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四章 闌珊,你說過會嫁給我的
2025-03-04 11:24:04
作者: 卿風拂雨
第兩百八十四章?闌珊,你說過會嫁給我的
拿出了一小罈子胭脂醉。
永安城裡的名酒千百種,唯有這胭脂醉是他最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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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封打開的一瞬間,濃郁的酒香瀰漫其中。
好像是剎那間,叫人微微一怔。
秦暮栩很是驚喜了一瞬間,伸手去接了那壇酒。
好好的看了眼前之人一眼,胭脂醉剛到了唇邊。
那人偷偷的抬眼看他,兩廂無話。
裡頭的小翁主也早入了夢鄉,這姑娘也是心寬的很,不管在什麼樣的情況之下。
依舊明媚的一塌糊塗。
而秦暮栩的東西也在唇邊微微一頓,隨即又放下了下來。
他是個愛酒更甚美人的。
還從未有過到了嘴邊還不喝的。
「怎麼了?」
知暖終於忍不住問道。
難不成還是懷疑這酒有問題。
「要是以後再也喝不到了多可惜!」
秦暮栩好似是在跟自己說話,又像是同她說的。
說罷,小泯了一口,難得斯文俊秀的模樣。
似乎是還能品出其中的滋味來,卻在沒有入喉。
只是拿著那小罈子酒走到了帳外。
那人很自然而然的跟了出去。
天色暗的叫人喘不過氣來,零星幾點星光,隱隱約約的,有些看不真切。
秦暮栩拿著酒罈子站在帳外,好像是在想些什麼。
待她走近了,站了好一會兒。
忽然聽見他道:「從前翻那些烈士譜,每次都死那麼多人,流那麼血,總覺得是為了邀功誇大其詞!」
他自嘲的笑了笑,「皇叔那時候也不過是十七八歲,所有人都說墨羽騎出,一戰平烽火,是何等風華無雙,卻從來沒人想過他也不過是個少年而已」
秦暮栩做了那麼多年的風流公子哥。
其中七八層是因為有皇叔那麼一個無敵盾牌在,反正什麼事兒也輪不到他來出頭。
這美人在懷,美酒入喉。
人生快意事,自然是怎麼快意怎麼來。
身後那人頓了頓,低著頭沒有接話。
其實秦暮栩也不需要知暖接話,他頂著這麼個爛攤子,頂了這麼久。
其中艱險已非常人可以想像,甚至那些人都以為。
這位嬌生慣養、只知道收羅美人,有點事就往容王府里跑的長風侯。
一天、二天、至多不會超過三天!
就會夾著尾巴,逃回永安去。
可事實,竟然是完全相反的。
「其實,也沒什麼的不是?」
秦暮栩抬眸望天,漆黑一片。
手裡的酒罈子倒了過來,剩下的胭脂醉就這麼傾斜而出。
落在沙地里,顏色染深了一片,迅速往下滲透下去。
就好像是有什麼人,在搶著喝一般。
軍中禁酒,那些人在戰死沙場之前,連口安魂酒都沒能喝上,就去了。
「啪」的一聲,秦暮栩手裡的酒罈落下,碎成數片殘渣。
「終於還是來了!」
他赫然站直身軀,眼睛裡好像有什麼光亮,華光萬丈。
這一處原本就十分的靜謐,好像是忽然被這一聲乍破一般。
無數的士兵涌了出來,兵甲齊整,不知道是睡覺從未結下,還是穿衣如此之神速。
她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以為對她來說這一處還沒有任何的變化。
甚至連過耳的風聲,都沒有重一分。
而那些士兵此時,都是已經站的筆直齊整,列隊成方陣。
這一處地勢奇險,有力於己方阻殺敵方的同時,後面就是洛水河,前山後水,已是絕地。
秦暮栩把駐紮地選在這裡,埋下的東西,等著扶留的大軍逼近。
何止是破釜沉舟之勢。
「侯爺!」
朱奇上前,把他的盔甲遞了過來。
秦暮栩快速帶上,桃花眼落在遠處那如潮水一般的逼近的黑影時。
沉聲下令吩咐道:「滅火,半點不留!」
這一聲剛落,沒有任何的遲鈍,火光悉數滅盡。
