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就這樣了
2025-03-04 14:22:19
作者: 胡曼麗
第二百五十章 就這樣了
生生死死,分分合合,在感情的世界裡,她從來都是弱者,明明她沒有心,卻依舊心跳不已,卻始終做不到如商六一般無心無情,金娘常常會想,商六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呢?一個人是如何做到真正的放下,真正的無心,真正的無情,和夫仔的相遇是她完全沒有料到的,她原只想著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沉澱沉澱自己站在最高位置的心浮,可是沒想到,夫仔的出現打亂了她所有的想法。
這個陽光的男孩第一次出現,便狠狠的吸引了她的目光,她以黃念念的身份和他相處,在這些日子裡他們之間的故事太平淡了,每一個人都會經歷的生活鎖碎,而恰恰正是這樣,她迷戀著這種平淡,她想念著夫仔為她做的麵條,不是那麼好吃,可是卻就是忘不掉。
患得患失,若即若離,牽腸掛肚,就像每一個初戀一樣,那麼青澀,那麼迷人,若不是案子的出現,她真的都快忘記自己真正的身份了,她甚至都開始相信她真的是黃念念了,可是老天爺好殘酷啊,甚至連一場美夢都不讓她做完,就活生生的剝下了她身上的那層假面具。
空氣中湧出了血液的味道,跟昨天晚上的是一樣的,「夫仔,你先放開我,這個地方有問題。」
夫仔慢慢放手,念念的聲音已經跟從前不一樣了,沉重的仿佛在心上壓了一塊石頭。
「我們的事等案子處理完以後再說,現在要緊的是把案子結了。」
夫仔點點頭,「好,可你要答應我,不可以不告而別,否則天南北地,我一定會去找你的。」
「好。」
夫仔走至牆角,扒開掩飾的雜草,裡頭有一扇小門,但是被鎖住了,金娘從身上抽出一把小刀扔給了夫仔,夫仔將刀插在門鎖上,一用力便將它給掰斷了,兩人貓著腰走進去。
「你為什麼懷疑這裡販賣人口?」夫仔拉著金娘走在前面,密道里陰森森的,連燈都沒有,夫仔只能借用照明燈來看清路。
「不是死人那就是活人,我感受到不只一個人血氣,這麼多人聚在一起,除了販賣人口也沒有更好的懷疑了。」
「血氣?」
「你聞不到,那是每個人身上血液的味道,就跟指紋是一樣的,每個人都不同,就算是挖地三尺也掩藏不住它的味道,我們常年跟死人打交道,對這種氣息是非常敏感的。我剛到兒的時候以為這裡沒有問題,就是因為沒有感受到異樣的味道,可是昨天半夜聽到了唱歌的聲音,接著就聞到了這個味道,所以我就懷疑了,本來準備昨天晚上來探一探的,結果被你半路給截回去了。」
一說起這類話題,金娘倒是滔滔不絕,氣氛稍微好轉了一點,不如剛才那麼尷尬了。
「果然是有人唱歌,白先生還說我是幻聽。」
兩人前行了十多米在一扇木門前停下了,金娘走上前側耳聽了聽,對夫仔說道:「門後頭有人,你準備好了嗎?」
夫仔緊盯著那扇門,點點頭,金娘一腳將門踹開,裡面發出尖叫,大約有十來個女孩縮在牆角,面色蒼白,從她們的指甲程度來看至少關在這裡也有半個月了,隨地散落著一些食物的碗盤,已經發臭了。一個穿著黑袍的女人手裡拿著刀朝他們衝過來,夫仔一把將金娘推到一邊和那個女人扭打起來,金娘看到女人剛才站的地方擺著許多個瓶瓶罐罐,她走過去,裡頭全是是一些不名的蟲子,它們被泡在血水裡,這些血水便是金娘所聞到的那股味道。
她看向一邊縮在一起的少女們,他們每個人的手腕上都纏著紗布,這時夫仔將那個女人制服住了,「念念,你快把這些女孩帶出去。」
「別怕,我們是來救你們的,大家趕緊站起來,我們一起出去。」
他們剛從密道里出來,就看到何晴帶著當地的警方趕了過來,他們迅速將這些女孩保護起來,並送去救護車上治療。
「案子這就算結了?」夫仔問道:「可是我們仍舊找不出姚靈殺人的證據啊。」
「你們抓不了姚靈。」
「為什麼?」
「沒有證據。」
何晴走過來,「這裡販賣人口你是怎麼知道的?」
金娘搖搖頭,「如今不能算販賣人口,頂多只能算是非法囚禁和蓄意傷害,具體的我們回房間再說。」
何晴注意到兩人的眼睛都是紅紅的,在她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她的表情很不好,甚至都不去看金娘,夫仔也無暇顧及她的心情了,只能由著她了。
辦完和當地警察的交接手續,夫仔便跟何晴回到房間,可是金娘已經不在屋裡等他了,取而代之的是白玉堂。
