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哭成了淚人

  「陳大人，您別激動，氣壞了身子，可不好。」

  江城急忙說道。

  他還真怕陳乃乾氣得背過氣。

  昨晚他氣得一宿都沒有睡覺。

  「江大人，我是負責教化他們的，你看看他們這些人根本不服王化，就應該殺了這些人，以儆效尤。」陳乃乾唉聲嘆氣地道。

  他覺得自己面子上無光，自己親自負責教育司，教化這些人，以為這些人會知曉一些忠君愛國的道理，誰知道這幫孫子居然當了逃兵。

  要是幾個也就罷了，居然有一百多個逃兵，他的面子實在掛不住。

  「陳大人，這教化之事，咱們得一步步地來，那是萬萬急不得的。俗話說水滴石穿，日久見人心。咱們這工作是要春雨潤無聲，得一步步地來。」江城道。

  

  陳乃乾不由地眼前一亮，鎮守使大人不愧是鎮守使大人，這齣口成章，有些詞語，實在是精髓。

  「可是那也太便宜他們了。」陳乃乾道。

  「可是咱們要是過激了，必然會招致那些小土司的怨恨。讓他們修城牆，那些土司也無話可說。畢竟在這裡，當逃兵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江城道。

  這夷人地方，夷人普遍尚武，要是誰家出了逃兵，是會被看不起的。

  這些夷人為何要成為逃兵。

  說實話，就是不看好江城和楊家之間的爭鬥。

  他們覺得鎮守使這邊必敗無疑，所以甘願背負罵名，成為逃兵。

  「那好吧。」

  經過江城的勸說，陳乃乾的神情緩和了不少。

  「那大人現在就出征嗎？」陳乃乾問道。

  「本來我是想今天出征的，不過我擔心這一出征，城中不穩，那些楊家餘孽可能趁機作亂。」江城道。

  畢竟楊家在這裡統治了超過百年時間，根基太深了，總是有一些人心向著楊家。

  陳乃乾皺著眉頭，神情緊繃，問道：「江大人，那該怎麼辦？」

  「我本想等我回來再召開這個公審大會的，現在只能提前召開這個公審大會了。」江城道。

  「江大人，這個公審大會能夠挽救人心嗎？」陳乃乾不禁有些好奇。

  「只能盡力試試看了。」

  江城笑了笑，立馬讓衙役敲鑼打鼓挨家通知各家各戶前往講茶大堂前的廣場。

  講茶大堂是土司這邊很有特色的場所，一般由當地的士紳、族長等有威望的人主持，處理當地的大小事務。

  講茶大堂在大隋其他地方是沒有的，比如安城縣便沒有講茶大堂的，大小事情都由縣衙處置。

  不過土司這個地方是有的，畢竟在土司這個地方，縣衙就是掛著官府的牌子而已，真正能處置夷人的還是他們當地約定俗成的一些規矩。

  如果事情超過了講茶大堂的處置能力範圍，那才會告官。

  在講茶大堂前有個大廣場，能夠容納幾千人。

  江城決定在這個地方召開公審大會。

  聽說鎮守使大人要召開公審大會，引來了無數百姓的圍觀。

  講茶大堂的廣場上全是人，連帶周圍的房屋屋頂上都是人。

  江城將渭南縣的典史於德明一家帶了過來。

  然後讓跟於德明有仇的百姓上台哭訴於德明的罪狀。

  這個於德明跟楊銳國是穿一條褲子的，是楊銳國的狗腿子。

  此人作惡多端，平日裡，欺男霸女，逼良為娼，拐賣人口的事情，一件也沒少干，而且還唆使打手殺過人，是民憤極大的一個。

  江城已經受理了有關於德明的案子，判了斬首之刑，但是一直留著沒殺，就是為了今天的公審大會，讓百姓知道於德明的惡行，知道楊家的惡行！

  這位上台的百姓便是受害者，他們這一家子人都是他們於家的佃農。

  他的女兒只有十四歲，便被於德明逼良為娼，遭到強暴後，還當作女奴販賣。

  他女兒趁人販子看管不嚴，逃了回來，被於德明知道了，被他派人活活打死，屍體丟入了井裡面。

  他的兒子向縣衙告狀，反而被楊銳國說是誣告，被楊銳國派人毒殺在監牢之中。

  他的老伴氣不過，一氣之下，投河自盡。

  受害者在台上大聲痛斥，述說於家和楊家是如何逼迫他們家。

  還說起他們於家是如何逼迫他女兒就範的。

  就因為女兒太餓了，在他們於家偷了一塊麵餅，就要他們女兒賠十兩銀子，他們家沒辦法，只得將女兒抵押給了於家。

  說到動情處，台下的百姓都哭成了淚人。

  百姓氣不過，撿起地上的石子或是菜葉踩著跪在台子上的於德明砸過去。

  要不是有衙役攔著，估計當地的百姓會將於德明全家活活打死。

  見氣氛烘托得差不多了，江城派人問道：「你們說於德明該不該殺！楊家可恨不可恨！」

  這些被氣上頭的百姓，哪裡還顧得上楊家，紛紛怒喊：「殺了於德明，滅了楊家。」

  那聲勢震天動地，連陳乃乾都握著拳頭，臉紅脖子粗，跟著百姓一齊怒喝。

  這聲音都會震破天宇了！

  江城很快讓衙役將於德明一家老少帶下去了。

  於德明等人斬首示眾，於家老幼婦孺發配做苦役。

  陳乃乾看了眼江城，滿眼佩服，說道：「江大人，這招真是妙，現在民心可用啊。這個公審大會辦得好。」

  「這才是剛開始而已，楊家在這裡統治太久了，荼毒至今，餘毒尚存，得一步步清除。」江城道。

  現在還有很多商鋪和百姓都不敢跟鎮守使衙門做生意，賣東西給他的士兵，就是楊家的積威猶存！

  「水滴石穿，這話可是你說的，凡事急不得，慢慢來。」陳乃乾笑道。

  「我有時間，可是楊家未必會給我很多事情，他們很快就會攻打我了。」

  說完話，江城站起身，離開了現場。

  這個公審大會很成功，後續還有其他人上台陳情，還有跟隨楊家的土司被殺的，不過江城沒必要留了，他還有很多要緊的事情去處置。

  轉眼到了第二天，江城親自率兵出征，離開了渭南城。

  江城回頭看了一眼渭南城，心說希望這次離開，城中不要出什麼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