就算不顧及她，我也會回去看你不是？你別多想了，我先忙工作了，先掛了。」說著，秦瑞霖就要掛斷電話。

  秦夫人來了火氣，「你要是今天掛斷這個電話，你就別認我這個媽。」

  聽秦夫人說這麼毒的話，秦瑞霖哪裡敢掛斷電話，只好又繼續問：「媽，你還有什麼事？」

  「我就問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看看你妻子？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聽說過沒？你自己好好琢磨，如果以後再藉口工作忙敷衍我和傲凝，對我們不管不問，那後果自負。」秦夫人氣呼呼的掛斷了電話，氣得臉通紅，血壓都上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