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太子,你敢不敢?
2025-03-04 11:24:34
作者: 卿風拂雨
第三百章?太子,你敢不敢?
這一聲更如驚雷乍破,跪的發麻的眾人,越發看不透容王是何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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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他在城門口便直接將人拿下了,此刻若起了爭位之心,便該早早除去才是。
可他卻讓人出現在這裡,若不是容王此人太過狂傲,便是自負過了頭。
徐然卻站的很是溫和,像是早就料想到了一般。
清寧沒有說話,這種時候原本便不必她做什麼的。
「好孩子。」
太皇太后的很輕很柔,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身側皇后的面色卻越發難看了,即便是這樣的簡單的話語,卻從未有一天給予過她的。
只是此刻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兩個男人身上,在沒有人注意這裡。
「太奶奶!」
安怡看著那廂,一瞬間臉色發白,手指顫抖。
剛開口喚了太皇太后一聲,還沒來得及說後面的話。
就聽太皇太后道:「安靜!」
這種時候,本也就不該有什麼人這樣忽然開口的。
安怡一頓,臉色很快就變得越發白了。
眼眸一飄,很快就落在了清寧身上。
忽然像是找了新辦法一般。
「阮清寧,你幫幫徐然!你幫幫徐然啊!」
儘管安怡也已經有些要壓低聲音的意識。
只不過此刻靜謐無比,聽起來還是十分的突兀。
清寧扶著太皇太后一時沒有開口。
但凡這個小公主還剩些腦子,就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做這樣的豬隊友。
更何況徐然本不是平陽王府一派,即便北和帝死前沒多久,立了秦逸軒為太子。
也不見得徐然是多愚忠之人,此刻如此動作。
想必是有什麼深意也說不定。
這般想著,鳳眸不由得望向了那身披縞素的年輕男子。
而徐然恰好的也在這一刻看向了她,兩道目光毫無預警相撞。
清寧朝他微微點了點頭,心中清澈澄明。
後者卻微微滯了一瞬。
「他待你那樣好!他那樣喜歡你」
安怡公主卻還在不依不饒,甚至連這樣難堪的話都說了出來。
眼淚懸在眼眶裡,說的那樣無力。
清寧忽然覺得有些頭疼,鳳眸微轉。
忽然看見秦惑也看向了她,這會兒腦仁兒也疼得厲害了。
若是北和帝還沒去,她真想衝進去拎著他的脖子。
好好的問一問,當初生這位公主的時候,是不是把腦子一塊排泄了。
安怡正望著她神情悲切,顯然還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滿宮噤聲,靜的呼吸可聞。
忽聽宮人道:「太子到。」
秦逸軒的確是到了,只是此刻五花大綁,形容無限狼狽。
一眾大臣連連看了好幾眼,才勉強辨認出一二。
十一看了秦惑一眼,得了准許了後,將秦逸軒口裡堵著的破布丟了出去。
只是他剛一放手,被捆的跟粽子似得的秦逸軒便跪倒了下去。
面色如土,肢體僵硬,倒真符合來送葬的模樣。
「皇祖母,你看這太子怎麼」
皇后的聲音響起的很及時,雖然面色十分難看,聲音倒還算是雍容。
「逸」
太皇太后亦是面色一緊,剛要上前。
便被清寧反手握住,語調漸緩道:「小懲大誡,皇祖母不必擔心。」
她面色從容,被皇后剜了一眼之後,依舊沒有半絲變化。
「也也罷!」
太皇太后面色漸緩,便站在了遠處。
眼看著最佳的時機被破壞,皇后不可謂不憤怒,只是此刻偏生又發作不得。
這秦逸軒落到了容王手裡,哪裡還能有什么小戒。
這自古以來,說什麼手心手背都是肉。
可見這心從來都是偏的。
「太子!」
有大臣驚聲呼道。
大約是廢了好大的功夫才認了出來,才這樣這般激動。
秦逸軒頭髮披散,去時有什麼尊貴無雙,此刻就有多少狼狽。
此刻滿宮縞素,不必人說,他也知道必然是北和帝已經去了。
滿宮跪姿蕭然,唯有眼前這人氣勢逼人。
「這一聲中氣十足,感情飽滿!」
清寧在一旁閒閒評價道。
「賞!」
她這聲剛落,隨即有影衛從下面丟了張銀票下來。
只不過是揉成了團的,正丟在那大臣肩頭出,眨眼之間。
便那人正要站起的動作定在了遠處,此刻正是半起半跪,又雷人又尷尬的姿勢。
容王還未開口,她這一打岔,顯然引起眾人的不滿。
只是還未來得及說什麼。
便聽秦惑開口道:「繼續!」
重臣面面相覷,卻是不知這一聲繼續說的是誰。
又是好一陣子的寂靜無聲。
「太子是一國儲君,容王何故如此相待,皇上遺體猶在,容王如此做法,豈不令人心寒!」
這一段說的倒是義正言辭。
秦惑墨眸看向他,不知怎麼的,竟沒有想像中的雷霆震怒。
反倒是令人險些晃了心神的淺淺勾唇。
只是墨眸里分明帶了幾分不屑嘲諷。
清寧同太皇太后微微頷首,從一眾宮妃之中跨步而出。
「心寒!」
她這一聲清冷非常。
還未見人,只聞其人,已經叫人猛然一驚。
清寧走至秦惑身側,兩人並肩而立。
晨光微希里,兩人頭頂青天,纖雲漫捲。
「身為儲君,不為朝政百姓設想,肚量狹小無所作為也罷了,只為一己私心,剋扣糧餉、毒害將士!國難當頭,不思同心同德共抗敵兵,如此行徑如何配做一國儲君?」
她身姿傲然,此刻字字道來,眉目之間自有一番風骨。
秦逸軒狼狽不堪的跪在身前。
看著這個他昔日不屑一顧的女子,如此凌駕於他之上。
一雙眼眸死死盯著她,恨不得活活剮死了她。
群臣越聽越是心驚,滿朝文武跪於此地,竟一時沒有人開口於她反駁。
秦惑側目於她,微勾的薄唇。
淺淺的淺淺的生出了幾許溫柔。
「阮清寧!你有什麼資格說這樣的話!你又有什麼證據指責我做了這樣的事情!」
秦逸軒盯著她,越來越多的恨意一時間難以抑制的迸發。
字字句句都似乎淬了毒一般。
這樣屈辱的姿態,若不是雙手被綁著。
他這會兒大約已經忍不住掐死她,就算在那之後他大概也活不成。
即便如此,也一定要這個女人陪葬!