「你為什麼在這?念念呢?」夫仔預感不好,語氣有些焦躁。
「她走了。關於案子,你們有什麼想知道的可以問我。」
「你原來早就跟她認識?怪不得兩個人這麼親密呢,你們為什麼要騙我們?」首先發話的是何晴。
「這屬於私事了,我無可奉告,如果你們沒什麼想知道的,那我也就走了。」
夫仔攔下白玉堂,從他的表情上看不出憤怒或者悲傷,他對何晴說道:「你跟白先生把案子弄清楚。」
說完就往門外走,何晴叫道:「那你呢?」
可是夫仔頭也不回的走了。
白玉堂聳聳肩,笑道:「別叫了,沒用,心都跟著跑啦。」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反正不是壞人,別怕。」
夫仔走了,可案子還在,何晴只能先處理案子,她不能也撒手不管,否則回去要怎麼跟隊長交待呢。
「這些女孩是怎麼回事?那些瓶瓶罐罐里是什麼?為什麼念念說我們抓不了姚靈?」
「姚靈殺人用的是邪術,想必你應該知道邪術是不能作為定案的證據的,這些女孩是蟲母,她們的血被選中用來養這些蟲子,等到這些蟲子融化到這些血水裡,就會變成殺人於無形的利器,只要那麼一滴,滴到水裡或者你吃的任何東西里,很快的,血液里的小蟲子就會復活,然後取你性命,當你死後,它們又會融化到你的血液里,你根本就找不到證據。」
「就一點證據也找不到?」
白玉堂搖搖頭,「三屍九蟲,是沒有辦法破解的,一但沾上必死無疑。」
「那姚靈就這麼放過她了?」
「不是放過她了,只是你現在耐合不了她,但是你們搞不定她,不代表別人也行,自做孽不可活,用這麼惡毒的方式殺人,自然是會遭到報應的,那些小蟲子可不是善茬,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玩火自焚,你放心,總會有人收拾她的。」
「可難道就這麼結束了?」何晴不甘心道:
「這世上的事往往就是這樣啊,來的匆匆,去也匆匆,不是每一件事情都有結果,有時候我們看到的並不是結果,而是這件事的過程,老天爺不會讓一件事情平白無故的發生。」
「那老天爺讓這件殺人案出現,是為了什麼呢?」何晴苦笑道:
白玉堂冷哼笑道:「為了兩件事。」
「什麼?」
「第一,讓你失去愛情,第二,讓別人獲得愛情。」
吳越匆匆出門,剛踏出腳就被撞了個滿懷,她摸摸被撞疼的胳膊,看著面前低頭走路的人,「誰啊,走路的時候也不小心點。」
見那人沒有理她,居然徑直的朝裡頭走,便趕緊上前攔住她,「你什麼人,來長明齋有事嗎?」
那人不說話,繼續往裡走著。
「師傅?」吳越驚叫道:「你回來啦?怎麼是這幅模樣啊?」吳越這才感受到金娘身上的氣息。
金娘不說話直直的往房間走去,沿路碰到聞聞,聞聞也是被她的模樣給嚇了一跳,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
「她怎麼了?」
吳越搖搖頭,「不知道,剛剛在門口碰到她的,我叫她她也不理我,就跟失了魂似的。」
「不會是失戀了吧。」
「應該不會吧,以師傅的道行應該不可能會為了感情這麼失魂落魄吧,更何況還是一個小鮮肉呢。」
金娘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三爺的房間,她默默的坐在那,房間裡的東西都沒有動,三爺最愛看的書,最愛喝的茶,還放在原地,只是房間裡卻再也沒有了熟悉的味道。她到底還是害怕了,灰溜溜的跑了,連一句再見都不敢說,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懦弱,三爺知道又該笑她了。
晚飯的時候金娘來到前廳,大家看著她都不敢說話,她的臉色沉的嚇死人,吃飯的時候她也是沉默不語,二少終於忍不住了,叫道:「你差不多行了啊,看你這什麼樣子啊,從回來以後就死氣沉沉的,至於嘛,你什麼身份什麼年紀了,還跟小孩子一樣玩失戀啊,你丟不丟人啊。」
聞聞搖搖二少的胳膊讓他少說兩句,「行了,哪那麼多話,吃你的飯。」
「吃什麼飯,我看著她我都氣飽了,玩玩不就算了嗎,還認真了,真把自己當大學生了?」
本來心裡就不痛快了,有氣沒地方撒,正好,被二少這麼一罵,金娘火氣也上來了,她把碗筷一丟,站起來,「我什麼身份啊,多大年紀啊?我丟你什麼人了?怎麼了?就許你自己甜甜蜜蜜,就見不得別人為情所困是不是?」
「好了,金娘,你也少說兩句,他這是關心你。」
