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凱旋

  隆冬時節，咸陽大雪紛飛。

  白花花的雪花好似有拳頭一般大，從天空當中洋洋灑灑而下，這是始皇帝駕崩之後的第一個冬季，也是扶蘇主政第一次凱旋而歸。

  整個咸陽的文武百官聚集在城門口，咸陽許多百姓也在街道兩側紛紛跪拜，在漫天大雪當中，山呼萬歲！

  「公子萬歲！」

  「公子萬歲！」

  「公子萬歲！」

  「...」

  此起彼伏的聲音在偌大個咸陽城當中迴蕩，漫天大雪跟出來接駕的大雪龍騎格外相稱，銀裝素裹當中，扶蘇身穿一件銀白色毛絨大衣站在車架之上，主動對迎接他的子民點頭示意。

  一看見扶蘇，百姓們的呼聲更加熱烈！

  「天哪，快看那就是公子，好英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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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說公子御駕親征打了大勝仗呢，太厲害了，不愧是皇帝的嫡長子，大秦中興有望啊！」

  「這模樣也是沒的說啊！」

  原本臣民不得私自議論皇帝，雖說此時的扶蘇已經跟皇帝沒什麼差別，只是差一個登基儀式而已，但扶蘇也沒有禁止這些。

  皇帝固然要樹立至高無上的權威，但那太過虛無縹緲的皇帝，會讓百姓覺得遙不可及，甚至像是假的一般！

  此時以李斯、馮去疾為首的文武百官紛紛跪在扶蘇的車架面前，山呼萬歲，恭賀扶蘇凱旋而歸。

  扶蘇看著頂風冒雪，凍得瑟瑟發抖還要堅持儀態的李斯，忍不住有些忍俊不禁，招招手示意李斯帶著大臣下去。

  李斯會心一笑，立刻點頭示意。

  就在此時，扶蘇命令車架停下，對著咸陽城內看向他的百姓，朗聲道：「孤知道，多年戰亂以來爾等飽受離亂之苦，不過自今日起，孤定當以天下百姓為念，勤政愛民，絕不負大秦子民所託。」

  他的聲音朗朗而去，周圍的秦軍、大臣、百姓們都在認真地聽著，許多百姓聽見這些話，忍不住感動得眼淚直流！

  在他們眼中，君主就是君主，皇帝的命令乃是毋庸置疑的，可如今扶蘇的話卻如沐春風一般，令他們飽受嚴寒的內心，得到了極大的溫暖！

  「君為舟，民為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百年以來，我大秦奮六世餘烈，開疆拓土，乃有今日之大一統天下，書同文車同軌，阡陌交通，天下再無國戰！」

  扶蘇朗聲而談，所有官員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崇敬！

  百姓更是有些感動得熱淚盈眶！

  這真的是一個君主能說出來的話嗎，水能載舟亦能覆舟！他真的有把百姓放在心中！

  「雖然如今六國餘孽作祟，妄圖違背天下大勢，分裂大秦，但孤相信，有孤在，有諸位大臣在，有我大秦數不清的子民在，他們休想得逞，我等從貧瘠之地，篳路藍縷，披荊斬棘方有今日之盛況，那些亂臣賊子妄圖復國，做夢！」

  扶蘇霸氣無比地抽出長劍，放聲怒吼！

  「大秦！風起！」

  此時此刻所有大臣、百姓都被扶蘇的豪言壯語所感染，一併怒吼！

  「大秦！風起！」

  浩蕩吼聲，幾乎要把天空當中的烏雲撕裂開來！

  車架繼續啟程，緩緩駛向宮城！

  在街道旁邊一處客棧當中，一桌子身穿錦衣華服之人，沉默不語，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開口。

  坐在中間的美男子正是張良張子房。

  周圍坐著的全是韓國的貴族，他們當初並未受到屠戮，而是被始皇帝遷移進京，定居咸陽。

  能夠坐在這裡的，大部分也都是張良信得過的人，皆是一心一心想要光復韓國之人，只不過現在聽見扶蘇的話，他們內心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尤其是張良。

  他長嘆一口氣，苦澀搖頭。

  「我原本以為扶蘇不過是一介腐儒而已，偶爾得到軍隊支持，才能夠入主咸陽，可如今看來，此人...著實恐怖！說不定是比始皇帝更厲害的角色，真是上天不憐我韓國啊...」

  說著，張良鬱悶地仰頭痛飲一杯美酒！

  俊秀如女人一般的面孔之上，浮現出一抹紅暈，看起來煞是好看。

  他身邊一位當初韓國的老將軍卻是冷哼一聲。

  「張公子，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扶蘇這般惺惺作態，只不過是為了安穩民心而已，如今項燕在江東割據，他扶蘇如之奈何？秦軍試圖跨過長江東征，卻是被屢屢打退，呵呵，六國的怒火要來了！」

  這一番話說出來，眾人情緒這才高漲了許多！

  馬上有許多人附和！

  「不錯！只要我們齊心協力，復國當然有望！」

  「說的是，秦國造孽太多，這筆血債不知道多少人有找他償還，扶蘇這小現在說得頭頭是道，將來暴露出本性來，就知道其實跟始皇帝那般的暴君，並無兩樣！」

  眾人談起來十分激動，簡直把扶蘇說的一無是處，把大秦說的簡直反手之間可以覆滅一般，越是如此，張良就越發覺得心寒！

  想當年，韓國君主能夠說出，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番振聾發聵的話嗎？他只會遊獵、喝酒享樂，到了亡國滅種的那一天，跪在宗祠面前痛哭，這些有用嗎？

  一點屁用也沒有！

  尤其是近來扶蘇頒布的一系列有利於民的政策，讓張良真真切切察覺到，這位即將登基的秦國皇帝，絕不是草包，反而是目光極為長遠之人！

  「諸位，還是做好準備，我等的復國大計絕不是那麼容易實現的，先把第一件事做好，我所做的安排你們都聽清楚了嗎？」

  張良冷冷地看向周圍幾個人。

  不得不說，此時此刻張良的身份家世倒讓他成為了所有人的主心骨，他們紛紛點頭答應。

  「都辦好了，再過三天，計劃開始，屆時自然有人在咸陽城外接應我們，此番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是！」

  「是！」

  張良還是不放心，一一叮囑完細節之後，這才讓他們離去。

  等到所有人離開之後，張良這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苦笑不已。

  「倒行逆施，違背天意，若是此番復國能成功，我張良，也死而無憾了！」