是的!陪葬!
「證據?秦逸軒你還真有臉說證據!」
清寧忍不住冷笑,有些人一旦無恥起來。
真不是正常人類可以理解的範圍之內的。
「無妨!」
秦惑的聲音適時想起。
「本王做事向來不需要什麼證據假據,難帶哪位大人還有疑異不成?」
他難得眉目之間少了那股子寒涼之氣
說起來十分隨行的模樣。
卻一瞬間,叫一眾大臣們忍不住將頭埋的更低了。
不怕同你講道理,說律法的。
就怕碰上這麼隨性的。
不管你說什麼做什麼,總也改變不了他的認知。
秦逸軒看著眼前,夫婦齊鳴的一雙璧人。
頓時有些血脈逆流。
若是他知道,是因為他自己在那風雪滿地的碧水河畔。
偷襲了清寧一掌,才讓兩個本該沒有任何交集的兩人,有了第一次相見。
大約會氣的當場吐血身亡吧。
清寧看著禍害一貫的作風,鳳眸不禁有些溫軟。
當下,卻也只是朝著宮門處道:「進來吧。"
秦惑看著她,墨眸幾轉。
眾人循著她的目光看去,卻看那寂靜宮門處。
一把百摺扇徐徐展開,隨之映入眼帘的便是那位重傷在榻的秦小侯爺。
此刻倒是站的身姿筆挺,跨門而入之時。
身後還有小廝抬著偌大的箱子,頗沉的模樣。
「諸位大人可還好?」
秦暮栩近前,同一眾人打過招呼。
「皇叔,我原本是不想來的,奈何皇嬸一片心意。」
語調拖得老長,原本沒有什麼的,也被他說的許多別的來。
清寧揉了揉眉心,適時開口道:「我可沒叫你來。」
這小侯爺臥榻的時候,喊得幾乎要天崩地裂。
她只不過是說,讓他將手裡收集的罪證送進永安來。
長風侯里哪個下人不可代勞,分明是這小侯爺傷好了大半,躺不住也坐不住了。
這才眼巴巴的跑來看老對頭的熱鬧。
揮揮手叫人將箱子開了,一迭迭的證據擺的齊整。
還未取,秦逸軒已經是臉色大變。
「秦暮栩,即便是你我一向和,你這樣陷害於我,如何能信?」
「錯了。」
秦小侯爺看起來倒是淡定許多。
眾人還因為他這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只聽他繼續道:「我不是想陷害你,我是要送你上西天。」
「拿出來給諸位大人好好看看。」
這一張張一行行,若非是秦逸軒做事太過。
將前線奮起抗戰的將士們逼的太過,秦小侯爺今日,又怎會如此相逼。
清寧說罷,下意識的去看了秦惑一眼。
卻瞧見他正望著自己,墨眸含笑,淺淺淡淡的。
卻是由心而發,分外溫存。
十一很快帶著將箱子裡的東西分發了下去。
差不多叫一眾大臣們人手一張,雖然內容大抵都不一樣。
但是數量還是相當足的,也不過對方願不願接。
統一塞在手裡,不然
而秦小侯爺身後的小廝還端著一個小托盤。
他回頭掀了上前的白布,上頭是一碗成色十分劣質的米飯。
隱約里還有幾分熱氣瀰漫著,秦暮栩從小廝手裡接了過來,徑直地道秦逸軒跟前。
「這是你當日撥於軍中的糧餉,軍營上下都對太子殿下十分感激,故不敢受之,今日小侯特地給太子留了一碗。」
秦暮栩眼中殺意半掩,只那碗蓋住了秦逸軒的唇鼻。
「只要你敢吃下去,小侯便承認方才那些罪證全都是偽造的!」
他笑了笑,「太子,你敢是不敢?」
那些米粒被強行塞進秦逸軒的口鼻。
而後者在聽見這話之後,便用十二分的抗拒,來避免食用這一碗米。
這裡頭有什麼東西,秦逸軒自然是十分清楚。
只是從來想過,會有自己食用的一天。
那些個還未來得及將手中罪證看完,便已經手抖的不行的大臣們,乍又看見了這一幕。
不免越發心中發涼。
忽聽得「啪」的一聲,瓷碗碎在了地上。
秦暮栩拂拂手,好整以暇的看著他。
秦惑清寧居高臨下,眸中之意越發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