「我不用他關心,我誰都不用,我好的很,我想怎麼樣那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們操心。」金娘這是在氣頭上,聞聞的話她根本就聽不進去。
「行啊,你這麼有本事你回來幹什麼?」二少也火了,「你不是想談戀愛嗎,你去啊,去找你的小鮮肉啊,怎麼?人家不要你,你就灰頭土臉的跑回來了?這麼有本事再去把他搶回來啊,別給我在這擺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我看著都嫌煩。」
「二少,你說話過份了,你怎麼能這麼跟師傅說話呢?」吳越也起身勸阻道:
「我怎麼跟她說話了?難不成我還得當老佛爺一樣供著她?」
「你發這什麼神經啊,好端端的吃頓飯,你什麼瘋啊?」聞聞見二少越說越離譜,這火氣也跟著上來了,現在桌子上還沒有說話的就只剩商六和阿信了,玉兒被嚇的早就不敢出聲了。
金娘坐下去,眼淚不爭氣的往外流,「我知道是我錯了,可是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我沒有想到,他會是張立波的兒子,我跟他之前怎麼可能呢?」
「啊?」首先驚訝的是吳越,因為她跟張立波最熟悉,她哥哥和他是朋友,當年的那起案子,她是記的非常清楚的,「這也太巧了吧,當年你幫張隊辦案的時候,我記得他那時還沒有孩子呢。」
二少嘆口氣,看著她那樣子,也是心疼,「你說說你,哪一次不是自己找麻煩,感情的事情輕易碰不得,否則傷的就是你自己,怎麼就這麼糊塗呢。」
「別管我了,你們吃飯吧,我需要點時間來慢慢消化。」
金娘離開後,二少看著阿信,「你為什麼都不開口。」
「開口也沒用啊,事情已經發生了,再說了她自己心裡又不是清楚,給她點時間,別逼她,不然她又跑了,到時候又得惹麻煩。」
金娘的死氣沉沉持續了好幾天的時間,這次回來以後她就搬到了三爺的房間住,可是吳越看到每天晚上她房間裡的燈都是到天亮的,她真害怕再這麼下去,她的失眠症又要犯了。
這天二少和聞聞剛接待完一個客人,就看到小花跑進來,「少爺,少奶奶,門外有客人,他沒有拜貼,只讓我把這個轉交給你,說你一定會見他的。」
聞聞接過小花手裡的信,「什麼人啊,怎麼還會有信啊?」
二少打開信封,一看到紙上的字,二少就笑了,他看著聞聞,「小鮮肉來了。」
「啊?你怎麼知道的?」聞聞驚道:
「這是白靜的信,信上說讓我們不要為難他,他是個很不錯的男孩,為了打聽金娘的下落,甚至都跪在她面前了,誠意可加。讓我們有機會的話就多幫幫他。」
「快快快,趕緊讓他進來,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這個讓金娘失魂落魄的小鮮肉長的什麼樣子了。」
「別急,別急,小花,去把金娘請來,告訴她有客人上門讓她接待一下。」
「為什麼讓她來,她肯定不見。」
「所謂見面三分情嘛,再說了,現在的金娘早就脫下了人皮面具,不是當初那個樣子了,我倒想看看這個小鮮肉能不能認出來,也趁此機會試試他。」
……
張逸夫進來的時候,聞聞差點看傻了眼,說是小鮮肉,可也沒想到是這麼鮮啊,這皮膚嫩的都快掐出水了,他走進來的時候聞聞感覺就像是一道陽光射了進來,暖暖的,很朝氣,此刻她有點明白為什麼金娘對他這麼迷戀了,因為在她的生命中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人,三爺成熟,商六冷漠,阿信儒雅,梁進剛氣,唯獨沒有他的這份暖暖的貼心感。
「白靜的信我看過了,你來的目的我也知道了,不過小伙子,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情勉強不得,你得好自為之,不可過份。」
「多謝二少,我不是一時衝動,我是真心來找她的。」
「念念現在不在,如今這個宅子裡由金娘說了算,你要想見念念還是先問過她吧,念念的事情都由她作主。」
金娘一踏進門口便看到了夫仔的身影,她差點就失態了,好在她及時掩蓋了自己慌張的情緒,她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真的跑來找他了。
「什麼事情非得讓我親自來?這小傢伙是幹什麼的?」
聞聞清清嗓子,一本正經道:「他是白靜的朋友,說是來找念念的。」
金娘瞪了一眼聞聞,「念念?她不在,你可以回去了。」
夫仔看著金娘,真誠道:「她不在,我可以等她。」