這夜本就漆黑一片,雖然沒有到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步。
這樣忽然的一瞬間,滅去所有的光亮,還是叫人的眼睛一下子適應不過來。
知暖剛要伸手揉眼睛,忽然被眼前之人按進懷裡。
花頰撞在生冷的銀甲上,疼的一時間說不出話。
這樣眼前漆黑一片,她看不見他面上的表情。
只是他按著她的動作異常緊繃,完全沒有那種萬花叢中的老道。
「闌珊!你說過要嫁給我的!」
他低頭,一點炙熱落在她唇間。
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人喚過她這個名字。
這一聲足夠讓她魂飛天外。
剛要開口說話。
就聽他道:「請你務必找個對你一心一意的,千萬不要像我像我這樣」
後面的話,他忽然卡住了一般。
然後再沒有繼續,一把將她塞到暗衛的保護區內。
「帶上瀟瀟,立刻離開這裡!」
知暖還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暗衛們架走了,帳里還沒有睡醒的小翁主,顯然也是相同的待遇。
兵甲之聲涌動,一片漆黑里。
知暖試圖拉住他的手,卻只摸到了生冷的銀甲。
「啊栩!」
片刻之後,她終於反應過來,開口喚道。
可是她不知道已經離他多遠了。
身子被暗衛鉗制著,快速離開這片馬上要血流成河的地方。
「啊栩!」
她終於明白過來他的意圖。
大聲呼叫道。
可是四處行動的士兵們,即便是不說話,也十分輕而易舉將她這點的微弱的聲音蓋住了。
這滿天黑色里,她看不到他。
也尋不到他。
就像這麼多年,她在他的世界裡了無音訊一樣。
她以為永遠不會再換出這個名字,這樣親密的稱呼,好像是藏在幼時的一個秘密。
百寶盒裡,鎖了一層又一層。
只要她不說,就永遠也不會有人知道。
「秦暮栩!」
可他聽不見。
這裡二萬多人的性命還在他手上,任何的一個決策都會造成極大的傷亡。
扶留此人善攻心機,所以永安城裡留守的那一位各種刁難。
所以被剋扣了一半的糧草,還是不能食用。
才會有這夜色瀰漫之時的掃蕩。
是的,二十萬對五萬!
這根本已經不能用兩國交戰形容。
這一場名副其實的屠殺!
拖了這麼久,扶留的耐心已經用盡。
殊不知,秦暮栩踏進這裡的第一步,就在等著這一刻。
夜襲是嗎?
兩邊都是兩眼一抹黑。
他在這邊熟悉了這麼久的地理位置,扶留自以為占了天時。
秦暮栩又何嘗不是占了天時地利,可是這人和
他看著這重傷一片的存活士兵,頗覺此生無望。
「侯爺,把大半的暗衛都撤走,這」
暗七不無擔憂的開口提醒道。
「瀟瀟不能死,她也不能死!至於我們,這多幾個少幾個並無分別。」
他的語氣此刻近乎超然。
偏生握緊的手又越發緊了,眼眸中殺氣四起。
這樣來兩個殺一雙,來十萬滅十萬的機會,大抵幾十萬也難遇上一回。
秦暮栩很榮幸的遇上了。
他站上最高點,眼睛盯著那如潮水一般上涌的黑用。
一眾士兵手中的弓如滿月,箭在弦上,頃刻即發。
第一場,居高臨下,遠距離用箭。
少說也要撂下一片。
三百步!
兩百步!
一百五十步!
隨著距離越來越逼近,一眾士兵的呼吸也跟著緊繃起來。
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有來無回的戰役。
而他們能做的,就在死之前,多撂下幾個敵人。
為遠在家鄉的妻兒家人,多留一份安全之地。
一百步!
自小練武的暗七勢力驚人,就是這樣濃重的夜色,也已經看得真切。
箭羽的存量並不多,許多還是用完之後。
在死人身上拔回來接著用的。
大多來不及擦拭,箭頭上面還這污血。
一眾士兵的神情肅穆,手上的力度卻不敢有絲毫懈怠。
黑夜裡,沉寂無聲。
忽然聽得少年聲音冷冽,「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