「那是你的事,我沒這功夫陪你,你走吧。」
「那你可以告訴我她去哪兒了嗎?」
「我又不是她的保鏢,難道24小時跟著她嗎,她去哪我怎麼知道?」
二少上前道:「這樣吧,小兄弟你先住下來,既然是白靜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念念不在的這段日子裡,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說讓他留下來了嗎?」金娘急了。
「人家是白靜的朋友,特第寫了信過來讓我們好好照顧,你說我能不給白靜面子嗎,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是不是?」
「我真的可以留下來嗎?」
「當然,你就把這當自己的家好了。」
金娘的火都快從嘴巴里噴出來了,可是二少已經說出口了,她只能讓夫仔留下來,不過好在夫仔沒認出來她,只要她平時多躲著點他就好了。
可是事情並沒有像她所想的那樣去發展,當天晚上聞聞簡單是把夫仔當成貴賓中的貴賓了,居然親自下廚,做了一大桌子的菜用來歡迎夫仔的到來,二少和阿信尤其離譜,居然還穿上了西服,連領帶都繫上了,吳越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把郭峰也一併拖來了,期間不停的跟夫仔說著話,唯一正常一點的恐怕就只有玉兒和商六了,可是玉兒從開始就一直盯著夫仔,吃不上兩口飯就開始跟聞聞耳語,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什麼。
弄的金娘只能跟商六坐近點了,這架勢哪裡是吃飯,完全就是看人好不好,夫仔被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喝的兩個臉頰都紅紅的,跟個蘋果似的,他們太熱情了,差點快讓他招架不住了。
「兄弟,你能來,我們全部都很高興,你千萬不要見外,就把這裡當自己的家,我們都是一家人,知不知道。」二少喝多了,趴在夫仔的肩上都稱兄道弟了。
「是啊,念念不在,你也不要太灰心,她總會回來的,你就安心的住在這,慢慢等她回來。」聞聞說話時還故意看著金娘。
夫仔點點頭,眼神也開始有些迷離了。
「夫仔,你別喝了。」見郭峰又要跟他喝酒,金娘一把奪下他的酒杯。
夫仔瞪大個眼睛看著金娘,「你知道我叫夫仔,念念就是這麼叫我的。」
「哦,就是她跟我說的。」
「哦,那她還跟你說我什麼了嗎?」
眾人都看著金娘,想看看她怎麼回答,「什麼都沒說,她回來以後就跟幾個朋友出去玩了,估計是跟你不熟吧,所以沒跟我提起太多你的事。」
夫仔聽完一臉落寞,悶悶的拿起酒杯,又一飲而盡。
聞聞瞪了一眼金娘忙道:「沒有的事,念念回來後啊,失魂落魄了好幾天,茶飯不思,整日恍恍惚惚的,大家瞧著心疼,這才讓她出去玩玩散散心。」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了,你放心,我們都站在你這邊,等念念回來啊,我們一定好好教訓她。」
「不不不,念念是個好女孩,她不辭而別是有苦衷的,我可以理解,你們千萬不要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沒能守護好她,才讓她傷心難過的。」
聽完夫仔的話,這一桌子的人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年紀不大,情話說的倒是很熟練。
金娘揉揉頭,實在是頭疼,一個夫仔就夠她受的了,現在還多了這麼多的助攻,往後的日子可叫她怎麼過喲。
這一頓飯吃完,大家都倒了,玉兒撐不住早早回去睡了,夫仔被他們喝的都不醒人世了,聞聞扶著二少回了房間,吳越和郭峰這對也走了,商六看看金娘,剛準備開口,卻被阿信攙著跑了,金娘看著這些人,什麼意思啊,就這樣把夫仔又丟給她了,喝成這樣,要她怎麼辦啊?
夫仔迷迷糊糊抬起頭,看到金娘正怒氣沖沖瞪著他,他笑笑,「對不起啊,第一天就喝醉了,讓你笑話了。」
「還能說話,看來醉的還不厲害嘛。」金娘沒好氣道:
「念念,念念回來的話,請一定要告訴我。」說完又昏了過去。
金娘看著夫仔,哎,自己又造了孽,可怎麼辦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